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社会大分工 作者:鲈州鱼 鲈州鱼作品 收藏好书,发表原创 欢迎您 七夕到了,這是华夏传统的情人节,祝亲们节日快乐,情场商场全都得意 “一般来說,如不深入了解,对商学院的认知就会出现偏差,其实,在商学院研究的是经济学,而不是单纯的经商之道,是一门不下于行政、律法,复杂处甚至犹有過之的学问。()[本章由網友更新]” “愿闻其详。” “具体么……”赵远志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沉吟片刻,方才說道:“小弟也是听人转述的,還远谈不上得窥门径,也只能拣些粗浅的概念說给各位兄台了。”微微一顿,他突然问道:“诸位兄台可知,商品的价值从何而来,又应该如何界定嗎?” “這有何难,不就是……唔”這問題看似简单,有人脱口便玉作答,可话在嘴裡打了個转,却变成了几声吱唔。 翁舒同這個老成之人自不会那么莽撞,他凝神想了片刻,這才有些迟疑的作答道:“所谓物尽其用,商品的价值应该是由其用途而来,至于价值的界定方式……物以稀为贵,市面上越紧俏的东西,就越贵,是不是這样的道理呢?” “虽不全中,亦不远矣。”赵远志抚掌笑道:“川中才子固然不凡,翁兄這触类旁通的本是,实是让人敬服。” “不敢当,還請赵贤弟明示。”对那些恭维之词,翁舒同不怎么放在心上,他比较在意的是对方的前一句话。 “翁兄,恕小弟冒犯了。”赵远志拱拱手,告了声罪,“认真来讲,翁兄這两個解释是互相矛盾的。商品的价值自然是由其功用而来,但若仅次而已,那么其价格又怎么会因为供求关系发生变化呢?再怎么稀少,其功用应该沒有变化才对啊?” “這……”翁舒同脑中一片混乱,对方肯定了他的观点的正确性,然后又直指其中相互矛盾之处,无论是想要辩解,還是梳理其中关系,都需要相应的理论依据才行。[] 可即便在西方,近代经济学也是在十七世纪才露出了萌芽的,儒家盛行的华夏,对這方面有研究的人少之又少,唯一跟這方面沾边的,恐怕只有北魏时期的《齐民要术》,或在再往前,追溯到秋战国时代了。 至少那個时代有齐相管仲和陶朱公范蠡這样的牛人,他们在经济学方面的研究,远超奉行儒家的后世,同期西方根本沒法与之相提并论。 “因为商品的价值和价格是不一样的,价值由其功用而定,价格则由供需关系来决定,前者只会因为商品功用的适用性而发生变化,后者虽依托于价值,却不完全与价值保持一致。”赵远志并不是谦虚,這些概念对他来說也有些晦涩,這时解释起来也相当费神。 “比如米价,米是用来吃的,能让人吃饱就是其价值所在。大家都知道,京畿的粮食对漕运的依赖性相当之大,漕运一旦有些波折,京城的米价立刻会应声而动,大商家囤集居奇,导致米价飞涨……” 前面的纯理论說得众人瞠目结舌,赵远志干脆举了個实例出来,“但实际上,米還是那样的米,价格再贵,也得吃同样的分量才能饱,所以說,米的价格跟价值是不一样的,各位以为如何?” “似乎……有些道理。”士子们其实都是半懂半不懂的,点头应声时也沒什么底气。 “若是搞懂了這其中的道理,就可以进而讨论货币的价值了,然后……”赵远志不是個会察言观色的,见有人点头,他便不管不顾的继续說下去了。 当然,他想解释也解释不明白,他自己也不過刚有了点概念,要是真遇上较真的人,争辩到高深点的問題上,他一样得发懵,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蜻蜓点水般的只說重点了。 “可是,赵兄……”又是商品价值论,又是货币金融学,几個西川士子都被震住了,只有左书生仍然不服气,“你說這些是很有道理了,但是和你選擇商学院有什么关系?莫非你对這经济学很痴迷,可依小弟之见,似乎有些不太像吧。[]” “实不相瞒,在下读了這么多年圣贤……呃,是儒家经典,心中也是有治国平天下之志的……” 這项质疑颇为犀利,赵远志也是被說中了心思,他讪讪一笑,回答倒是极为坦然:“诸位应当知道,新政的影响日渐深远,最核心的一项理念就是:术业有专攻。這项理念囊括的不单是世态百业,连高高在上的庙堂,呵呵,也是一视同仁的。” “赵贤弟的意思……莫不是在說,商学院的学员,也同样有机会入仕?”赵远志的意思不难理解,翁舒同很快便举一反三,只是他心中的疑惑仍未能开释。 “可是,依照故例,学政法的可以去地方上充任吏员,推行新政,也有机会入议政院参政,但商学院……似乎跟所谓宣抚使差不多,都是发……去海外的啊?或者說,是因为李公子的身份?” 自古以来,华夏也有王子复仇记之类的故事流传,故事很好听,可沒人愿意自己成为裡面的配角,而且還是扮演反派的的那一方。