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也不知是不是碰了腦袋的緣故,她記性都變差了,想了好一會纔有些模糊的片段,“我沒有跟他出去開房啊,我什麼都不知道,醒來就在那裏了。”
用手掌扶着額頭,輕輕地磕了幾下,她捕捉到腦海裏一閃而過的畫面,慢慢引出更多的東西,“那是殷溯算計我,故意讓你誤會我的。”
“真是巧了,每次便宜的都是白雲駒,要是換了別的男人就算了,非得是白雲駒,你前男友。”
最後這三個字他說得很咬牙切齒,忽然又覺得事情不簡單了,懷疑地看向夏幽,“你是故意的吧?因爲知道對方是白雲駒,所以將計就計,故意掉入他們的陷阱,反正最後只要說一句我不知道就可以了事,你是這樣想的對吧?到底是不是我以爲的那樣?”
事情變得越來越離譜了,夏幽費了好大力氣才壓制住翻白眼的衝動。她突然認真地看着白景譯,語氣很嚴肅:“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啊?或者去照個腦ct?你癔症這麼嚴重不治真的行嗎?”
她模樣看起來很正經,好像是真的很擔心他,在爲他着想,可是話裏話外都在說他腦子有病。
都說人在生氣的時候智商爲負,白景譯現在真的分不清夏幽到底是在擔心他,還是在諷刺他。
夏幽伸出手摸他的腦袋,像是在檢查,這應該算是擔心吧。他內心堆積的高牆瞬間分崩離析,慢慢收回施加在她身上的力氣,低下頭埋在她頸間。
“你要是不喜歡我,還不如一刀捅死我,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他疲憊地閉上雙眼,夏幽身上的冷香味纏繞鼻間,這幾天來的煩躁不安都被漸漸平息。他也冷靜了下來。
愛與不愛又有什麼差別呢。
只要夏幽在他身邊就好了,他也只是想每天都能看到夏幽。
如果只是把夏幽留在身邊,那還是很容易就能辦到的。
◇
汗珠順着額頭淌下來,浸溼了眉毛,停在眼皮上搖搖欲墜。男人低着頭,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汗,輕輕地呼吸着。
“給陳局長倒杯水。”白景譯對身旁的男人說道,然後視線又回到陳局長身上,語氣挺客氣的:“熱了吧?從坐下後你的汗就沒停過,補充一下水分。”
陳局長忙站起身來,朝白景譯彎腰道謝,“不用麻煩的,我不渴。”
男人倒完水回來,把手裏的杯子遞給他。
他當然不敢拒絕,賠着笑臉接過來,喝了一大口水,又坐回沙發上,挺直的脊背顯出幾分僵硬。
白景譯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微笑道:“你們家這孩子挺活潑好動的,平時給你惹了不少麻煩吧?”
之前一直在寒暄,現在終於說到正事上了,陳局長坐如針氈,心臟跳得飛快,好像胸腔裏有人在用力打鼓,連帶着身體也開始震動,抖個不停。
“哎!年輕人不懂事兒,鬧着玩的!”
白景譯冷笑一聲,“昨天晚上你兒子帶人差點糟蹋了我老婆。原來在陳局長看來,這是年輕人不懂事鬧着玩?”
陳局長這三個字他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身份,同時又有點諷刺的意味。這讓陳局長羞愧地低下了頭,找不出話爲自己的兒子辯解了。
樓上的夏幽剛睡醒,站在圍欄前聽他們說話,心裏還挺欣慰的。雖然白景譯平時說話跟吃了槍藥似的,還總是冷着一張臉嚇唬人,但只要她受到別人的欺負,他總是會站出來給她討公道。
前幾天在白雲駒那睡得不安穩,現在回到自己家,怎麼睡都覺得困,夏幽打了個哈欠,又回屋補覺去了。
樓下,陳局長低着頭一言不發,有種聽候發落的感覺。
“這件事就算了吧。”白景譯說。
陳局長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景譯。真就這麼算了?他還以爲自己要玩完了呢。
“謝謝,謝謝您!”他站起身來鞠躬道謝。
白景譯讓他坐下,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照片推到他面前。
“這個女人叫阮鬱。”白景譯微微咬緊後槽牙,下頜線緊繃了起來,“她犯過法,殺過人,抓到就是死罪。你兒子無法無天,你不管。這件事,怎麼說你也得管管了吧?”
