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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作者:落雨秋寒
這日,夜星池和肉团一如既往地在抢食。

  笑闹中,江元瑶突然心中一痛,心悸不安蔓延全身,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夜星池见她眉头微蹙,笑容一收,问道,“怎么了?”

  江元瑶笑笑,“沒什么,就是突然有点神思恍惚。”然后她垂眸思考,修真之人早已百病不侵,有此反应,定然是不好的预示。

  而她在此近百年,一直都過得很是安稳,纵然周围有不少妖兽,亦不足为虑。如果不是她自身,這番警示便是在她至亲之人身上应验。难道,是她爹?

  不管是不是,也是时候出去了。享受了近百年的安稳,足够了。

  近百年来,她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结婴后。如果說以前她总是被动地承受着命运强加的一切,那么现在,她想主动了。

  于是,她抬头,对夜星池道,“我想出去了。”

  “好啊。”夜星池耸肩,他是无所谓啦,在哪都是過日子,“只是你知道怎么出去嗎?”

  “這有何难?”江元瑶傲然地說道。早在三十年前,她将天机楼所有的玉简融会贯通后,便察觉到乾坤逆灵阵的存在了。她只是舍不得這裡的修炼环境所以才迟迟不动手破阵罢了。

  “想必你也猜到了,這是一個子母阵。七绝七杀阵为子阵,乾坤逆灵阵为母阵。只要破了乾坤逆灵阵我們就能出去了。”此阵以阴阳为眼,五行为媒,佐以天上星辰方位。破此阵不难,只需要演算适合的天时,然后将刻有特殊的阵胚打入相应的阵点即可。那些特殊的阵胚对别人来說很难,对她来說,却不過是要费点工夫的事而已。她本身就是炼器师,近百年来在炼器上的不懈怠,已经让她顺利成为炼器大师,虽然离宗师還远,但铸造這样一批阵胚并不难。

  但,就算不难,铸造起来也是要時間的,不過幸好,近段時間最佳破阵时机在四十九天后,足够她做好准备了。

  他是隐约猜到他们是置身于一個大阵之中,但如何破解,却是一点头绪也无。

  他不得不承认江元瑶在阵法這一块的确有极高的天赋,有时她演算阵法时并未避讳自己。但他发现,自己大多数时候都看不懂。這事实一度让他很怀疑自己的悟性是不是因为這些年来太懒而退化了?想当年,他懒是懒,可什么东西他几乎是一看就会,他师傅一個劲地說他天赋高悟性好,学什么都快上手,沒多久就能青出于蓝了。

  “需要我做什么不?”

  江元瑶挑眉,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這么懒的人竟然主动开口要帮忙,天要下红雨了。

  夜星池被她這一眼看得恼羞成怒,站起来,一把捉住肉团,不顾它的挣扎抓挠,“我溜肉团去了!”

  “记得帮我采些桑然叶回来啊,我有用。”江元瑶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夜星池罢罢手,回了一句。

  四十九天后,江元瑶虚立在空中,手一挥,四十九根闪烁着古朴气息的黝黑阵柱便环绕在她周围,随着她手诀一個個打出,一個萝卜一個坑似的落在特定的阵点裡。

  当所有的阵点都打入阵柱后,四十九個阵点一個接一個亮了起来,很快地,所有的阵点连成一片,闪耀着耀眼的光华。

  “破!”

  随着江元瑶一声娇斥,一道金色的光柱从空中射下。

  江元瑶他们知道這便是传送阵了,两人当下对视一眼,然后并肩走了进去。

  眨眼间,当他们能看清眼前的景色时,他们已经被传送到了魔兽山之外的一個小镇。此镇离中原不過是一日的脚程。

  “终于還是出来了。”夜星池叹了口气,似欣喜似遗憾。

  一股不寻常的带着血腥气息的波动,让江元瑶凝眉。

  “怎么了?”夜星池低头问道。

  江元瑶摇头,“沒什么,希望是我想多了吧。”嘴上虽然這么說,但她神色却仍旧凝重。修士都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况且日久偏安一隅,一出来便捕捉到這股气息,实在不寻常。夜星池不太懂阵法,感觉不到很正常。

  江元瑶一出来,就试图联络她爹,可惜一直联络不上。

  忍住心忧,她在储物手镯裡挑了几件她用不上的上品法器,拉着夜星池进了一家器材铺,准备卖掉,借此打探些消息。

  趁着掌柜的结账的空档,江元瑶问,“掌柜的,最近中原有沒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两位刚到中原?”

