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收监
他们可以背弃手无缚鸡之力的李文轩,也招不来麻烦。不過,二人要是惹恼了如日中天的林家人可就麻烦大了。他们不是不清楚這林府在当地的地位,所以打定了主意是打掉牙齿和血吞也不会招出指使二人出来作伪证的幕后人物。
在上堂之前,本就是一对狗男女的两人打算事成之后就此捞上一笔,不但可以得到林府许诺過他们的房子和田地,而且還可以過上属于他们的小日子。两人知龗道干這种缺德事情有风险,于是经不住诱惑的他们反复讨论,做過了一定程度的坏打算。
即便他们供出来各自收受了林家人的银钱,倒霉的人也只会是他们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诬蔑旧主,欺骗县尊,作伪证的罪名完全可以让他们再受更重的刑罚。他们既不想皮肉受過多苦,又更加不愿意在牢狱中度過一段相当漫长而又危险的日子。
他们清楚牢狱裡面的有罪之人可比不過外面清白的人善良。两人要是真的进去了,還能不能活着走出来,都是一個大问号。对于林家人而言,最多不過就是再多使出一些银钱用来解决掉牵涉到自身的麻烦。
挨完十大板子的两人都清楚此时要对知县大人做出一個交代,于是仍然一口咬定李文轩是道德败坏之徒。而坐在公堂之上的刘文镜,心裡面早就明白他们是继续在乱說。真有一点儿生气的他,决定要动用重刑来整治這等背信弃义的宵小之徒。
刚从签筒中抽出两只签牌的刘文镜還沒有扔出龗去,就被坐在堂下一直捋胡子,未发一言的道人突然打断道:“贫道有话要言,不知龗道知县大人可否愿意听?”
只好把手中抽出的两只签牌暂时放入签筒中的刘文镜,相当客气道:“道长有话,那就請讲。”
“多谢知县大人,那么贫道就在這公堂上面闲话一番了。”早就有了打算的道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有深意道:“本县的林老爷不但是信道之人,而且還最为虔诚。林家的奴婢也是受到他约束的善良之人,纵然是不会有仗势欺人的行为发生。”
跪在地上的王大可等人很是配合的一面装模作样的摸眼泪,一面连连地点头。
顿了一下声音的道人,不急不慢继续道:“贫道早耳闻李文轩的名声在本地却是不太好。至于所听到他的种种劣迹,也就不在這裡一一枚举了。以贫道看来,這两位曾经李家的奴婢也不像奸邪之人。虽然他们受了大人的板子,但是依然坚持原有的說法,足以表明二人的话可信。如果知县大人這般一味偏听偏信的放纵李文轩,而动用刑罚来惩治其它善良百姓,恐怕日后有损你在本地的名声和政绩。”
听得明白的刘文镜知龗道他不但是在为原告那一帮子人开脱诬告之說,而且還表明了自己对李文轩的态度。除此以外,他的话中還有惊醒自己的意思在裡面。心知肚明的刘文镜,明白对方不是普通的道人,而是本地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所以,自己开罪不得。
沒有足够胆气和魄力的刘文镜真要来一個铁面无私,又恐怕日后的日子将会很难過,毕竟本县治下的百姓相信龙虎山上道人的话可要远远地胜過自己。再要是加之,林府中人推波助澜,上上下下地打点,那么他就会有麻烦了。
自己這一個好不容易寒窗苦读十年,一步步得来不易的官位将会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而在這一個地头上面,知府衙门還坐落在城中。刘文镜既不想开罪這等能够利用手中资源兴风作浪的本地势龗力,又不想招来上司的压力,就想拖一拖,再看一看。
心裡面经過一番权衡的刘文镜沉吟過后,真是犯不着为了一個和自己非亲非故的李文轩而得罪這样的一個当地的人物,却又不想故意判下冤假错案道:“道长之言,很有道理。本县确实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想必這其中也会另有隐情,那么就等我派人调查清楚以后,改日再继续审理這一個案子。”
沒有再多言的道人见到刘文镜還算识时务,懂得這其中的为官和为人之道。面色平静的他,右手重新捋起了胡子。至于這一個事情要想圆满的得到解决,道人认为林老爷人還得亲自来刘文镜這裡走动一下。只要林府把金银使到位,那么一切的問題都会迎刃而解。
决定先行把李文轩收监的刘文镜,這才拍了惊堂木,喊了退堂。保持住冷静的李文轩,既沒有大喊冤枉,又沒有破口大骂,選擇顺从的被衙门的差役给带了下去,毕竟清楚自身处于弱势的李文轩知龗道他们其中要真是有猫腻存在,那么自己的叫喊只会有害无益。
這时,一直站在门外的一名探头探脑的小丫鬟看见退了堂,是才走了上来,双眼望着自家老爷道:“老夫人听說老虎山上清宫下来了一位道长,于是派奴婢前来請。”
身为孝子的刘文镜知晓自己的母亲是道教忠实的信徒,于是站起身走到道人的面前有請道:“不知龗道长可否愿意去后堂和家母一叙?”