所以,对付仇人必须斩草除根,這样的观念在大明是很有市场的,株连九族,也就成了对付大仇家的惯例。 士大夫们之间的斗争,一般不会演变成生死之仇,但谢宏不是士大夫,在传统的观念中,他的身份和刘瑾、谷大用這些人差不多,是弄臣。他跟士大夫之间的矛盾,是沒有调和余地的,他对付士人们的手段也证明了這一点。 对于他放過两大阁老的公子,甚至還将两人引为臂助的行为,民间士林中,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其中一個主流观点是枭雄论,即:谢宏是在效法魏武焚书,用杨、李二人做個定心丸,达到安定人心的目的。 结合谢宏对待另一位大学士的狠辣,這個猜测倒也不算离谱。实力不足的时候,他都敢冒天下之大不讳,不罪而诛人全族,如今已经权倾朝野,再杀两個大学士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不得不說,古人遗智确实有效。大清算之后,天下并沒有陷入恐慌,无论谢宏用心如何,這效果总是达到了的,這些猜测无非也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话消遣罢了。何况,将谢宏比之魏武,未尝不是文人们的小心思,暗暗表达出的追捧之意呢。 眼下距离大清算已经過了半年,可以說,那场风浪造成的余波,已经差不多彻底消失了,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处理那两位马骨的时候了。 杨慎参与的是立法工作,這项工作保密性颇强,日常都是深入简出的,外人不知端地,无从揣度。而李兆先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东渡倭国,這就给人留下联想的余地了。 “非也,非也,翁兄此言差矣。”赵远志一口喝干杯中奶茶,将杯子推回柜台,打了個手势,示意厨子再来一杯,待续杯完成后,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小弟从未见過侯爷,那位大人气度究竟如何,也是无从得知,不過,据小弟所知,包括李公子在内,倭国的一干人,将来可都是要大用的。” “此话怎讲?” 赵远志美美的喝了口奶茶,悠然问道:“诸位可知,李公子等人赴倭所为何事?” “听說是倭国君臣前番来朝,其意甚诚,远不似从前般桀骜,于是,龙颜大悦,许之结为父子之邦,特遣一干学子赴倭,支援倭国建设……总之,众說纷纭,颇让人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在這個时代,会关心海外事的士子甚少,纵有,也多半在江南,又或是身在朝堂的。对赵远志的這個問題,众人也只能以民间传闻作准了。 对于這项决策,多数人都觉得无所谓,比起从前的回赐制度,這次不過是出了些人手,遣了些商人,看起来不算什么。当然,也有不少自认有识之士者,觉得将天津经验复制到倭国,有养虎为患之忧。 “呵呵,不懂经济学,就不知道其中博大精深之处……”赵远志冷冷一笑,笑容中带了一丝讥嘲之意。“表面上看,侯爷随意在天津、旅顺建了些工坊,造了些船,又招募了些人,然后天津就繁荣起来了。” “可实际上,自正德元年开始,侯爷就已经开始布局了。有了军器司的积累,才有辽东的兴旺,沒有辽东的钢铁供应,天津又怎么可能那般一帆风顺?有了书院的人才,天津才有那些干吏,政是善政,可若用的是大明原先那些官吏,天津還不是一样的乌烟瘴气?” “所以說,那些自以为很懂的人,其实都是半吊子,工业也好,经济、文化也好,都是成了体系之后,才能平稳前进的。似倭国那般,不划分基础工业,不研究经济规律,也沒有技术、人才的积累沉淀,只是丢几個工坊下去,然后就全面推行纸币……总有一天会吃到苦头的。” 他這番理论,李兆先当日也曾对李东阳說過,当场就将曾经的首辅给震住了,有多高深,自是不言而喻,這时几個士子也是被震得七晕八素的,好半天才回過神来。 “理论是不差了,可是,以如今大明的实力,对付一個小小的倭国,又何须這般曲折啊?” “唉,我刚刚不是說了嗎?经济学是很深奥的,侯爷留下的教材只能算是启蒙的,离精髓還远着呢。大明现在发展的這么快,相应的规制也必须得跟上,经济学是重中之重,倭国就是最好的试验点。” 他一脸憧憬的說道:“今后,朝堂上的布局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六部都還在,不過,各部的具体职责,和从前就大为不同了。你们看着吧,不出五年,户部就是那些赴倭学子的天下了。” 欢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