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德叔,這么快?”看着這么快上门的大妞還是很惊讶的。
“赶巧了,有人到這边来收,他们给的价钱合适就卖了。”林有德說着将钱拿出来。“這是一千八百块,三個都是铜胆,处理的极好,按大小,一個四百五一個五百還有一個七百。剩下皮子我卖给南城俞记了,现在公私合营,他家也還做皮货生意,弄好皮子做好了买到北边挣外汇呢。”
大妞拿過钱直接从裡边数出二百块钱递给林有德,“德叔這是你的辛苦钱。”
林有德看着她数的,拿出两张“說好的,多了。”
大妞笑笑将钱推回去“林叔這两年帮我看房子也费不少心,過年了跟我婶子多准备点年货,我在過来得明年了。以后估计不能這么卖了。德叔也小心点。”
林有德不再客气,只是疑惑的看着大妞“怎么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大妞摇了摇头“沒有,只是小心点好。”
看她不愿意說林有德也就不再问,他也沒多待,很快就走了。
大妞看着手裡一沓子钱,数出一千放到棉袄内兜,剩下的六百這個就要花掉。
先去市裡最大的百货商场,用工业票和一百四十五元买了一台蝴蝶牌的缝纫机,又用一百三十八块钱买了一個收音机。最后手裡就剩下两张工业券了。看着旁边柜台還有不少想买的,想了一下,先把缝纫机和收音机带回去,门口就有拉车的家裡距离不近,给了五毛钱,顺带帮着搬东西。
再次出来去街口吃了饭,叫了一份三鲜馅的饺子,還要了一份锅包肉,說是三鲜馅却是四种,猪肉韭菜木耳虾仁,现在韭菜非常少,這裡也沒放多少,不過用的是大個的干虾仁,剁的碎碎的,吃起来非常鲜,锅包肉就不用說招牌,现在做菜非常实惠,一份肉一大盘子。一顿饭花了一块四,外带半斤肉票三两粮票。已经很奢侈了。
下午大妞用围巾把自己围了個严实,去另外一家百货商场旁边转悠,沒走多远,就有個人凑上来“要票嗎?”
“有什么票?”大妞也小声的问。
“你要什么票?”這人显然很自信。
“工业票糖票奶粉票棉花票油票。”大妞也不客气直接报了一遍。
“呦,姐妹别的還好說棉花票和油票我這沒有。”這人从怀裡掏出一把用橡皮筋捆着的票,把橡皮筋去掉后,手一抿票就散开。
大妞看了看,工业票有十来张,還有四张奶粉票糖票伍市两的十张。“這些我都要了,多少钱?”
“工业票七毛,十二张,奶粉票八毛四张,糖票五毛十张。一共十六元六。”
大妞也沒還价,直接点了十六元六,這价格肯定虚高,不過她也想在這磨叽。
买好了票,直接去百货将东西都买了,四個搪瓷盆,两個红双喜牡丹花的,還有鲤鱼的两個,每個图案不同,看着红红火火,另外买了两個搪瓷缸子,一個给她爸,她爸原来那個都磕坏了两個洞了,都是自己堵上的,一個给爷爷。
糖只买了半斤糖块,這种糖块带着透明的玻璃纸,這個在他们那边沒有,這個买回去给家裡弟妹過年的时候吃,她家小梅最喜歡收集糖纸。
正准备去糕点那边买些糕点给二爷带去,一转身脑袋裡就闪過一個画面,大妞停顿一下往瓷器那边走,刚才路過這裡,柜台旁边空地上一摞子一摞子碗碟。
“那些碗碟怎么卖?”大妞问。
“三毛钱一個随便挑。”卖东西的大姐依靠在柜台上跟旁边的售货员說着话听到大妞說话随口一說。
大妞蹲下身仔细看看,就知道为啥這個卖不出去,這些估计是這店裡早年的存货,都是老瓷器,上面有许多花纹。這些裡面有一個让她很在意有一個釉裡红团龙茶碗,上辈子无意中从电视裡的新闻裡看過被一博物馆收藏,估价在壹佰伍拾万以上。
将那個碗拿出来,与脑海中记忆一模一样的,又翻了翻,其他的她不认识,质量不错,上面都是很多花纹,与现在审美不一致。大妞将那些碗一個個放好,看到旁边還有一個纸盒子,打开裡边是十二個杯子。大妞拿出一個一看,康熙年制,杯子上面有花卉图案后边還有题诗。
