第四十四章 害手 作者:未知 李岐山一听江追云要去,說他也要去。 我一想,同意了。 李岐山比我年长,见识和经验多,又是玄门中人,家裡的事一听就不简单,多個人多份力。 于是,三個人买了回老家的高铁票。 在高铁上,我們遇见一個小胖子。 那小胖子坐在我們邻座,沒什么特别,只是一双手,十個指甲都涂了直接油。 手上拿了一盒榴莲,递给江追云。 江追云一看,十分反感。 我正要伸手去接,李岐山却一把拦下。 他說:“小伙子,我這两個孩子,和我一样坏毛病,不喜歡榴莲,闻不惯那味儿,辜负你的心意了。” 别說,李岐山的年纪,還真跟外公一般大。 小胖子也不介意,反而憨厚一笑,把东西收回去,和他旁边的李岐山,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话来。 李岐山不愧是老江湖,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等下了车,李岐山和江追云直接对我展开了批评教育。 江追云說:“小月儿,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上次在竹林出来的时候,你敢喝草鬼婆的水,這次,你敢接害手的东西。” 李岐山也說:“幸好老夫机智,拦下了。” 我一听,问:“什么是害手?” 李岐山說:“害手,又叫汗手或者陷手,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民间手段,据传是一种气功,更接近于巫术。” “炼害手的人,過一段時間,要把害放出去,不然在自己身体裡受不了,和一些下蛊的人是一样的。” “有的是找人放,有的是找树放。” “比如,有一棵树,昨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死了,那极有可能是害手干的。” “放的时候,在一個人的肩膀上拍一下,可至人病或死。中招的人沒什么感觉,但過几天就会感觉身体不适,可到医院却查不出什么原因。” “可是。” 我說:“那小胖子,也沒有拍我啊。” “智障!” 江追云一听,嫌弃的說:“有些人,是放在食物裡面的,可惜那小胖子太蠢,居然拿榴莲来放,我最讨厌榴莲了,那神一样的味道。” 說完,還用手扇了扇,仿佛一堆榴莲就在他面前。 李岐山說:“有些高手,甚至不用接近人,而伤人于无形。据說,在中了招后,人的胸口会有一個黑色的手掌印。但高手放的就沒有。” “那...” 我十分好奇的问:“小胖子算高手還是低手啊?” 江追云說:“那就是個智障,谁特么,会用那么奇葩的东西,来放害手,放得出去才有個鬼了。” 李岐山脸都憋红了。 谁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江追云,被一颗榴莲,搞到炸毛了。 “可是。” 我问:“仅凭一颗榴莲,就說人家是害手,這也太敏感了吧。” 江追云一听,說:“把爪子伸出来,指甲朝上。” 我忙乖乖伸出手。 江追云指了一颗指甲,說:“正常人的指甲,下方五分之一处会出现一個白色的半月形,叫半月痕,又叫小太阳。” “甲,是阴经阳纬的交接处,血管和神经末梢很丰富,是一個能观察人气血变化和循环窗口。人们通過半月,可以了解自身健康状况。” “阴阳交泰生动气,动气者十二经之根本。半月痕是人精气和健康的代表,能推断吉凶,反映人体正邪恶。” “而害手,因为常年累月练习邪法,新陈代谢减弱,身体机能发生变化,指甲上早就沒有了小太阳,所以要涂上指甲油遮掩。” “這也是,认识害手的一大标志。” 我一听,点点头。 李岐山又說:“不過,现代社会了,人们生活起居饮食习惯,都不是很规律。或许有正常人也沒有小太阳的,又或者,那是個娘炮。但不管怎么說,出门在外,還是小心一点好。” 我和江追云都表示同意。 跟着,江追云问我:“小月儿,你家在哪裡,就在县城嗎?” “不是。” 我說:“我父母带弟弟住在县城,我不知道在哪裡,我外公家在乡村,距县城還有一個多小时的车程呢。” “還要搭车。” 江追云在经历了榴莲事件之后,有了连锁反应,闻到汽油味就想吐。 我一想,拿出一张符咒。 江追云一看,說:“小月儿,你怎么有疾行符,我记得,這是江城肖家,在古代用法器顶替膝盖骨的法术上,改良的。” 我点点头,說:“上次在王家坟场,肖羽给我的。” “王家坟场。” 江追云眼眸一沉:“你认识肖羽?上次王家坟场的大火,是肖羽干的?” “不是不是。” 我连忙說:“是我去加持毛笔,那裡的蛇骨婆拿走了我的毛笔,后来我去拿毛笔的时候,遇上了有人在那裡炼尸。” “那尸是蛇骨婆的老公,我一是为了帮蛇骨婆,二是不能由着血尸出世,所以,就放了一把三味真火。” 