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凤求凰换十诫 作者:未知 那面具還在晃,惯性的来回晃。旁侧池琛及腰的发在迅速缩短到板寸,他目光极其阴冷的看着门外,门外早已空无一人。 他手并未放开我。周围依旧是极为安静的,我思量着池琛昨日能放大胆子与我共度良宵,再想起那一曲《凤求凰》,好似当时就周围安静无比。 也许,這所房子是有结界的。 可现在安静被打破了。 池琛终于将我放下来,面色冷峻无比。 那被子太长,裹着我站不住脚,险些摔倒,被池琛扶住。池琛面色十分难看的看着屏风。我跟着目光一转,惊呆。 因为除了那来回晃动的面具。 屏风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排扶桑文—— “姐夫,多亏你我已回到扶桑。现已把姐姐尸骨聚齐复活。姐夫莫要假戏真做,早日带蛊归来。” 落款: “——静奈。” 屏风的后面似乎也有字,但全部被這些文字盖住了。 空气似乎都安静了,我怔在原地。 也许一两秒也许更多,总之,我的脚不受控制的往后退。我险些摔倒被池琛又一次扶住。艳阳高照,却十分冰冷,阳光洒在池琛的脸上。 池琛在光芒中回头看我,阴冷的眸一转沉静,一如既往的沉静。 我目光失去焦距,只落在他艳绝的美唇上,那美唇微启,道:“离间计,信么。” 离间计么……我不敢抬头。 還看着池琛的唇。 他說完,唇,抿了抿。又松开。下一秒,人被池琛一把拽到他面前。 他捏着我下巴逼我抬头。那一如既往深邃不见底的黑眸,依然摄魂。 我目光失了焦,還是只敢看着他的唇。 昨日,吻我的唇。 “你必须信。妈的……”池琛命令我时,语气有三分的慌张。手指也在发颤。其实,我真想笑着說,“好,大王,我信。你說我就信。” 可我却发现我笑不出来。 明明经過了那么多,我還是一瞬间就被击中。 离间计么……我在心裡再度重复,然后池琛再度捏着下巴,把我下巴抬得更高,看向他。 “說话。蠢货!” 池琛有些咬牙切齿。 我下巴被捏得很痛。 新婚第一天,不…… 哪有新婚,只是在一起罢了。 什么都沒有…… 什么……都沒有。 就是一只傻狗,现了身。够了!寒霜,不许這么想!我大声在心裡反驳我自己,被捏疼的下巴催动了蛊毒,我推开池琛的瞬间,被子也掉下来。赤luo的身体教我一怔,扯了红帷幔裹在身上。我喘着粗气,旁侧有镜子。镜子裡的我,红眸,披着红帷幔,因了短发有些不男不女,很是难看。 我讨厌我现在的表情。 那边儿,突然寒风四起。 池琛面色阴冷,他赤裸着上半身,火红的纹身和健硕优美的腹肌形,在那屏风前妖娆若妖。他在怒,继而屏风晃动中,突然化成了粉末…… 不仅仅是屏风,连带般若面具也已经碎成了粉末。 “当啷”一声,之余镖落在地上。 地上,阳光下,那些粉末形成一滩小沙丘。 我看见池琛拳在捏紧。 他闭目沉默着。 心口毫无起伏,像是一個伫立在那儿的雕塑。尽管他刚才起来就說“准备去扶桑的东西”,尽管這一切听起来如此合理,又是那么巧合。 我—— 還是决定信他…… “选了一條路,就不能回头。”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阎罗說的话。阎罗都在這裡,池琛肯定沒問題。左不過這次,赌上我所有。输了,不過生死一條命,黄土白骨。赢了,便抱的美人归,一起美人迟墓。何况,就算是输了,输在池琛手裡,不亏。 更奈何我根本斗不過他。 在池琛闭目沉默中,在安静中,我缓缓抬脚朝他走過去—— “我信你。” 說出口的瞬间,我觉得轻松许多。 池琛沒睁开眼,我裹着帷幔一步步朝他走過去。他面色极为阴冷,似乎不想多解释,冷冷道:“你不信不用装,我……” “我沒装,我就是信你。” “你是我的丈夫啊。” 我說完,池琛猛然睁开眼,那双鹰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冷静之外的光,疑惑還有震惊,仅仅是数秒就又恢复如常。 “你說什么。” “再說一次。” 他盯着我,不容抗拒的语气還带着三分的期许,强装镇定的脸,真是可爱极了。 “我說你是我的丈夫,老公。” “這裡是我的家。” “我不信我自己的老公,我還信谁呢?” 我說完,人已经走到池琛面前。‘ 他低头盯着我时,我低头看着那沙丘和地上的镖,又看向后院中的古琴。 池琛還未动,他似乎难以相信,若是說前几次都是池琛做的事情让我误会,那這次,静奈搬着伊藤风卿一起出来……若是离间计,還真是够厉害。 池琛最不怕的就是误会。 从开始到现在,那么多那么多误会。 该够了。 我走向院中。 池琛并沒有阻拦,我不知道扔飞镖的是谁,但肯定不是伊藤静奈。而那人我估计早就走了。否则池琛已经去抓了…… 今日我也终于穿了身红衣。我走到古琴边时,看见池琛依旧纹丝未动,他只是看我。我并不会弹琴,全是听韩祁白那禽兽弹的,那段時間,折磨的我耳朵够呛。抬手抚摸琴弦,上面仿佛還有池琛的温度。池琛的琴音自不必說,绕梁三日,若天籁。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首《凤求凰》。 我很清楚的知道,這是太阳晒得。 只是—— 《凤求凰》,真的是求我嗎? 我信他,可我不信伊藤风卿在他心裡的地位。池琛說自己忘记所有,一醒来就是池琛,想必对《凤求凰》并不了解,可他若不了解又怎会专门弹奏《凤求凰》? 這《凤求凰》有两种词义,一是《西厢记》中,表达思而不得,抒发思念;一种是原著,是共结连理,比翼鸳鸯。昨日我觉得池琛是后者。 可现在—— 想起他昨日的眼神。那般自信,仿佛吃定我的眼神……手指一勾间,竟是指尖一疼,被划破了手指。面前寒风扫過,是池琛過来,“蠢东西。” 池琛把我的手指放在口中时,电流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看他蹲下来,看他睫毛微垂,看他含着我的手指尖,眉头微皱。 我嗤笑一声。 女人啊,就是爱多想。 我管他是哪一种呢…… 他现在,在我身边就好…… 池琛松开我手指时,血已经不流了,我這才想起自己的血有問題,池琛—— 好在池琛沒事儿。 他站起来时,我看他道:“大王,伊藤风卿若是复活,你……”我不知道我用了多少的力气才平淡无奇的說出口,“你打算怎么办?” 我說话间,扫了一眼那边儿的木屑小沙丘。 却是下一秒身子一轻,池琛把我抱起来,声音冷冷:“复活与否,对我来說,那只是一具尸体。” 我抿了抿唇,“好。那我——以后就不再提了。”周围的确安静,我想,紫罗王的结界应该還在。 “但是大王,前来投镖的人能破了紫罗王结界,又毫无声音……” 我說完,池琛却盯着我的眼睛,打断我道:“今后不许再喊大王。” “嗯?”我斜眸看他时,他的眼睛会說话一样,我明了了,便缴枪投降—— “好吧,喊老公。”我說完后,池琛“哼”了一声,算是应了,“這件事不用你管,你若怀胎,以后好好养胎。” 是的,绕了這么久,還是要走八月和九重的老路子。 不過—— 我八爪鱼一样的缠上他,“那老公你喊我什么?你就真准备百年后再說你喜歡我嗎?”池琛步履飞快,到了客厅裡头,极为轻松的把我甩下来,丢沙发上了。 他自己朝衣柜走,边走边道。 “后者等千年,至于称谓——” 池琛从衣柜裡拿出来了一套黑色衣服。那衣服显然是特制衣,早就准备好的样子。我心裡又是一阵无言的感动,而他把衣服朝我旁侧一扔,轻描淡写道:“等一万年以后吧。” …… 一万年…… “给你一分钟换好。” 他坐在我对面,冷冷的拿出烟来点上。我咬牙切齿的看他。看他恍若无事的悠然吐口烟圈,他還赤着上,身,肌肉线條优美的叫人脸红心跳。 尤是心口到臂膀的罂粟花纹身,简直销魂。 妈的,换就换! 爱說不說!我以后也不說!等我死了…… 甩甩脑袋,不想這些了…… 却是我捏着衣服正要换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喊我。 “呆蠢。” “干嘛!”我沒好气道。 现在,我真想用“终身受”的咒语,叫他吃吃憋。 但我又怕遭到更疯狂的报复,比如睡觉的时候。 想想就算了。 那边儿池琛甚是漫不经心道:“你看见屏风上之前刻得的字沒。” 屏风上,之前刻的字? “之前有刻字嗎?” 我那时只顾着看他国色天香去了,哪有心思看一屏风! 见我表情,池琛已经已经知道答案。他突然眯起眸,一股冷意袭来,我觉得我好像无意中踩到了什么地雷。 “過来。” 那边儿池琛叼着烟,冲我勾勾手指头。 我這衣服還沒穿,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头皮发麻,心裡发毛的感觉。下一秒他已经過来,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快到我面前,直接把握抄手捞起来,随手绕了帷幔在身上,被抱着往外走。 “老……”生生压抑住了那声呼喊,改口道:“你這要去哪啊?” 他既然不喊我,我也不喊他。 想当初,他可是說伊藤风卿是老婆。和王八蛋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池琛显然知道我心裡想法,沒理我打开了房门。 這是间书房。 …… 三分钟后,我站在书桌边,手裡拿着一封信。 池王八给我的信,亦或者說—— 聘书,求婚书? 都行。 因为,這是《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我看完池琛那俊逸的字后,心裡最后一丝疑虑被打消。 我想,池琛一定在屏风上写了這段话,可是我只顾瞧他,并沒看见!该死的伊藤静奈,把那屏风给毁了。 好在,池琛又给我写了一次。 那边儿,似乎知道我看完了,池琛冷冷看我,命令道:“忘记十诫。”握着信纸的手一顿,池琛已经起来,在我面前蹲下来。 不知何时我的帷幔落下来。 大概是看信的时候。 池琛将帷幔又裹在我身上,到我面前识货,鹰眸眯起来,“你沒看见,那是有人给你弹過《凤求凰》?”說话间,精致的眉微微挑了挑。 “呃……” 我握着那信纸,不敢看池琛。 此刻,所有的疑虑都打消完毕,池琛把我的帷幔按着,沒动,又道:“韩祁白?” 韩祁白。 這個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沒有出现在我和池琛的生活裡。除了初见时。這是很久以后,我第一次听池琛說出来他的名字。 一瞬间,我有些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我对伊藤风卿,池琛对韩祁白会不会也吃醋?我想看他吃醋,想让他为我也吃醋。 可是—— 电话就在這时响起,信息。 是宠乾。 “赶紧回来,出事了!” 显然,宠乾已经回来了。 “回来再收拾你。” 池琛說完,就要往外走,“我也去。”我一把抓住他胳膊,却是脚下一踩,刚围起来的帷幔又踩掉下去…… 池琛沒說话,他盯着我脖子以下—— “你再這样,我就去不了了。” 压低的黑眸中划過妖邪,說话间,已把我扯過去,打横抱在怀裡,舌尖纠缠過来。 那抱着我的手,薄茧按压在肌肤上,带起的酥麻叫我忍不住的心跳加速,却是短短数秒就已经回了房间。 我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时,被他丢在沙发上,“换去!” 那恶声恶气,說完出去了…… 我這厢儿不得不深吸口气强压下心裡的悸动,换衣服! 池琛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连鞋子袜子都是…… 我和池琛步行回去,红毯還在,踩着十分柔软。 只是我和他怎么也沒曾想到…… 楚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