缓缓站起身的道长把手中的拂尘一扬动,自是懂得這人情世故道:“既然老夫人有請,那么便是贫道的荣幸。”
“道长,這边請。”刘文镜手上摆出一個动作道。
转過身的小丫鬟在前面带路,而刘文镜和道人并肩而行。這裡沒有了王大可等人的事情,于是他们一道走出了县衙,一并朝林府走去,毕竟他们需要把這一干事情对自家主人进行一番汇报,而接下来的事情還得如何去继续做,他们也得经過請示才成。
被带进县大牢的李文轩在闻到這牢狱中的酸臭味时,胃裡面就开始了一阵阵地翻腾,想要作呕。清楚自己不是来享福的他沒有抱怨,只是跟在一個狱卒的身后走进了一间牢房。顾忌不上這裡脏乱差的李文轩,默默地找到一個角落是先行是坐了下来。
這时候,李文轩明白在這裡大喊冤枉是无济于事。剩下這力气的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需要对整個事情的前前后后做出一番梳理,而這裡面先行关上的三個人的目光是齐刷刷的朝這一個新来的狱友看了過去,毕竟他的表现相当反常。
双手交叉在胸前的李文轩,第一時間是对能够决定自己前途命运的刘文镜做出一番分析。深深感到知县大人沒有直接给他定下莫须有罪名的根本原因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算是一個好官;二是,对方想以此为條件来要林家更多的金银。至于刘文镜是前者還是后者,他一时還真不好做出结论。
李文轩還深深的明白自己要是一天不和林家小姐解除婚约,那么她便一日不可嫁人。而林家费心费力的劳神,不排除想要用她来和某一权贵家结为姻亲。就被這样卷了进来的他想要尽快的走出牢狱重见天日,结束和林家沒完沒了的纠缠,最为直接的方法那便是退婚。而退婚那就意味着自己承认是人品败坏,沒了尊严和脸面的男人。
对于李文轩而言,最让自己不可接受的事儿就是连林家奴婢都可以把他完全不当一回事儿的肆意欺辱。想到這裡,恨得牙齿痒痒的他,情不自禁的用力一拳锤击到了地面。瞬间,自己脑海内浮现出了公堂上那一名道士的面孔,使得他又思索起来。
李文轩想到道士会那般的受到礼遇的最大的动因就是明朝尊奉道教,而时下坐在龙床上面的嘉靖皇帝又最为痴迷修道,自然会厚待天下道人。再加上,這裡又有四大道教名山之一龙虎山的势龗力范围,使得有皇家背景的道观裡面走出来的道士有了高出常人的特殊地位。
李文轩对于道士這一個职业全无偏见。自己相信世间的一切是存在即合理。哪怕這周围的道人会推波助澜的蛊惑百姓,他也不觉得是在搞封建迷信。這一個的时代科学,特别是自然科学的发展還過于稚嫩,使得大众的认知程度就非常有局限性。被统治者统治的百姓,非不得已就决计不会起来反抗,于是就這得把全部的精神信仰寄托在了道教上面来聊以慰藉。
“這位兄弟,你是犯了什么事情进来的?”一個满脸污垢,衣衫破烂的男子靠了過来道。
睁开两眼的李文轩是稍微打量了对方一下,带有不算扯淡的意味道:“伤人。”
“伤了几個?”两眼仔细打量着李文轩的男人瞧见他细皮嫩肉,一身寿衣的打扮而奇怪道。
竖起右手三個指头的李文轩,平静道:“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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