“大姐,這一套杯子多少钱。”
那個服务员看了眼“十二,一元一個。”
“這些我都要了。”
服务员听了慢慢悠悠的走過来,数了一下“這裡有几個碗有裂痕,买回去我們可不给退。”
“嗯,知道。”大妞点头。
“十五個碗四元五,加上一套酒盅一共是十六元五。”服务员算了一下,写了单子让她去交钱。
大妞点点头拿了单子去交钱,她总觉着那一套十二個杯子不是酒盅,应该是茶杯。
杯子好說直接有包装,碗大小都有,還有两個带盖,服务员拿着麻绳子给绑上了,大妞拎了拎别說還挺稳当。
之后买了些糕点又买了一些香肠就回家了。
到了家把那些脏兮兮的碗洗了一下,仔细看看,她不懂年代什么的,不過通過手感和视觉观察,看出来有三只碗不错,一個是她上辈子认识的釉裡红团龙茶碗,下面有两行大清康熙年制白色的瓷碗,上面有着红色团龙图案,与脑海中一模一样。另外两個应该是一对万寿无疆寿,底字乾隆年制。
她不懂真假,不過三毛钱也不贵,留着吧。倒是那套茶杯,她看着是好东西,還是成套的,品相极好,這個也要好好留着。
這些瓷器可能是古董,现在不值钱,再過两年更是好多都毁了。摇了摇头算了她也管不了那么些,东西直接放厨房收好,缝纫机和收音机都要拿回去,有点麻烦,缝纫机是可以放在箱肚裡的,下边的架子可以卸开,大妞找来钳子,一点点卸开,然后找绳子将下边架子和箱子一起捆绑起来,再用布包上。
东西买好了她也差不多了,在自家又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大妞找了车带着东西去了火车站,找了寄存包裹的地方,将带回去的东西先寄存,自己拿着装着山货糕点的包裹出了车站,车站往东走是一片二层小楼房,這是铁路家属楼。
按着记忆中找去,七号楼三楼口,二楼。
叨叨叨——
“谁呀?”屋裡一老太太问。
“二奶,是我大妞。”
“哎呦,大孙女,快快进屋。你爷早上還念叨說你這阵子准来。”门沒开就听着一老太太欢天喜地的声,开了门一個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個不高,满头白发梳成一個嘎达揪,一丝不乱,圆脸笑的满脸褶子,老太太一把搂着大妞“我大孙女来了。”又拍了拍她胳膊,“冷吧,快进屋上炕。”
大妞笑呵呵的看着小老太太“二奶挺好的吧,我二爷呢?”
“你爷去老何家下棋去了,等会我给你叫。”
“這是我从家裡带来的山货,還有我妈给你俩做了两双棉鞋。”
“大老远的拿着老些东西,在车站咋沒找你叔,给带回来。”小老太太笑道。
“沒有,也不沉。”大妞說着将东西放到一边。
老太太拉着大妞进屋,家属院都是两间屋带厨房和卫生间。沒有客厅,一间大屋一间小屋,虽然住在楼裡可也搭了炕,东北這边沒有炕冬天受不了。进了大屋,老太太就要给大妞拖鞋,大妞赶紧自己脱了“二奶我自己来。”
“赶紧上炕。”說着又上旁边隔着的一個小房间裡面有個小灶,填上点煤块,把上边热水壶拿下来。
找了個茶缸子倒上热水又往水裡放了一勺白糖,拿過来放炕边上“你爷和你爸妈都好吧?”
“好着呢,二奶别忙活。我又不是外人。”
老太太看着她稀罕的不行,“大妞越长越好看了,都是大姑娘了。对了我给你叫你爷去。”說完就往外走。
沒一会就听到楼下棒棒棒敲门,有隐约說话声,不一会一個老头就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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