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李大人走上去，对着他们几個道：“本县要进佛堂去查看一下。”
那几個仆人立刻打开佛堂的门，让李大人和方小景她们四個进去。
进了佛堂，李大人指了指放在佛堂一角用来抄写佛经的一张桌子，对着方小景她们四個道：“蒋善人就是死在這裡的。”
方小景问他：“怎么個死法？”
李大人指指桌子边的一张椅子：“尸体就倒在椅子上，胸口被刺了两刀，一刀刺在心口上，一刀刺得要偏一些，背上也被刺了三刀，不過都不在要害，后脑勺上被砚台打了一下……”
莫小米环视四周，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佛堂裡居然总共只有三扇窗子。四面墙上，一面墙上是门，另三面墙上各只有一扇窗子。
“這么大的佛堂，怎么才只有這么几扇窗户？”
這件事之前李大人也是疑惑過的，所以莫小米一问，李大人立刻回答她：“本来這佛堂是有很多窗户的，可是后来蒋善人让人用砖把大部分的窗子都封了……”
顾逢喜和江明月跑到窗边，仔细看窗上的锁。
“真是奇怪……”顾逢喜喃喃自语道，“這佛堂裡除了佛像和佛经，又沒别的值钱的东西，窗户上干什么要上锁？”
“我找仆人问過了。据說是蒋善人他要求佛堂要清静，每次待在佛堂裡的时候都要把门窗从裡面锁上，以免别人打扰他……”
江明月伸手拉拉锁，对着李大人问道：“当时這佛堂裡门窗上的锁都是锁上的？”
李大人点头：“都是锁上的……”
他大人向佛堂外守的仆人招手，叫来其中的一個：“你把当时发现你们家老爷尸体的经過跟我們再說一遍。”
這仆人开口道：“那天，老爷吃完晚饭就到佛堂来了，還把我們都遣开了，叫我們不要打扰他。可是到了第二天下午，老爷還是沒从佛堂裡出来。夫人见老爷沒出来吃早饭也沒出来吃晚饭，有些担心，就去敲佛堂的门，可是等了很久，老爷都沒有反应。夫人担心老爷病了，便让我們把门砸开。可這门很结实，裡面锁着的锁也是好锁，我們一下子都砸不开。后来還是蒋泽少爷赶過来，踹了五六脚才把门踹开。门一被踹开，我們就看到老爷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地上有很多血……”
江明月向這人確認：“你肯定当时這裡门窗全是从裡面锁上的？”
這仆人点头道：“我能肯定。当时在踹门之前，我們几個把窗子全推了一遍，就是因为沒有一扇窗户能打开，我們這才去砸的门。”
李大人对着這個仆人道：“去找把梯子来，本县要查看一下屋顶。”
梯子很快就被抬過来架在墙上，李大人战战兢兢的爬上屋顶，仔细检查起来。
李大人正在屋顶上蹲着呢，蒋泽就带着原楚一匆匆赶了過来。
蒋泽不满的看看正在检查屋顶的李大人，转头对着方小景四人道：“不是說好了在花园裡等我的嗎……”
“你有說過嗎？”方小景一脸的莫名。
“我当然說過……”
“我不记得有這回事啊……”江明月一脸的疑惑。
顾逢喜点头：“我也不记得有這回事。”
莫小米抬头对着屋顶上李大人道：“李大人，蒋公子他之前有沒有說過要我們在花园裡等他？”
“沒有，绝对是沒有的事。”李大人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拼命的摇头。
蒋泽只好把头转向原楚一：“原兄，你說我有沒有說過？”
原楚一作出一副很认真回忆的样子：“好像沒有……”
這下子，蒋泽自己也胡涂了：“难道我真是沒有說過……”
李大人检查完屋顶，又战战兢兢的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他抹抹汗：“屋顶都好好的，不像是有人从屋顶出入過。”
方小景想了想，转头对着原楚一道：“原公子，你要不要再上屋顶看一下。在這方面你的经验肯定比我們多，要是你也觉得沒有人从屋顶出入過，那這個可能就可以排除了。”
原楚一抬头看看屋顶：“那我就去看看吧。”
