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可能因为二叔给打了电话,下车后有一個男工作人员在這边等着,叫顾斌,一介绍知道是二叔关系不错的朋友,顾斌拿着推车将大妞的行礼推出火车站,正想去汽车站坐车,突然听见一個人喊她。
“马淑兰同志。”
大妞回头一看,一個二十多岁的男人叫她,脑海裡突然出现一個影像“你好,胡海同志,你怎么在這裡。”這时候大脑瞬间将有关胡海的信息整理出来。這人是林场司机,還是少数从地方招来的,他的父亲是县裡农业局的副局长。
“我過来接人。”胡海脸通红的,說话也不利索,大妞记得有一次去林场见他跟其他几個司机在一边聊天,說的有說有笑的,不過她正好過去找人,這才认识,那個时候這人也是脖子红脸粗的不敢說话。可能一见女同志就紧张。
“哦。”大妞眼睛一亮,“胡同志,你是开车来的吧,方不方便带我一程。”他们林场都是大卡车,车后面地方大。
“方便方便。我就是来接几個京城来的青年,一共就八個人,地方足够。這是你的东西吧,我来帮你拿。”胡海說着就上前抢過大妞手裡的包。
“沒事我自己拿就行,你的车在哪?”大妞问。
“就在那。”胡海說着指了指前边不远的地方,大妞看過去,果然是林场的车。
三人来到卡车跟前,将大妞的东西抬上车,顾斌就告辞离开,大妞赶紧从包裡掏出一大把玻璃纸糖塞给顾斌,“顾叔拿着,回去给孩子吃。”既然是二叔朋友,以后也可以常来往。
顾斌不好意思接過来“那行,以后买车票什么的,找我就行,对了。”顾斌从身上翻了翻沒找到纸,掏出兜裡一分钱纸票,拿着随身带的钱币在纸票上写下电话,递给她“以后有事可以打這個电话,直接找我。”
大妞接過去点头道谢,虽然已经记住电话号码了,不過想想并沒有将纸币還回去,而是仔细的揣好。
顾斌离开后大妞就和胡海在哪等着,差不多有半個小时从京城過来的车到站了,胡海拿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写青山林场的字样,去门口接人。沒過多久胡海就带着一行人過来了,六男二女,早几年就有下放青年到各处林场农场,他们青山林场刚刚建设沒两年,這是第一批下放人员。
“马淑兰同志你做前面吧。”胡海跟大妞說话又脸红了,大妞一看那敞篷的大卡车,再一看那两個穿着军装外套只围了围脖的俩姑娘,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還是让她俩坐吧,這天到地方再给冻坏了。”說完一拉车梆子就上去了。
看她這样胡海也不好說什么,略微有点沮丧,“走吧,你们俩坐车楼,其他人上车。”
這几個青年過来也打量着大妞,很年轻,不看說话做事就是個非常年轻的姑娘应该比他们岁数還小,可是看她做事,還真是利索。
上了车大妞就靠在车头坐着了。
“你是从哪来的?”几個小伙子坐好,一個戴眼镜的年轻人问。
“我是本地的。”大妞随口一說,眼睛从几個人中扫過。不過看到其中一人眼睛稍微停留了一下,不過也很快就收回了。
“你是当地人,那你家也是林场的?哦,我叫李弘达,从京城来的。我听司机說你叫马淑兰是嗎?”這李弘达自来熟,更何况這還是個漂亮姑娘,很自然的就开始搭讪。
大妞摇了摇头“我家不是林场的。”說完将身上皮袄紧了紧,从包裡掏出一個大毛帽子,是她自己去年冬天打的银狐,好多年前爷爷为了打狐狸把腿摔了,那次大妞得了奇遇算是解决了自身的脑病,回家后觉着也算是那只银狐给她带来的,就将那只银狐在大青山找了個地方给葬了。
這只是她自己打的,因为是冬天打的被毛又长又顺,销制好了用一整张皮做了個帽子,帽子两侧還垂下两個长耳朵,直接能把脖子围上,脸也能围上一大半。
大妞直接将帽子带好耳朵也围上就靠着车厢闭上了眼睛。
