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驚訝
宇文霄坐在安慶殿內,正位上高坐着朝他笑得合不攏嘴的便是當今聖上大鄴國君——宇文拓。
“昱珩,你這次出京,可有什麼不尋的收穫,快告訴朕。”宇文拓說着站起身來,一手叉腰,眼神示意身旁的太監爲他添酒。
衆人的目光都隨着聖上的話語而望向宇文霄俊美的臉龐。
聖上點名同他說話,宇文霄只好端起桌上斟滿的美酒,欲要起身回話,就聽見宇文拓朝他向下招手,語氣寬厚慈愛,“昱珩,你坐着說話就好。”
安慶殿雖說是聖上接待外臣的尋常殿室,可君臣有別,他也不好枉顧禮法。
宇文霄還是起身拱手向宇文拓行了一禮,“回聖上的話,臣運氣不佳,來去都遇見了不幸事,說出來怕惹您笑話。”
“哈哈哈,昱珩也有倒黴的時候,不容易,不容易啊!”宇文拓被他懊惱的模樣逗笑了,一飲而下手中的美酒,說着就從殿階上走到了他的跟前。
“來人,將朕在龍澤寺得的菩提珠贈與昱珩。”宇文拓眉開眼笑的將不日前剛得到的稀罕物送給了宇文霄,毫不吝嗇寶物的得之不易。
在座的王侯大臣,都連連恭賀燕王世子。
就連一旁毫無存在感的太子宇文赫也隨衆人向世子道喜,面上的笑意更是比誰都深。
自己的親父眼裏只有皇叔的孩子,當他這個兒子如同擺設,任誰處在如此境遇下,都難以嚥下這口氣。
可太子宇文赫卻半點也沒有不悅之色露出。
還在宴會散去時,派人送去了一名西域舞姬,聊表他的心意。
太子送的人,宇文霄明面上沒有不收的道理,於是離宮時,命人將其一併帶回了燕王府。
宇文霄剛到燕王府外,就見楊涵風欲言又止的等在那了,“世子,奴才有事稟告。”
“是楚瑤的事?”楊涵風還沒開口,宇文霄倒是先問上了。
楊涵風搖頭,“是王爺他……”
“行了,將車裏的人送去他房裏。”宇文霄一聽是燕王宇文盛的事,不耐的命楊涵風將太子的“禮物”轉贈給他,算是打發了他。
楊涵風這時才見到世子馬車後原還跟着輛稍小一點的榆木馬車,他伸頭看去,正好見到車上下來的那名西域舞姬。
她沒有大鄴女子的嬌羞,反而迎上楊涵風的視線,同他兩兩相望。
女子有着微卷的栗色長髮,鼻樑高挺,眼窩深邃,看起來就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一下子就讓人移不開眼。
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令男人沉醉着迷的異域風情。
宇文霄將舞姬交給楊涵風后,就步履匆匆的向着重華殿而去。
望着西域舞娘出神半晌,等楊涵風回頭不見世子的身影,纔想起他定是去找楚瑤了。
楊涵風大驚不妙,顧不得眼前美豔的舞姬,拔腿就追了上去,“世子!奴才還有一事稟報。”
而此時的楚瑤正在燕王府的侍女房內,整理着自己的牀榻。
“楚姑娘,你是從何處來的?怎麼會跟着世子進了王府?”
同她牀榻緊挨的是夏荷,白日就是她和春桃一起盯着瀾園的人給宇文霄收拾的重華殿。
她不像春桃那般少言,等到臨睡前終是忍不住好奇的打聽起楚瑤的身份。
夏荷之前不僅幫楚瑤整理衣物,還偷偷告訴了她不少府上緊要的規矩,於情於理她都也不好不答她的話。
但是楚瑤不能將真實情況告訴夏荷,只能模棱兩可的簡單提及幾句,“世子他路過潁州,身邊無人服侍,所以就……”
“那你運氣可真好。”夏荷感嘆道,還用一種羨慕到極致的神色看着她。
楚瑤不覺得自己從小姐變成了侍女這運氣究竟好在哪?