陳局長拿起照片,端詳着裏面的女人,“當然要管了,這是我們的職責。”
白景譯滿意地點頭,臉色緩和了許多,“你放心去查,有任何情況都要告訴我。這個女人狡猾得很,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她查個底朝天!”陳局長拍着胸脯保證。
沒有被他那副滿身幹勁的樣子所打動,白景譯眸色冰冷,語氣淡淡的:“看你兒子這樣,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調查起來很容易的。以後你最好跟我說真話,要是受人賄賂撒謊,你就是包庇罪犯。在你們這一行,你應該最清楚受賄的下場。”
“是的是的。”陳局長臉色嚴肅。
白景譯站起身來,“你帶着你兒子回去吧。”
“好。”
陳局長還站在原地沒動,等白景譯走了,他才轉身往門口走。
馬路邊上,那逆子被麻繩捆着,淋了一夜的雨,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嘴脣凍得發紫哆哆嗦嗦的,身旁圍繞着一羣黃毛小弟,互相抱團取暖。
“爸……”
他也知道給父親惹上事了,害怕得都不敢說話了。
陳局長沉默着解開麻繩,等他站起身來,揮手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他在地上坐了一夜,腿都麻了,還沒等站穩又捱了一巴掌,當即就虛弱地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來,臉頰上逐漸顯出五個手指印。
“看你辦的好事!”陳局長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以後你再敢晚上出去晃悠,腿給你打斷!”
他捂着臉,低下頭不敢說話。
陳局長讓人給那些黃毛解開繩子,批評教育了一番才放他們走,然後又拽着逆子的後衣領上了車。
透過車窗,看到一個男人從房子裏走出來,手裏拿着水杯,好像是他剛纔用過的那個。
陳局長正搞不懂那個男人要做什麼,就看到他把杯子扔進了垃圾桶裏。
◇
估摸着白景譯還有兩個小時回來,夏幽提前做好了飯菜,兩葷三素。她做肉類從來沒有翻過車,只要把家裏的調味料都往裏倒就好了。唯獨蔬菜,她總是炒得不香,味道是可以的,就是差點意思,最後乾脆都做成涼拌菜,好喫又簡單。
把涼菜包好保鮮膜放到冰箱裏,夏幽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了乾淨的衣服,身上難聞的油煙味沒有了,只剩下沐浴露的清香。她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鐘,又看了看窗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給白景譯發信息,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已經做好飯了,他也一直沒有回覆。
天色暗下來了,房子裏沒有開燈,夏幽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嗡——”
手機響了一聲,應該是白景譯回信息了,她趕緊打開來看。
白景譯發了條語音過來,說他晚飯在外面喫。
在外面喫也不提前跟她說一聲,她飯都做好了,他來這一套。
夏幽把手機扔到一旁,雙手環胸,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看起來像個深宮怨婦。
“嗡——”
手機又響了。
她不悅的目光瞟過去,過了一會纔不情不願地拿起手機,結果看到發信息的人是很久沒有聯繫過的,不禁愣了一愣。
柯珩:你男人在外面喝酒,你管不管?
柯珩:他腸胃不好,以前還因爲喝酒進過醫院,這事你應該知道的。
夏幽都要氣笑了,回覆:他跟我說出去喫飯了,我哪知道他是去喝酒?我在家裏飯都做好了!
柯珩這次什麼也沒說,發了個位置過來。
夏幽穿着豔粉色吊帶睡裙,外面披了件白西裝外套。這是她第一次穿這麼保守的衣服來酒吧,甚至連妝都沒化,儼然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
往酒吧裏面走,搖滾樂震耳欲聾,她雙手捂住耳朵,撲面而來的菸酒味,汗臭味和脂粉味一下子被她吸入,直衝頭頂,實在忍不住乾嘔了幾聲,最終放棄耳朵,選擇用袖子捂住口鼻。
穿着清涼的男女隨着音樂蹦蹦跳跳,加上這昏暗的燈光,還以爲是一羣殭屍在墓地開舞會。夏幽頭暈眼花的,真不知道自己以前爲什麼總往這地方跑,哪有在家裏躺牀上看書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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