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准死人久停丧
棺材上那根红绳断开的瞬间,我就闻到了从棺材那边飘来的淡淡的腥臭气味,就算是我之前已经用香灰封住了棺盖周边的缝隙都沒用。筆趣庫
我的心在這個时候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爷爷会突然从棺材裡诈尸蹦出来。
王筱曼父女俩疑惑的看了棺材那边一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而柳茜的父亲那边则是脸色微变,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很是警惕的架势,似乎看出了一点门道。
冰山美女柳茜微皱了一下眉头,看向爷爷的棺材那边的时候,眸中闪過了一抹异样之色,似乎想走上前去查看一下那断裂的红绳似的。
趁着棺材那边還沒有什么古怪的情况出现,我急忙将堂屋之中的王筱曼等人請了出去,随便编了個借口搪塞了他们。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王筱曼和柳茜分别给我留下了她们的联系方式。
“有時間别忘了来苏城找我玩!”王筱曼笑容狡黠的冲我眨巴眨巴眼睛。
“小心点!”柳茜则是冷冰冰的言简意赅。
很显然,柳茜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問題。
等他们离开之后,我急忙抓起了一把香灰,再度沿着棺盖边缘涂抹一圈。
做完這些之后,我在棺材前点燃了三根香,跪在了爷爷的棺材前,死死的盯着手中的三根线香。
人忌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
若是我手中的三根线香有两根燃烧的速度比较快的话,就說明爷爷的怨念比较重,我就得出手压制一下了!
不過那样一来,爷爷走的必然不会安生,這是我不愿看到的。
幸好,三根线香直到烧完都沒有出现什么异样的情况,棺材那边也沒有什么别的动静了,這让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再次拿出了五帝钱,起卦占卜。
卦象依旧是下下卦水雷屯,灾劫未消,很可能会像我之前推测的那样,這守灵的最后一晚会出现大問題啊!
夜幕降临,我的心情也不禁紧张起来,心中的不安也一点点的浓郁了起来。
一直到半夜都沒有什么异样的情况出现,连续守灵三夜,我的精神也很疲惫了,眼皮子直打架,昏昏欲睡。
就在這個时候,院门口有了动静。
“江娃子,江娃子快出来……”
院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是我們村的老村长,大晚上的焦急的站在院门口喊着我,吓了我一跳,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急事。
我快步走到院门处,隔着院门问道:“二爷,什么事這么急?”
“铁柱、狗蛋他们掉村口的河裡去了,娃子你赶紧過去帮忙捞人……”
老村长焦急的說着,就准备伸手拽我出门。而這個时候,我则是本能的后退了一步,避過了老村长伸過来的手。
若是在以前,我肯定二话不說出门救人去了,毕竟村头距离我家不远,我的水性還是挺不错的。
只不過,爷爷在临终之前叮嘱過我,守灵三夜的時間裡,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家门,要不然的话我会有很大的麻烦。
当然,重点是此时的老村长很不对劲!
他身上的衣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河中爬上来似的,脸色苍白沒有丝毫的血色,那只刚刚准备拉我出门的手臂上還有点浮肿,仿佛在水中泡了很久似的。
“江娃子,赶紧走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村长焦急的对我說着,而我则是紧皱眉头看向了老村长的脚下位置。
一摊水迹出现在老村长的脚下位置,院子裡的灯光照映下,老村长脚下的影子有点虚,轻微的晃动中,隐隐出现了双影交错的情况。
一道影子是老村长的,而另一道影子,则是半人多高,有着长长的尾巴……
那只大号的黄皮子?
我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之后,沒有丝毫的迟疑,从口袋裡摸出了一把掺杂着香灰的五谷猛地抛洒出去。
香灰和五谷本就是驱邪之物,两者相合威力也不弱,至少能够给那個大号的黄皮子造成些许的威胁。
老村长被掺杂着香灰的五谷砸中之后,发出了尖锐的痛呼之声,脚边的那两道影子颤抖不已,老村长的眸子也瞬间变得有些幽绿了,老脸狰狞的死死盯着我。
而我沒有就此停手,从口袋裡摸出了一根用柳條红绳编织的细鞭子,直接抖手一甩,狠狠的抽在了老村长的脸庞之上。
老村长的那半张脸瞬间开裂,沒有血迹流淌出来,却露出了毛茸茸的尖嘴利齿,毛脸上的那伤疤很显眼,不是那個大号黄皮子還能是谁?
老村长尖叫了一声,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快速的腾挪跳跃,手脚并用宛若黄鼠狼似的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并沒有因此松了一口气,心中的那种不安的感觉反而更加的浓郁了。
经過那大号黄皮子這么一闹,我的困意全无,左手紧握五帝钱轻轻搓捻,右手则是拿出了爷爷那经常摩挲快包浆的小罗盘,脸色凝重的待在堂屋之中静静等待着。
凌晨四点多钟,眼看着快要到黎明时分的时候,這個时辰的天色是最黑的时候了。
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腔调古怪,让我心中猛地一颤。
“日落西山黑了天,龙归沧海虎归山……”
那個古怪丑陋的老太婆出现在了我家院门口,一双眼睛幽幽的朝着堂屋這边看過来,口中唱着的古怪词调猛地转换,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阴测测的說道:“天地开苍,有音有响……只准生人坐,不准死人久停丧!江振林,老婆子我来给你收尸送葬了,你们爷孙俩都该上路了,别耽搁了时辰错過了投胎……”
她一边說着,一边迈步走进了院子裡。
院子裡骤然刮起了一阵阴风,灵棚猎猎作响,像是随时会倒塌似的。
灵棚之中的爷爷的遗像直接面朝下倒扣倒下了,遗像旁的那两根蜡烛非但沒有熄灭,反而在這股阴风的吹拂下将烛火窜高了寸余,绿油油的火苗凭添了几分森然诡异。
而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在那個古怪丑陋老太婆迈步走进院门的同时,堂屋裡爷爷的那口棺材之中则是传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
随后,那厚重的棺材盖就在我的注视下无声无息的滑开了一道缝隙,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裡面钻出来了似的!
爷爷真的诈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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