但也只能將這些委屈藏在心裏。
夏荷發現了楚瑤的細微表情,她喃喃不解,“你怎麼看起來好像還不太高興?”
“我可沒有騙你,世子近身服侍的一向只有冰凝姐姐,其他人世子連看也不多看一眼的。”
楚瑤想起冰凝,只覺得她冷肅嚴厲,像是不容許任何人犯錯的教習侍女。
想到冰凝,自然而然就想起了白日鬧的誤會,她竟將自己當做了宇文霄的妾室。
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世子房內近身服侍的沒有其他人?”楚瑤琢磨着夏荷這句話的意思,不禁脫口而出,“那冰凝豈不是世子唯一的通房侍女?”
“打住!”夏荷被楚瑤的話嚇的牙齒打顫,一把捂住她的嘴,“這話可不能胡說。”
楚瑤朝她眨眨眼,表示自己記下了,夏荷這才鬆開了她。
官商豪紳的家中不都是正妻、妾室、以及不少的通房丫鬟,楚瑤便以爲燕王府中更是尋常,哪裏知道卻並不如此。
夏荷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世子他雖然已年滿十七,可身邊還未有過同房的女子。”
這些年瀾園的侍女們都知道,因爲不曾有人留宿世子房中,就連冰凝也不例外。
“十七?”楚瑤覺得不太對,當初自己救下宇文霄的時候他分明說自己十歲,在楚家住了三年,之後他們又分隔兩年……
如今也合該不多不少十五歲。
除非……他一開始就沒說實話,看來茹茹說他的話還真是沒錯。
楚瑤輕嘆一聲,像是拿住了他不小的錯處,想着一定找機會同他也論論理,他們一人一次沒說實話,不正好算作打平。
燕王宇文盛還在書房等着見宇文霄,沒想到卻只等來了楊涵風,以及他的好兒子給送來的西域美人。
“王爺,世子在宮中飲了不少酒,如今已經回重華殿歇下了。”楊涵風爲宇文霄解釋了一通,但在宇文盛眼裏,都是不想見他的藉口。
宇文盛一氣之下奪門而出,他要看看宇文霄這個世子的架子到底要在自己面前耍到何時。
楊涵風跟着追了出去,“王爺——!”
燕王盛怒之下闖入重華殿,冰凝正在房中與宇文霄說着今日楚瑤爲何沒有住進重華殿的事,就聽到外面奴才們跪倒一地的行禮聲,“見過王爺/見過王爺……”
很快腳步聲就到了門外,冰凝立即退至一旁,等候着燕王的進入。
宇文霄歪身坐在椅子上,連眼皮也沒擡一下。
“王爺萬安。”冰凝見到宇文盛怒氣衝衝的一刻,連忙行禮退出了房門,“奴婢先告退。”
等奴才們通通退下後,屋內只剩他們父子二人。
宇文盛來回踱步,吹鬍瞪眼的訓斥起宇文霄來,“放肆!你當真是越來越沒把爲父放在眼裏了!”
府裏的人誰都知道世子殿下已經從宮中回府,卻連他這個父親的面也不肯見,往後燕王的臉還要往哪擱。
宇文霄聽他叫嚷的還是這些廢話,連一個字也沒打算聽下去,打住了他的話,“父王若是專門來教訓孩兒的,大可不必。”
他目光如刀劍般朝他狠狠剜去,不留半分情面,“你不配!”
宇文盛怒視着眼前忤逆不順的親子,氣的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了,“你不要以爲這些年聖上偏寵與你,便可有恃無恐!”
說到底宇文霄是自己的兒子,他若想要動手處置,聖上也說不得什麼。
“燕王逼死正妻,如今還想殺死嫡子不成?”他輕飄飄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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