  “我們刚在一处秘地历练归来,這不是看到许多修士行色匆匆,有点纳闷么。”

  “這样啊,要說新鲜事,倒有那么一两件。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正北和正西方出现宝光,据說有不明宝物要出世,不少修士都匆忙赶過去呢。仙子不去看看?兴许能好运得到它们呢。”那掌柜的看不透江元瑶的修为,料想比自己高,忍不住劝她去争上一争。

  听着老掌柜不负责任的建议,江元瑶暗自摇头,并不答话,“除了這事,沒别的新鲜事了么?”她想知道她爹的下落,却又不能问得太明显。不過刚才掌柜的话,正北、正西...她沉吟,太巧了点。

  “别的新鲜事?”掌柜拧眉沉思。

  “别问他了,我知道你爹的下落了。”夜星池给她传音。他一出来,便联络了亲信问了她爹的事。

  从器材铺出来,两人到隔壁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两人进入后,江元瑶迅速布了一层禁制,隔绝外界的神识查探。

  “我爹在哪,他怎么了?”江元瑶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爹被七星殿的人捉了。”

  “什么时候被捉的?”听到是七星殿所为,她并不太意外。

  “一個多月前的事。”

  “知道我爹是栽在谁手上么?”江元瑶问得很细,有些問題抽丝剥茧来分析,能佐证一些事或者对如今的局面提供一些侧面消息。

  即便是最开始的几年,也是七星殿对她恨意最浓的几年,都拿她爹沒办法。斗了上百年,突然被抓,她爹的对手极有可能比他强很多,当然,不排除她爹放低警戒心或者受伤的原因。

  看着江元瑶沉思的侧脸,夜星池勾唇一笑,好姑娘,遇事尚能如此冷静,不见慌乱,不错不错。“沒消失外露,不過据天极宗间殿推测,极有可能是唐星月亲自出马。”所以,你爹栽在她手上不冤。

  江元瑶点头,的确。

  “对了,如今东方前辈和唐星月几個的修为如何?”有仙晶和仙丹的帮助,近百年了,应该都有所精进才是。

  “全部各进了一個小境界。”

  江元瑶又问了一些問題,全部都是围绕着东方临云唐星月等人及他们所在宗门势力的异动的。夜星池都一一帮她问到答案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回北地看看,還有极西之地。”如果有時間的话,她還要去东部和南部走走,证实自己的猜测。

  问了那么多,综合這些消息,江元瑶隐约觉得,唐星月亲自出手抓她爹,目标在她。這么想或许有些自大,但并不是不可能。她爹被抓至今有两個月了,仍然活着,就可看出一丝端倪。所以,就算她不出现的话,她爹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她爹要救,但怎么救,节奏得她来把握。硬闯,不亚于自寻死路,她才沒那么笨呢。

  如果她的猜测证实了的话,布下那样一個大阵,极有可能是苍澜大陆最顶极的几個修士,包括东方临云唐星月等人在内,只有他们几個最迫切。

  布這阵的人心思也极其狠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個弄不好,便生灵涂炭。做事這么疯狂的,东方临云几個化神期修士中,最有可能的便是唐星月了。所以她要亲自走一趟,去看看。

  “那两地方现在人挤人的,你要去?”

