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骇然的自己活埋自己
“是风云洞裡的!”刘古碑轻轻而又快速肯定地回答。
哇呀!
眼泪疯涌!
“但不是你担心的!”刘古碑不屑地看了一眼压着哽咽声的我。
旁边的若晜揪着袖子给我擦眼泪,還呼呼地朝着我眼睛吹热气:小哥不哭,小哥不哭,呼呼呼!
“蛇行阴路,鸦狗通诡,左眼观人,右眼观灵!”,刘古碑轻轻地說着。
“在我們道行,蛇天生就有找到阴路径的本领,所以干蛇粉涂抹,就类似人拿着指南针。和进去的那些白骨粉,我也正纳闷,這不知是哪来的。但這是关键东西,就如同人的血肉,不然难成人形。你看到了嗎,那些鸦狗,都只有左眼,右眼不见了,這就是說,有人预先挖了它们的右眼。”
“鸦狗之血,最是戾怪,见阳既僵,所以得快,你沒看到他们這么迅速么。這其实很普通了,就是一個白纸人阴兵的制造過程,我們道行,门第深些的,都知道這回事,在现实中,也用過,你沒看到那些做法的,剑尖挑了纸人,公鸡血喷之,能幻些影象么,和這一個道理,但那只不過是糊弄东家骗钱的,真正的阴兵就得這么造。”
“当然,阴兵都這么造,并不厉害,厉害的是在它们身上施咒的人,道行有多深,阴兵就有多大本事,所以,我們看到的阴兵看似一個样,其实大有不同呀,刚才我为什么說别弄出声响来我打不過,是因为我感觉到,這裡有大灵呀。”
“這也是从昨晚上和那四個白纸人阴兵交手的情况来看的,這個施咒的人,本领在我之上,所以我說要小心了。”
“明白了這些东西,小子,我再告诉你最关心的。你看到的這些鸦狗就慌了神,我知道,你是担心风云洞裡的那些鸦狗,那裡面有你的朋友,我猜得不错吧,放心,小子,這些鸦狗都是从风云洞运出去,到得半月山,過了那瞎眼老头的手,先前說的它们被挖了右眼,就是那老头挖的,這也是昨晚你跟我详细說了你在半月山的经過,我想到的。”
“那老头最后失望得很,所以,小子,你可以放心了,你那朋友沒在裡面。”
听刘古碑這么一說,我暂时止住了泪,确实那天在风云洞看到的鸦狗,全是双眼,我也正纳闷,为什么這裡的是双眼,我接触的是单眼呢,看来,是這個原因了。我接着小声地问:“师傅,這么說来,凡是风云洞的鸦狗,必得经過瞎眼老头之手挖眼后,再才来這造阴兵,是這样嗎师傅?”
刘古碑点点头。
這下我心裡也有了些明白,我接触的那单眼乌鸦和单眼黑狗,也就是养血灵婴姐姐所說的是她的朋友這回事,原因找到了,总有逃出的,也就是說,运到半月山瞎眼老头挖去右眼后,在等待运往风云镇的当口,总有逃脱的,不管是自己逃脱的,還是有人做了手脚逃脱的,這些鸦狗是经過了风云洞和半月山的整個過程,当然知道一些内情,所以我接触的单眼乌鸦和黑狗能准确地帮助我了。
但不对呀,我突地问:“师傅,您怎么知道一定沒有我的朋友?”
刘古碑压着声阴笑一下說:“是你自己說的呀,你說半月山那個瞎老头摆了眼珠子在黑石板上,眼珠子跳动成你胸前的图案,最后瞎眼老头還要你仔细看了有沒有最长的眼睫毛,你說沒有,瞎眼老头說很失败,還說又失败了,从這裡,就可以肯定。”
我不解,愣愣地看着刘古碑。
刘古碑瞟一眼我,接着說:“如果我猜得沒错,那老头是在找一件东西,哦,也不叫东西,是一对眼珠,两個人一人一只眼珠,我們道行的叫封门眼!”
“很显然,他沒有找到,所以可以肯定,你的朋友還沒有這批运去。当然你小子又要问我這是怎么回事,其实你那两個朋友,不就是太平间那两個人么,太平间的事,小子,我比你清楚,那一老一小,大有来头,我隐约有些猜测,但不敢肯定,但至少可以认定,他们与封门眼有关,所以那瞎子說失败了,可以肯定你那俩朋友沒在裡面,放心吧。”
看刘古碑說得头头是道,我当然宁愿相信這是真的。不過,心裡想,還是得找机会去看看,不然,心裡总是揪着。
封门眼?刘古碑提到了封门眼,刚想问问是個什么东西,突地刘古碑竖起手指轻轻一嘘:小子,重点来了!你给我听好了,要命都别出声呀,你搞出响动,我和你小娘子就全交待在你手上了。
刘古碑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骇然的黑沉,我一下禁了声,忙忙地朝着那平地看去。
此时平地上所有的白纸人涂抹完毕,竟是如列队一般,整齐地摆放在石棺围着的中间平地上。
平地上干干净净,工匠和守卫正在收拾鸦狗的尸体,也是码到了一边。全是脑袋和身子分离,沒有了一丝的血迹,看得人心裡也是怪不好受的。
此时一個黑衣蒙面人走了出来。
我靠,领导最后登场啦。
不是别人,我认得,就是半月山上指挥炸采石场還有炼蛇粉的家伙,看来,他就是首领了。
走到堆码整齐的鸦狗尸体边,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符纸,迎空一晃,燃起。
半月山上他這样搞過一次。
啪地一丢,燃着的黄符纸丢到鸦狗的尸山上,轰地燃起。
居然特么沒烟!