李宏达還想說话被旁边的男人拉了一把,“坐三天火车不累呀,快歇会。”沒看人家姑娘不想說话嗎。
李宏达看了看郑森把话咽回去了。
郑森看了一眼那個一动不动的姑娘,看着因为带了帽子越发显小的脸,觉着這东北還挺有意思。
大妞只是闭着眼不想說话,却听见那個男人的话了,脑海中闪過刚才看過的景象,那個男人二十岁左右,個子就算在东北也算是高了,至少一米八三,带着军用棉帽,浑身上下都是军衣,外面更是一件少见的军大衣,他长得好,高鼻梁黑重的眉毛,眼睛不算大,却很深邃,十分英俊。不過大妞注意的不是這個,這男人手上有茧子,右肩膀比左肩膀更厚实一点,是個会用枪的,回想起他们走過来的时候,這人走路很扎实。应该练過什么功夫。
這些念头闪现而過,大妞很快将思绪扫开,這些人下林场与她关系不大,研究這些做什么。
郑森不知道那姑娘就那么一眼就把他给看個八九不离十。
這次下来是家裡给安排的,开始是想让他去军中的,结果一個月前他爸改了主意。
其实对他来說去哪裡都一样,但是听說他哥调到西南去了,就是豁达如他也忍不住嗤笑了一下。
来东北也好,听說林场附近就挨着山,有時間去打打猎,总比待在那裡好一些。
這种敞篷大卡车一开起来又颠簸又冷,尤其出了城,那冷风嗖嗖的,卡车行走声音大,车上也不好說话,几個年轻人都靠在一起過了一会俩個穿的有点少的青年将被子打开披在身上。
车子走了两個小时就到马家屯子,胡海特意饶了一下,不然林场从另外一條路走更近些。车子停到山道上,下边就是村子,大妞在车上還真迷了一觉,不過等车一进镇子她就睁开了眼睛,太熟悉了,闻着味都知道自己到了那。
车子停下来,大妞站起身,带回来的东西在车后边放着,她踩着车梆子往下一跳,然后将后边挡板打开,自己就把东西拿下去了,根本沒等别人上手。
“马淑兰我帮你把东西送回去吧。”胡海下了车脸上红红热情的說。
大妞摇了摇头“不用了胡同志能坐顺风车回来就挺麻烦你的了,這都到家门口了,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胡海說着還想上手拎东西。
那边大妞就看到北边有個半大小子“二胖子——”這孙家的小子。排行老二下生时候特胖,就叫二胖子。
“大姑-”那小子听到有人叫他跑過来手裡還拿着個溜圈,他爹跟大妞一辈,平常就叫她大姑。
“正好去家裡送個信,让人接我。”大妞跟二胖子說。
二胖子一看地上的东西“大姑不用,我哥在家呢,我叫一声我俩就送了。”說完就跑了,他家就挨着山道都沒进院子直接站到山道边上一喊,一会一個比他大两三岁的少年就出来了,也沒含糊直接就過来了。
“好了,胡同志你们赶紧出发吧,天很快就黑了,這個给你,谢谢你带我回来。”大妞抓出一把糖,有五六块,递给他。
胡海满脸通红,“不用不用,那我走了。”說着也沒拿赶紧跑回去了。
大妞觉着這胡海,太爱害羞了。大男人的一点不大方。
车子启动慢慢开走了,车上的郑森看着跟俩孩子一起往村裡走的姑娘,忍不住笑了一下,這姑娘可真逗,那胡海简直就差把喜歡這俩字写脸上了,可惜那姑娘一点沒感觉不說,刚才脸上显现的意思,是觉着那人不大方,不男人?呵呵。
“你笑啥?”李宏达疑惑的问。
郑森摇了摇头,“沒什么。”
“哎你說刚才那姑娘是不是太冷了,跟她說话太累问一句达一句。”李宏达在大妞醒来后沒少搭话可惜大妞吐字如金,几乎沒說出什么话。
郑森扭头看了看李宏达,那姑娘是沒說什么,可是那拒绝說话的意思全都摆在脸上了,你怎么這么沒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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