  “嗯,去看看。”

  夜星池知道她并不是看中那即将出世的宝物,要說宝物,整個苍澜大陆不会有人比她更多。不過,她不想說,他亦不勉强。

  “需要我陪你走一趟嗎?”夜星池问。

  “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失踪了近百年,你应该也有很多事要处理吧?”江元瑶接着說道,“再說,现在能要我命的人可不多。”

  “好吧,一切小心。”

  “殿主,這都两個多月了,江元瑶仍然不见踪影,会不会是死了或者不打算来了?”黄行书一脸苦恼,两個月了,鱼儿沒上钩,真让她很挫败。

  唐星月淡淡地說道,“她沒死,也不可能不来。”当初为了她一個师姐,她都敢往死裡得罪她唐星月,如今事关她爹她怎么可能不来?

  “不過既然江元瑶感应不到,一定是我們太优待江尚林了,回头记得给他加点料。”

  “是!”黄行书大声应道。

  “算了,回头你弄個通告,就說我們七星殿将在十一月十八日那天于丰泗平原,将所有抓获的敌对势力的弟子以及对七星殿不怀好意的散修全部斩杀,以祭千年庆典!”沉吟片刻,唐星月下了這么一個决定。這是最后的机会了,江元瑶,你一定要来啊,别让我失望。要是不来,你爹就死定了。

  “殿主,這——”听到這個决定,黄行书很吃惊。

  对江尚林出手,其实他们七星殿承受了很大的舆论压力。大家都還记着百年前魔兽山是谁救他们出来的呢,七星殿如今的做法不谛于忘恩负义。可之前他们行动隐秘,并沒有明晃晃地对付江元瑶,而是用了烟雾弹。对外的說法是,为了预防七星殿千年庆典被破坏,七星殿开始肃清一些敌对的势力以及许多对七星殿不怀好意的散修,江尚林就是其中之一。碍于七星殿的强横实力,這些人顶多只敢私下嘀咕。但此通告一出,怕会引起众人强烈地反弹啊。

  “照我說的办!”莫乾坤和她說了,十一月十八日便是大阵开启的最佳时候,過后,江尚林便沒用了。莫乾坤也說了,那消失的一半宝物最有可能就是她得了。而這個猜测,就算只有一成的可能性,她也不打算放過,那些仙晶仙器,她志在必得。因为她,即将飞升仙界,她太知道一個好的基础的重要性了,所以,江元瑶她一定要找到!

  “是!”

  北地,此刻,因为宝物,正陷入一场厮杀,每天都会有无数的人丧命于此地。诡异的是,這片土地不管染上多少鲜血,次日总会恢复一地雪白。

  正北处三十裡外,江元瑶的神识延展开来。透過一個隐匿阵,她看到一根约三丈高的阵柱高耸于天际,上面刻画着古朴文字。阵内,還有几個修士守着,修为最高的,是元婴初期!

  江元瑶一眼便认出這是布置血煞引仙阵所需要的阵柱,只是眼前這根未达到要求,不過多用血也是可以弥补這缺陷的。

  “這群傻逼,为了一個宝物,连命都不要了。”

  “别說他们了,如果不是上面告诉我們不得加入夺宝,恐怕我們此刻也杀红眼了吧?”

  “上面有沒有說什么时候我們可以回去?”

  “守着吧,庆典前一天我們就能回去了。”

  “可惜了,来不及赶往丰泗平原观看我們七星殿大发神威了。”

  那消息江元瑶也听過,七星殿,丰泗平原,果然是個好地方,十一月十八,同样是個好日子。此时此刻,江元瑶確認了,這血煞引仙阵的确是唐星月所设。那她的修为绝不可能只是化神中期!而她却選擇了隐瞒修为,那她一定所谋甚大。

  就在几人议论不休的时候,一阵好听的声音夹角着风雪而来,所到之处,看守的修士一阵恍惚,接着便软倒在地。

  江元瑶身形一闪,进了隐藏阵。心中一动,火灵剑便在她手中成型,她迅速往元婴修士一劈。

  “什么——”那個元婴初期修士刚回過神,正想大呵一声,脑袋与身体便分了家。

  光溜溜的元婴惊慌出逃,却被江元瑶一剑斩于剑下。

  然后江元瑶站在阵柱下,抬头,嘴角微扯,唐星月,你用了那么多手段就为了对付我,来而不往非礼也,如今我也给你送份礼物吧。這般想着,她双手迅速拉动无数道残影,這些复杂的手势形成一個個繁奥的印记,被她打到阵柱上。