只是迅速地化为黑灰粉。
看到那家伙刚才晃燃黄符纸,我心裡一动,刘古碑身上经常带着這玩意。
用手轻轻地一捅刘古碑,想问下他是不是同道中人。我其实小时侯村裡瞎玩看热闹时也见過這东西,道长身上都带有這种东西,我們一般俗称火纸,现在多用来引燃冥钱的,但在他手裡,竟然成了火种。
手指一硬。
古怪。
转眼一看。
切!
這是刘古碑么?
全身僵硬,筛糠般地抖個不停,那双呆呆的假眼直直地盯着前面,脸上隐隐竟有冷汗。
我去!
不至于吧。不就烧個尸体么,用得着這么害怕?他那黄符纸你那黑袋子裡不是也有么,记得還用這個破過白纸人阴兵的,至于這么害怕嗎。看刘古碑這样子,又想起他的千叮咛万嘱咐的,心裡疑惑,但還是不敢弄出声响。
抬眼看前面,蒙面人走到黑尸灰旁,用手抓起黑尸灰,朝着空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白纸人洒去。
咔咔咔~~~~~~~~~~~~~~
熟悉的咔咔声传来,我一直忘不了這個声音,最开始到古碑村去时,阴兵過道,就是這声音,昨晚和白纸人阴兵交手,也是這声音。
老天!
地上的白纸人竟然全活了,站了起来,還是整齐的队伍。
单眼的守卫過来,一人发了一把青铜剑,就那么僵立着。
明白了,這就是刘古碑說的施咒的人,此时施咒是成得白纸人阴兵的最后一個過程。
這也沒象刘古碑說的那么可怕嘛。
此时看刘古碑,竟然抖得更厉害了。這老小子,叫我不要激动弄出响来,這特么自個先受不了了。
正狐疑刘古碑的古怪,突地,一阵锣鼓响。
工匠们一起走到黑尸灰旁。
锣鼓突地密集起来,如雨点打在盆上一样,密集地敲,让人心裡也是发麻。
哇呀!
我迅急地捂了嘴,目瞪口呆!
那些工匠,在密集的锣鼓声催促下,竟是齐齐地抓起黑尸灰,朝着嘴裡塞,拼命地吞咽着!天!還朝脸上糊,边吞边糊!
一刹间,一大堆黑尸灰,竟是被工匠们全吃进了肚子,涂在了脸上。
锣鼓声更急了,催命一般。
工匠们竟是齐齐地转身,朝着石棺走了過去。
自己挪开棺盖,自己爬进石棺,自己用手在裡面盖上棺盖!
锣鼓声住了。
而所有的工匠全爬进了石棺裡。
一声尖厉的呼哨声起。
咔嚓咔嚓!
拿着青铜剑的白纸人阴兵竟是四人一组,走到石棺前,又分成两组,两人守棺头,两人守棺尾。
整個過程不過一刻钟,我的嘴始终沒有闭合。
脸上身上全是冷汗。
石棺就是這些工匠们自己凿的,我亲眼见過,還帮着抡過几锤子。
现在自己吃了鸦狗的黑尸灰,自己把自己关在自己亲手做的石棺裡了,這特么也就是說,這是自己把自己活埋了呀!
先前還想着刘古碑古怪,原来真正骇人的是在這裡呀!
若晜已然又钻到了我怀裡,全身都在抖,那工匠拼命地朝自己嘴裡填黑尸灰时,若晜就已然受不了了。
太诡异了。
不是造阴兵诡异!
也不是那蒙面人诡异!
而是這些工匠,竟然這么心甘情愿地自己把自己活埋进了石棺诡异!
全身抖個不停,刚想问下刘古碑這是怎么回事。
却看到刘古碑已然满面冷汗地轻轻转過头:徒,徒儿,我,我們,我們回,我們回去吧!
精明灵怪的刘古碑已然吓得不成样子,语不成句,沒见過他這個样子過。
难不成,這接下来還有更大的阴诡不成?
下意识地点了下头,轻轻地搂了若晜,慢慢地转身,刚想和刘古碑轻轻地滑下平台边缘。
突地,当空如炸雷般的一個声音传了来:小家伙们,回来吧,你们早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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