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封门眼
我一扬眉故意笑了一下:师傅好故事,不能這么骗我。
刘古碑一愣。
我接着說:“赌局其实就是個骗局,红石方以胎儿诈石诱使紫石方砍下,真实的目的,却是要灭族夺玉!
“聪明,不愧是我徒弟!”刘古碑嘿嘿一笑,点燃了烟,“是這样呀,我說這個故事本来就是要告诉你,十赌九骗,信不得,但這不影响故事的真实性。”
我一下收起笑容,冷冷地說:“师傅,连這点脑子都沒有,我還配当你徒弟嗎,其实我真正想請教师傅的是,要說找個灭族的理由很简单,为什么一定是砍那個胎儿,而不是别的什么,徒弟愚笨,大胆一猜,這不应该叫一石两鸟,而应该叫借刀杀人!”
刘古碑脸上忽地一变,烟头烫到了手指,抖抖着却忘了去摁灭。
“小哥,她醒了。”旁的若晜突地叫了起来。
我和刘古碑忙到周春的床前,周春的脸色慢慢红润,竟然一下轻轻地坐起。
刘古碑看我一眼,闪闪烁烁,我却是盯了一眼,這意思很明白:不要真把我当傻子骗,问到你疼处了吧,我不会放過,一定会搞明白,因为直觉告诉我,這或许和如何救出母玉裡的姐姐相关。
“云云,抱抱我!”周春细而弱的声音。
我喜极而泣,這是周春,是我熟悉的春春,她的习惯就是如此,前番石毛怪上身,就是淡然一片。
轻轻地拥起周春,周春将头埋在我肩裡,“云云,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我轻轻地拍着周春的后背,“不会不会,我一直在找你。”
手臂被大力的拉动,转头一看,若晜竟是嘟着嘴,双手拉了我的一條胳膊,两脚竟然蹬在地上,使劲地朝后拉着。
刘古碑抱着個膀子嘿嘿地在旁乐不可支。
我只得离开,扶了若晜坐下。
一向火辣的周春,醒過来后,却是若有所思。
突地一句:云云,你可见過那些单眼人?
我一惊,忙点头,這确实是我心中一個很大的疑问,半月山见過,在风云山老祖那,我也见過,我一直奇怪,怎么就有這些单眼人,而且全是沒有了右眼。
刘古碑又开始抽烟,看着周春,脸上乌沉,似若有所思。
想起半月山圆石屋裡我和老张碰到的那個怪老头,洗眼珠子,還說什么又失败了,当时,刘古碑就說過,他是在找什么东西。
难不成,周春知道什么。
周春看了看刘古碑,似下了决心一样,告诉了我一段事情。
周春确实是被坏风衣哥抓去的,而且那次月下被刘古碑笑话說是“开天眼开成了屁眼”,還就真的确有其事,那個绑着的女人,就是周春,這倒与我和刘古碑估计的不差。
那日月下,毒雾暴起,坏风衣哥带了周春和红轿及青铜棺急撤。
直接到了风云洞内断崖之下,那裡,是坏风衣哥背着三爷自己苦心经营的小天地。
周春到后,却是骇然发现,男女老少成堆,全是被坏风衣哥掳来的阴灵。
断崖之下,天天哭声震天,哀号一片。
過不了几天,坏风衣哥又抓来了一個老者和一個年青人,周春认得,他们就是太平间的老者和年青人,似乎是违背了坏风衣哥,所以抓来至此。
一日午间,周春从关她的断崖小屋内看到当院架起了一個熊熊燃烧的大火圈,灼浪滚滚,啪然骇响。
男男女女全被赶到了当院,坏风衣哥阴声說:“還是不說的话,钻火圈,变鸦狗!”
大家都沒有做声。
周春狐疑,這到底是要說什么。
却看到坏风衣哥挨個仔细地看過去,脸上一片的冷笑,而被看的男女,全是惊恐得全身发抖,但就是沒人說话。
突地,当中一個青壮男子高叫:“当时我們都是工匠,出来后根本沒有回头看,真的不知道是谁最后封的宝门!”