原楚一把自己的刀递向方小景：“方姑娘，我的刀你先帮我拿着。”做随从从拿刀开始，方姑娘，从现在开始，我要对你潜移默化。
方小景接過刀。
原楚一纵身跳上屋顶查看。
原楚一一上房顶，顾逢喜、莫小米和江明月三個立刻凑到方小景身边，去看原楚一的刀。
“听說這把刀是春雨阁的镇阁之宝，刀界之王……”江明月伸手摸摸刀鞘，“不知道刀界之王是长成什么样子的。”
“看看不就知道了……”方小景伸手拔刀。
這下子，连蒋泽都忍不住慢慢蹭過来了。原楚一很少拔刀，就算是拔刀也只出一招，大家都沒什么机会细看他的刀，现在难得有這样的机会，他当然要仔细看看。
刀被方小景从刀鞘裡拔了出来。
朴素无华的一把刀，沒有任何装饰，刀身一点也不闪亮，泛着种暗暗的青色。
方小景她们四個看着這把刀，想起了孙老爷子卖给她们的那把雕满花纹，被太阳一照就会闪闪发光的大关刀。
方小景伸手摸摸刀：“有机会一定要拿這把刀跟我的大关刀互砍一下，看看到底哪把刀厉害……”
“要是我的关刀被原楚一的這把刀砍断了，就拿被砍断的刀回去找孙老爷子，叫他再给我重铸一把份量轻点的刀……”方小景打起了如意算盘。
“那要是原楚一的這把刀被大关刀砍坏了怎么办？”顾逢喜问方小景，“我們能陪得起嗎？”
“笨！”方小景伸手点点顾逢喜的脑袋，“到时候我們去找孙老爷子再给他铸一把就是了。不過不能铸得比我的关刀好……哈哈……到时候，老娘我的关刀就是刀界之王了……”
方小景正說着，突然见到原楚一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方小景立刻把刀插回刀鞘裡，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江明月、莫小米、顾逢喜跟蒋泽迅速散开，各自望天。
方小景向原楚一一笑：“原公子，你查看出什么了嗎？”
原楚一摇头：“李大人說的沒错，屋顶好好的，沒有人从屋顶出入過佛堂。”
“這就奇了，這凶手到底是怎么从佛堂裡逃走的……”莫小米抓头。
“再回佛堂去看看……”方小景把刀扔還给原楚一，领头又走进了佛堂。
李大人和方小景她们四在在佛堂裡东看西看，蒋泽给原楚一讲述了发现尸体时的情况。
原楚一听完，便向蒋泽问道：“蒋兄，佛堂裡可有暗室机关之类的东西？”
蒋泽摇头：“绝对不会有。這佛堂当初還是我监造的，绝对沒有暗室机关這类的东西。”
原楚一在佛堂裡沿着墙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用手指轻扣墙壁。跟着，原楚一又在佛堂裡走了两圈，把佛堂的地板检查了一遍。
原楚一沒有发现任何异常：“看来這屋子還真是沒有暗室和秘道。”
方小景走過去把门掩上，向大家道：“你们大家都设想一下，假如你是凶手，现在你杀了蒋善人，你要用什么方法才能从這佛堂裡离开，却又能让门窗全都从裡面锁上？”
大家都沉默。這怎么可能嘛。
莫小米想起江明月那令人惊叹的缩骨功，小声问她：“明月，你能做到嗎？”
江明月摇头：“我再厉害，也不可能从门缝或者是窗缝裡挤出去吧。”
大家正在佛堂裡发呆，有衙役找到了蒋家，請李大人回县衙去处理一桩偷牛案。
“我先走了……”李大人对着方小景道，“這裡就交给你们四位了，千万记得，不能让那些江湖人骚扰善良百姓，也不要让他们在大街上聚众斗殴。白天你们就在茶楼裡坐着监视他们，晚上你们就住茶楼旁边的客栈裡，我已经让人给你们订了四個房了。你们睡觉的时候也要保持警惕，要是那些江湖人半夜闹腾，你们就要用最快的速度最狠的手段制服他们……对了，最重要的仍然是要保护本县的安全……我明天還会来蒋家，你们要第一時間出现保护我……”
方小景点头，赶人：“李大人，你說的我們都记下了，你赶紧回去断案去吧……”
送走了李大人，方小景对着莫小米、江明月和顾逢喜招呼道：“走，我們去茶楼喝茶去……”
“你们這就走了？”原楚一不满。這事情這么麻烦，一個人动脑筋很累的。
“李大人都走了，我們自然也要走了。李大人是請我們来维持秩序顺便当保镖的，又不是請我們来破案的……”方小景转身向外走去，莫小米、江明月和顾逢喜三個跟上。
