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藩王落水,贵胄自扇耳光!
過了半晌后。
张贵竟笑了起来:“殿下此言倒是沒错,您到底是当今陛下的皇叔,体面自然是应当要有的。孤传個话,也沒什么。但是您应该明白,這传话岂能白传话?”
“您想啊,若今日孤答应了您,为您這大明皇叔传话,那明日,别的人来求,又是什么皇叔皇姑的,那孤岂不是都得去传個话?”
朱常润见张贵识趣,倒也消减了怒气,笑了起来:“自然不会白让您传话。”
說着,朱常润就伸出了個五根事成:“事成之后,以五万两相谢如何?”
张贵道:“您知道孤不缺银子,也并不只喜歡银子。”
“那你喜歡什么!”
朱常润问了一句。
张贵则道:“還請皇叔移驾到后院,我們后院新迁来一好太湖石,高达一丈,嶙峋怪状,我們边看石边谈,如何?”
“行!”
朱常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在這朱常润看来,只要张贵愿意收好处,替他们這些权贵争取好处,他自然也不会给张贵难堪。
朱常润也就起身让东平王府的人带路去后院。
而张贵這裡则给刘宗敏递了個眼色。
刘宗敏会意,也就先一步跟着朱常润一起往王府内院走来。
朱常润這裡刚走到假山旁,就真的被眼前的一座太湖石给吸引住了,而直接就站在临潭平石桥上欣赏起来。
突然,刘宗敏只动了一下肘,就听得扑通一声,一潭深水顿时出现一大圈翻白的浪花。
张贵沉默地看着這一幕。
他本来想以更粗暴直接的方式除掉朱常润,让满朝的权贵再长长记性,但想着或许满朝知道利害的权贵,更愿意他用這种方式来除掉朱常润,毕竟這样一来,其他懂事的权贵也不致于会因为這個和還可以给他们带来利益的张国舅撕破脸。
朱常润有今日這下场,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性格。
当然也跟权力与利益斗争本就残酷有关。
张贵是不会允许任何权贵敢仗着身份对他大呼小叫的,哪怕是皇族长辈也不行。
毕竟到了现在這個地位,张贵知道,他的任何忍让都会被视为示弱,都会被贪心不足的权贵官僚势力,生出想趁机咬自己一口的心思。
因为在利益面前,很难保障所有人都能做到足够理智。
张贵既然選擇回京,就决定了不会心慈手软,要继续用强硬的手段与权贵官僚们继续玩各种利益斗争。
与张贵一样,王府的其他人也都沉默着看着朱常润在水裡挣扎。
朱常润此时已经恐慌极了。
他是做梦也沒想到自己会突然落水。
他本来以为张贵是要以狮子大开口的方式来讨回尊严上的损失的。
结果他沒想到,這位张国舅并沒有想用利益来交换尊严。
张贵的确沒有愿意为得到更多利益而選擇做奴才的意识。
這是前世教育与生活环境对他造成的影响。
“怎么回事?”
等到朱常润彻底沒力气挣扎后,张贵才疾步走過来,喊道:“怎么回事?”
刘宗敏忙拱手道:“回殿下,惠王殿下他,他落水了!”
砰!
“混账!”
张贵大骂一声,就将刘宗敏也踹进了潭水中:“還不去救!”
沒多久,朱常润就被救了上来。
但此时的朱常润已经沒有气。
“向朝廷上本,惠王因在寒府欣赏假山而意外落水,家丁救援不及时,愿請罪待参!”
张贵对自己的门客吩咐了一句,就真的取下了自己的翼善冠,然后去了后院。
而此事一经传开,自然是满朝哗然。
只是满朝哗然的原因不是因为惠王意外落水而为惠王抱不平,而是对张贵可能因此被治罪而慌张。
毕竟张国舅這段時間刚刚进行了蒸汽铁路运营商行的募股活动,许多权贵官僚都参了股,等着张国舅带着他们一起继续发财。
结果现在出了這档子事。
但谁也不想张贵這时候离开。
所以,很快,东厂在现场勘查后,就首先上报說,惠王的确是意外落水,不应治罪于东平王张贵。
接着,御史言官也纷纷如此上奏。
于是,温体仁便替皇帝拟旨安抚张贵,言此事于张贵无关,而要张贵继续履职,所請罢职之事不允。
這事虽然就此结束,但也给满朝权贵产生了很大的震慑作用。
瑞王朱常浩就在知道這事后就来了东平王府,且见到张贵后,就跪了下来:“孤是替母妃来請罪的!還請国舅爷高抬贵手,饶恕母妃狂悖之罪!”
张贵笑了笑道:“孤正想着要同皇叔說說此事呢,沒想到皇叔自己主动上门来說了。”
朱常浩哭着脸道:“如今只求国舅爷开恩!”
张贵搓了搓手,說道:“我們先不提這事,皇叔,您可知道,孤最讨厌什么?”
“孤生来愚笨,实在是不知,還請您明示。”
朱常浩回道。
“那就是亲亲相隐!”
张贵立即告知了朱常浩答案,且继续說道:“而皇叔您现在能够不隐瞒令堂之罪,孤甚为高兴。想太妃不過是未亡之人,本该守节,有何资格来公主府教训王妃?她是当自己是皇后,還是太后?還是說她有意为太后?”
朱常浩忙磕头道:“孤母妃绝无此心,绝无此心啊!”
“有沒有此心,還得皇叔自己上疏直白才是。”
张贵言道。
朱常浩一时犹豫起来:“……”
“怎么,难道皇叔不愿意替令堂申辩此事,還是說,不想让天下人知道你们太妃的骄狂?”
张贵问道。
“并不是!只是這样会落個不孝的名声。”
朱常浩回道。
张贵道:“不是就好,那就請皇叔向朝廷奏明此事吧。”
“這有什么!你现在替令堂抽自己,以偿令堂骄狂之罪,不就自证孝心了嗎?”
张贵說着就笑问起朱常浩来。
“這……”
朱常浩犹豫起来。
“打呀!”
张贵厉声喝了起来,且道:“既然知道怕孤,那就应该有個怕的样子!”
朱常浩因而不得不伸出手,真的朝自己脸上抽打了起来。
啪!
啪!
啪!
张贵看着這作为朱氏子孙的朱常浩抽打自己的样子,只是淡淡一笑,心裡颇为受用,暗想這朱家一些宗室妃嫔不把自己张家放眼裡,那自己也只能不把這朱家一些人放眼裡了。
這年头,不是谁都会有奴性,真的要见朱就跪。
不過,张贵這样做也不仅仅是为了出气,他還有别的心思,他就是想让天下权贵官僚对他彻底失去耐心,然后提前放他走。
因为张贵是真心觉得替這些人捞钱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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