另一女人接话:我們只管送饭,并不知情。
有一老者說:“最后关宝门的人,定是他们族内亲信,所以封门眼定在族中,不在我們此间。”
此时周春终于听明白了,原来,坏风衣哥是要找最后关门的封门眼。
所谓封门眼,就是所有宝物放完,所有工匠撤出后,最后封上宝门的两個人。
是两個人,四只眼,不是单眼。
封门眼是找到宝门准确地点的至关一环,有了封门眼,再以血玉红印相配,即可准确地开启宝门,而不触动机关。
周春看到的,就是坏风衣哥在寻找封门眼,他认定,只有這些工匠,只有這些送饭的女人,沒有别人,封门眼肯定就在其间。
大家却都沒有說。
或许也是真的不知道。
坏风衣哥一個挥手,那先前看守這些男女的老人执铲乱赶,男女過得火圈,呼地一下,竟然都成了鸦狗。而那最后来的太平间的老者和年轻人,也是未能幸免。
這些鸦狗,坏风衣哥大半送到了半月山怪老头处,挖右眼,测幻形,但终究沒有找到封门眼。
鸦狗沒有全运到半月山,其中一部分青壮者留了下来,坏风衣哥施咒迷了心智,也是挖去右眼,只将右眼送到了半月山,這些青壮的单眼人,就成了坏风衣哥的得力干将,倒是一举两得。
而那最后从太平间来的老者和年青人,因来得迟,所以只幻成鸦狗形,而沒有运到半月山。
周春說到此处,我也是一下明白,那些单眼人,却原来,尽是坏风衣哥搞成的,而三爷和老祖,却是捡了现成的,反正是施咒,所以又成了自己所用之人。
而我和老张那天去半月山,知道眼睛的秘密,是左眼观人,右眼观灵,坏风衣哥尽挖右眼,就是想以眼幻形,找出封门之时眼中残留的图影,事实证明,确实其中沒有,也根本上沒有找到。
周春顿了顿又說:“云云,在那裡,我却发现了太平间的一個大秘密,而這個大秘密,就是封门眼的秘密!”
我一惊。
周春接着說了下来。
有一段時間,胡明特别忙,经常出去,而且回来时,身上還带着伤。
我搞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只想着自己如何出去。
那是一個晚上,坏风衣哥胡明又不在,而我听到了一段谈话。
就在关我屋的树枝之上,一鸦一狗,我认得,是太平间的老者和年青人。
老者說:“看来我們注定要带着這個秘密进棺材了。”
年青人說:“嘘,小声点,上次从古碑村抓我們去的那人,就只留了我們俩的阴魂,其他的皆成僵尸,看来,他是知道些什么,但又不确定。”
老者說:“我們最后封门之时,确实是看到一個黑影一晃,只是太快,沒有来得及看清,他可能也沒有看清我們,只是隐隐地怀疑是我們,所以我們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幸运了。”
年青人說:“他们胡乱瞎搞,其实并不知道那门的秘密,這世上,就我們爷俩知道,這下子,又要带进棺材了,唉!”
老者說:“灵童不是出现了嗎,但他太嫩了,還得厉练呀,還要把我們都不知道那些秘密都找出来,最后,或许我們還有机会的。”
年轻人說:“但愿吧。”
老者說:“我帮過他许多,但只能帮那么多,青铜棺的女尸我帮他带到了五楼藏着,就在他楼上,他应该用得着。”
年青人說:“算了,凭命吧,這不,胡明這小子发现了我們暗中在走动,所以把我們搞来了,现在,怎么办。”
老者說:“等吧,或许灵童会到這裡来找另一口青铜棺的。”
我不知道他们是有意說给我听,還是怎么的,反正很详细,而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明白了,封门眼,其实就是老者和年青人,而說的灵童,還就是你云云,当然,你一直找的另一口青铜棺,确实就在坏风衣哥那裡,就在风云洞中的断崖之下。
周春一口气說完,我终于明白,周春其实是想告诉我封门眼的秘密,而且,還有另一口青铜棺。
我轻轻地扶了周春,周春突地一笑,“什么时侯這么客气了,有了新人忘旧人呀。”
我脸一红,若晜在旁一哼。
而我急的,确实是另一口青铜棺,既然知道了下落,而且還知道了封门眼的秘密,我恨不得马上就去。
但此时,刘古碑却是突地一声冷笑:“小子,她在骗你。”
周春脸一扭不理刘古碑,而我也是一脸莫明的看着刘古碑。
刘古碑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突地說:“小子,你仔细想想,我們那天晚上還看到了什么?”
我一愣,脑中一下子浮起那天晚上的情景,确实是月下清清楚楚。
唉呀!
我突地一個激灵,我想到了,我真的想到了。
是的,我想到了,那天晚上,不仅是周春一個人,還有一個姑娘,就是红轿子中的姑娘,只不過,诡异的是也是绑了,那天晚上被坏风衣哥推到轿前,最后假刘古碑吃了眼珠按坏风衣哥的吩咐去找天眼,却开成了屁眼,惹出了毒雾。
就是這個過程。
所以,還有一個姑娘,一個和周春一模一样的姑娘,但却是绑着。我可以排除若晜,可以排除胡甜。
天啦,难不成,是娟儿?
我转向周春,“春春,我只是问一下呀,沒别的意思,就是,那天晚上,和你绑在一起的姑娘是谁?”
周春一下惨然一笑,“是的,是有個姑娘,就是因为她,我被挖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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