江追云一听,脸上阴晴不定。 我這才想起来,坟场裡的炼尸人江安,也姓江,江追云也姓江,他们很有可能是一家人。 我去! 要真是這样,我毁掉了江家人的心血,江追云不打死我。 谁知,江追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捏了一下我脸,說:“真不愧是我的小月儿,干的好。”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 妈的智障!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李岐山也看了一眼疾行符,說:“大白天的,用這符,被人看到了不好,還是坐车吧。” 江追云不知怎么,心情突然变好了。 他說:“坐车就坐车。” 三個人又一起,踏上了回农村的公交车。 在车上的时候,江追云接到了一個电话,我离他近,听到电话裡,是一個女孩儿的声音,问道:“亲爱的,你在哪裡呀?” 不用說,一听就是相好的。 江追云十分不着调,說:“城市套路深,我已回农村。” 說完,就把电话挂了。 “.........” 我和李岐山一脸黑线。 江追云一脸刚才发生了什么样子,问:“怎么了?” “沒。” 我摆摆手。 一路上,三個人时不时說会话,多是李岐山在给我們讲,他从小到大,听的一些传闻,或经历的一些事情。 不得不說,李岐山的经历還是挺传奇的,基本上和外公有一拼了,以后再慢慢讲。 很快,镇上到了。 一到镇上,江追云又问:“小月儿,你家在哪啊?” 我一指面前一條延伸进乡村的公路,說:“顺着這條路走进去,大概,要走四十几分钟吧。” “我都要累瘫了。” 江追云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說:“莫一声,你在哪儿,把我的车开過来,呜呜呜,我想念我的劳斯莱斯。” 李岐山拎起他說:“废什么话,走吧。” 很快,老家到了。 這裡,是我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老家在一座山脚下,从公路进去,穿過一座竹林形成的拱门,裡面就是村子,也就是外婆姓氏伏家,族群居住的院子。 院子裡的人,随便拉上一個,都沾亲带故。 不是我舅公,就是我舅婆,再不就是舅姥爷,舅姥姥,還有一些年轻后生,他们管我外婆叫大姑,反正都是亲戚。 一进村子,就遇上一個人。 這個人,是我外婆的一個堂弟,叫伏昌。现在已经七十三岁了,生的瘦长,鼻子长,耳朵大而白净,典型寿命长的相。 最少能活九十多岁。 但他生的尖,村裡的人都叫他“山耗子”。 按辈分,我应该喊他舅公。 等他走近了,我才看到,他的地阁上,有一片黑气。 這叫水厄。 人的嘴,叫水星。 所以,在嘴巴的周围,有黑气缠绕,黑气又主水气,表示這個人,会被水淹死,而且地阁的岁数又应在七十三岁。 面相显示,他会被水淹死。 《麻衣神相》上,就记载了這样一個故事。 說:有個相士,叫张田,工相术。 一天,在和客人說话的时候,一個邻居的儿子来還钱。 张田将钱還给那個小孩,并让他赶快走。 客人十分奇怪,问原因。 张田說:“這個小孩,现在就会死,你看着吧,過不了太尉庙。” 果然,這個小孩走到太尉庙前就死了。 第二天一早,张田起来照镜子,說:“我在家,家人会被我牵连而招致灾祸。”便去九裡庙避祸。 谁知,一见神相,张田退了出来。 說:“神的祸比我的還大。” 不到三天,九裡庙就被火烧了個一干二净。 张田的儿子经商,后来有一天准备渡江去买货物,张田为儿子准备了丰盛的酒菜送行,张田的妻子见酒菜比往日丰富得多,就问怎么回事。 张田說:“儿子嘴唇周围,有一团黑气,這叫水厄,会溺水身亡,父子一张,怎么能不和他诀别呢?” 妻子问:“为什么不制止他呢?” 张田說:“這是天数,制止有用嗎?” 妻子不听,拦下了儿子,不让他去渡江买货。 不久,儿子不知怎么,在水瓮裡溺死了。 所以,看到伏昌舅公這样,我一下就惊到了,他要渡過這個七十三岁水厄這個坎儿,才能活到九十几岁,否则就是永远的七十三岁了。 伏昌早就看到了我,远远的喊道:“月楼,回来啦。” 我连忙回了一声,问:“舅公,你這是要走哪裡去呀?” 他十分着急,說:“你表叔去县城给人家唱经了,现在都還沒回来,刚打电话也打不通,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說完,骑上电瓶车匆匆忙忙走了。 我叔,就是他儿子,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