  随后,她又走了三個地方,這三個地方无一不发生着激烈的撕杀。东方和南方,几個凡人的国家正暴发着血战。血,染红了大地。

  她沒有多事地去阻止,只是杀了七星殿隐藏于暗处的修士。至于這些打仗的国家,谁胜谁负,就不是她关心的了。

  每個人每個团体乃至国家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打仗,不過是重新洗牌的一种方式,她阻止得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况且,修士不得插手世俗之事,已经是一個不成文的规定了。而七星殿,为了自己的私欲,犯规了。

  她此举已是善心大发,要不然,這些军队,不管哪支胜了,都只有一個下场,那就是被隐藏于暗处的修士所灭。

  她按计划布置好后,便不停歇地赶往丰泗平原。

  丰泗平原,血煞引仙阵的最终启动点!

  丰泗平原,酉时一刻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东方临云等人则是沉着脸不语,该說的都已经說過了,唐星月一意孤行,根本就听不进去。

  东方临云等人觉得怪异,唐星月此人一向爱惜羽毛,如今怎么会出此昏招?虽然一時間能给七星殿竖立威望,但长久的负面影响也不会少。她到底想干什么?

  唐星月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過了今晚,她的名声会更上一個台阶,但她已经成为了传說!

  丰泗平原,唯一的一條古道,两边的灵植光秃秃的,延伸向外。

  一道人影从远处缓缓走来,只见影影绰绰间一身红衣,面上围了一张白色面纱。那道身影由远及近,很快便来到众人面前。

  “江元瑶,你来了。”唐星月看着她,愉悦地說道。

  “是的,我来了。”漫天飞雪中,江元瑶从远处从容走来,一袭红衣,衬得她肌肤胜雪。

  非她张扬,而是她知道不管她如何乔装打扮,她爹在他们手上,他们就一定有秘法在近距离内发现自己,既然躲躲藏藏沒有用,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出来。

  “短短百年,便突破元婴,我当真小瞧你了。”

  不止唐星月,观望中不少修士都吃惊不已,百年前魔兽山内,江元瑶什么修为他们都是记得的。可百年不见,她已晋身元婴,当真是天才。

  “捉那么多人,那么大费周章,就为了引我出来,唐殿主,真是辛苦了。”

  “呵,对你,再怎么大费周章也不過分。”

  “东方?”孙秦初看向东方临云。

  东方临云摇头,“暂时按兵不动,且看看再說。”江元瑶真有性命之危,他会出手的。

  如果他现在就出手救江尚林,即是插手七星殿内务,就是他不占理了。他身为天极宗的长老,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倒不如让她试一试,能救出她爹最好,如若不能,他也不会让她丢了性命就是。

  滋润万物取之篇暗暗运起,江元瑶一步步走向唐星月。

  “你们還等什么,不赶紧动手?!”黄行书大呵一声。

  這些修士才回過神,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七星殿的修士只觉得身上的真元急速涌向涌泉穴,然后泄出,所有人俱大惊失色。有聪明急智的,想飞上空中,可是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

  随着江元瑶一步步往前,无数的七星殿弟子身体萎顿,似最低贱的奴仆匍匐在她脚下,却是全身的真元被抽取一空。除了十几個元婴修士顺利挣脱了束缚,飞上了空中。

  只见丰泗平原上,原本萎靡的灵植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葱郁起来。

  所有人都目露惊骇地看着這一幕,“這是什么功法?!”

  不過几息之间,七星殿便折了几千弟子,虽然這些弟子修为最高的才是金丹十二层大圆满。

  唐星月瞳孔一缩,“江元瑶,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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