原楚一更加不满。凭什么你们四個就能舒服的坐在茶楼裡喝茶，我却要站在這個佛堂裡发呆。
“我跟你们一起去……”原楚一抱着刀，跟上前面的四個。
“原兄，你别走啊……”蒋泽急了，“這裡的事难道你不管了？”
“谁說我不管了……”原楚一伸手指指走在前面的方小景她们四個，“我是去茶楼跟那四位讨论一下，顺便交换一下情报，商量看看到底谁最有嫌疑。蒋兄，我這边忙着，你也别闲着，你帮我好好问问這府裡的每一個下人，看看他们在你大伯死的那天有沒有人看到過什么或是听到過什么。每一個都要问，不要漏過任何一個。”我先去茶楼歇口气，你先忙着吧。
原楚一拍拍蒋泽的肩，将重任交托给他，自己甩甩袖子，愉快的追着方小景她们四個去茶楼了。
方小景她们四個进了茶楼，找了二楼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茶和点心。
原楚一上来，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到了她们的桌子边。
方小景白他一眼：“姓原的，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是不会同意当你的随从的。”
原楚一一笑：“方姑娘，在你沒有同意当我的随从之前，我一有空就会来纠缠你的。”
“身为春雨阁的少主，原公子你一定很忙的吧，难得有空就该好好休息休息，不要把時間浪费在老娘身上……”方小景微笑。
原楚一也微笑：“把時間用在方姑娘你身上，我觉得非常值得，一点也不浪费……”只要你肯答应当我的随从，我的一切付出都会有回报的。
“他奶奶的……”方小景拍桌而起，“姓原的，你再纠缠老娘，小心老娘我砍了你……”
桌上的杯子碟子因为方小景這一拍，都被震得飞了起来。顾逢喜、莫小米和江明月默默伸手接住杯子，悄悄起身，带着茶壶和几碟点心坐到旁边的桌子上。
原楚一继续微笑：“方姑娘有兴趣的话可以试着砍砍……”
“小子，你真有种！算你命大，老娘我的刀沒带在身边，不然现在就砍死你！”
“怎么，方姑娘你也是用刀的嗎？我們真的很有缘啊！”
“缘你妈個头！”
“方姑娘，你說话很豪迈很有男子气啊，你真不不考虑女扮男装当我的随从嗎？你放心，要是有人敢置疑你的性别，我帮你砍他……”
“干什么非要老娘我女扮男装？你男扮女装不行的嗎？你要是肯男扮女装，老娘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方姑娘，你觉得我扮女人，会有人信嗎？”
“你放心，要是有人敢置疑你的性别，老娘我帮你砍他……”
“……好吧，方姑娘，我不要求你女扮男装了，你当我的随从好不好？”
“不！好！”
“方姑娘，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
“做梦！”
“方姑娘，我会用我的诚意感动你……”
“姓原的，老娘我真的很想揍你……”
“如果揍了我，就能让方姑娘你当我的随从，我就不反抗，随便方姑娘你揍着玩……”
原楚一把刀放到桌上，人往椅背上一靠：“方姑娘，你想揍我就快点出手，我保证不反抗不闪躲。但是你揍了我，就必须要给我当随从……”
方小景：“……”老娘我见過无耻的，却沒见過你原楚一這么无耻的。
莫小米叹息：“方小景算是碰到对手了！”
顾逢喜点头：“看来原楚一缠大姐是缠定了。”
江明月感叹：“我真是沒想到，原楚一无耻起来居然一点也不输给小景。”
方小景默默坐下。
原楚一很遗憾的叹了口气：“方姑娘，你为什么不揍我呢？”
方小景拈起块点心狠狠的咬了一口，用力的嚼啊嚼。
原楚一也拿了块一样的点心，咬了一口，慢慢品尝。
方小景愤然起身，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几個点心碟子，坐到了顾逢喜、莫小米和江明月坐着的那一张桌子上。
原楚一拿上刀，也跟着坐了過来。
“你不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方小景看着原楚一的眼神裡凶光闪烁。
原楚一完全无惧方小景凶恶的眼神，愉快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方姑娘，只要你答应当我的随从，我就不缠着你……”
方小景眼中的凶光迅速消失，眼神由凶恶转为哀怨：“原公子，你真是太强人所难了。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是当了你的随从，日夜跟你相对，很有可能会喜歡上你的……”
“噗……”原楚一喷茶。
莫小米、江明月和顾逢喜三個静待方小景的表演。
方小景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原楚一，眼睛眨啊眨，用莫小米只要一听就会起鸡皮疙瘩的娇柔嗓音嗲嗲地道：“一一哥，你长得這么英俊，武功又這么好……如果人家当了你的随从，日夜跟你相对，人家很容易就会喜歡上你迷恋你的……你不要逼人家当你的随从嘛……你逼人家当你的随从，就是逼人家喜歡上你，你不许那么死相……”
原楚一摸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坚强的顶住了：“方姑娘，你别以为這样就能吓走我，总之，你不答应当我的随从，我就一直纠缠你，一直纠缠到你答应为止。”
方小景把椅子拉到原楚一身边，以手托腮，抬首痴痴地看着原楚一，声音依然是又娇又嗲：“一一哥，人家越看你，就越觉得你长得英俊……越看你，心就越是扑扑的跳個不停……一一哥，你好有魅力哦，可能也不用等到跟一一哥你日夜相对，人家就会喜歡上你了……”
原楚一把椅子拉得离方小景远些：“方姑娘，不管你使出什么手段来，我都是不会放弃让你当我随从的打算的。”
方小景一把抓住原楚一的袖子，倾身向他逼近。
先眨眨眼，抛一個媚眼给他，再送一個充满了羞怯与不安的笑容给他：“一一哥，只要看着你，人家的心就跳得好快好快哦……”
原楚一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快，他不安的转开头，干咳两声“咳咳……方姑娘，你要相信我的决心，你這样是沒有用的，我還是不会放弃的……”
呸！這姓原的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方小景心中暗骂，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迷人了，拉着原楚一的袖子摇了摇，羞答答地道：“一一哥，說实话人家……人家好像已经喜歡上你了呢……”
虽然明知道方小景是在睁在說瞎话，原楚一的脸還是不争气的慢慢变红了。
顶住！一定要顶住！！原楚一在心裡告诫自己。
方小景诱惑的笑，凑到原楚一耳边，轻声道：“一一哥，人家喜歡你，你要不要也喜歡人家？”
原楚一的脸红得不成样子了。
为了迅速的摆脱這样处于下风的劣势，原楚一伸手向着窗外胡乱一指：“方姑娘，我师弟来了……”
方小景转头向着窗外一看，立刻眼睛一亮，放开原楚一，从窗子裡跳了出去。
原楚一大大的松了口气。這位方姑娘還挺好骗的。
原楚一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走到窗边一看，立刻呆住了。
一身白色僧衣的无尘站在街上，方小景站在无尘身前，正笑眯眯的在跟他說话。
原楚一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阿二，你怎么会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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