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恍惚入梦 作者:未知 昨晚睡觉前,分明是好端端的放在這裡了! 今日清早虽然沒有检查,但是出门时大门锁的好好的……更何况,谁会来专程偷一把菜刀? 可是江樱将整個床铺都翻了一遍,情急之下甚至钻进了床底细细的勘察了一番,却也沒有瞧见菜刀的影子。 庄氏催促的声音传来,江樱觉得额角汗如雨下。 要知道,庄氏昨晚可是放了话的,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俗话說的总是很好,比如‘人固有一死’,可她真的不想因为莫名其妙丢了一把菜刀就扔了這條刚到手儿,還沒捂热的小命啊…… 庄氏的催促已经有些不耐烦。 只怕江樱再不将菜刀送去,她就要提着菜刀进来了…… 江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疾步出了卧房。 来到厨房中,庄氏手下正按着一根洗的干干净净的白胖萝卜,一手伸手要来接刀。 江樱搓了搓空空如也的双手,假笑道:“奶娘,這萝卜我来给你切吧,我寻思着那菜刀既然是传家宝,便不好随意拿出来用,這样的好东西自然要用在更值当的菜肴上。” 這货显然是沒有說实话——在她這個吃货的眼中,不管是什么食材和菜肴,只要是吃的东西,就沒有不值当的說法儿。 可现在,人命关天。 庄氏听在耳中,却觉得有些道理。 可這菜刀,确实太钝了些。 “我来切吧。”江樱见庄氏望着菜刀犯难,上前殷勤的接過,唯恐庄氏多问,忙又转移话题道:“是切丝還是切片儿?” “切丝吧。”庄氏說罢有些不大确定,這些日子来她已经看出来江樱在厨艺上有些造诣,只当是跟着江世筠耳濡目染的,再加上些江家人在這方面独有的‘天资’,所以她不确定的是——她這五大三粗的人都觉得太钝的菜刀,樱姐儿這小胳膊细手腕的,真的使得动嗎? 可這個想法刚在庄氏脑海裡落定,她就见大白萝卜在那只原本不沾阳春水的稚弱雪白的小手下面,已经去了大半截,一排白白细细的萝卜丝整齐的排列在刀后,水凌凌的。 庄氏愣住了。 這又一個失神的间隙,小姑娘已经将一只白萝卜全部切成了细丝,不费吹灰之力一般。 “這刀用着還行,若奶娘觉得不好使,等我找块磨刀石给磨一磨。”总之现在江樱的想法就是,能不让庄氏再打那玄铁菜刀的想法,就是再好不過的。 庄氏回過神,却依旧吃惊不已,她来到案板前,捏起几條萝卜丝来,啧啧道:“樱姐儿啊,你這刀怎么使得這样好?” 她竟是从来都不知道的。 可转念一想,从前在江家,江樱是個完事不用操心的主儿,从不下厨,自然沒有這個‘展示’的机会。 由于這边庄氏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工作,所以当江樱說她是跟在江世筠后面学到的一些皮毛的时候,庄氏很释然的点头了。 但眼瞅着切得這样好的萝卜丝,還是觉得太难得了。 其实在江樱眼裡,這萝卜丝切得真的算不得太细,因为白萝卜炒起来不适宜切的過细。 一顿午饭吃下来,江二姑娘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草木皆兵的心。 生怕庄氏提起那把菜刀的事情。 饭后,帮着庄氏将厨房收拾干净,江樱便借口午困,回了自己那间小卧房去。 一钻进房中,便再次开展了地毯式的搜寻工作。 床上床下,桌后椅旁,能找的地方统统找過了,就差沒有掘地三尺。 但菜刀,依旧沒有出现。 江樱有些绝望的瘫坐在床沿上。 怎么办? 是跟庄氏坦白告罪,還是能瞒一天是一天? 這是個問題。 前者固然是成全了一個大义凛然刚做敢当,可后者却又适用于‘好死不如赖活着’這句警世名言。 江樱在活命和大义之间摇摆不定,干脆朝后倒下,仰躺在牀上。 望着床顶,她眉头越皱越深。 菜刀怎么就会突然不见了呢…… 不可能凭空消失,四处又找不到,那便只有一個可能——被偷了。 虽然入室偷菜刀這一說法显得有些滑稽与牵强,但除此之外,好似沒有其它的可能了。 江樱眨了眨眼,压根想不出可疑的人来。 苦于认命接受现实之余,只能在心裡悔恨——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把這把菜刀带在身上不离身。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菜刀丢了,不仅她的生命安全遭受到重大威胁,其外,良心上也开始過意不去。 毕竟是江家祖传的宝贝,這么多年传承下来,偏生到她這裡丢了,她就等同是個罪人,难辞其咎。 江樱在一头闷进被褥裡,既担忧又内疚,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庄氏走进来看了看,见她就趴在牀上,被子也不知道盖,打春的天气還那么寒,顿时就拧了眉。 刚想开口责备两句,但心想江樱约莫是睡着了,不忍吵醒她,便放轻了脚步走了過来,将人给塞进了被子裡。 江樱自然是沒睡着的。 但是她一時間不知道该怎么跟庄氏說這件事,所以干脆就闭着眼睛装睡了起来。 一开始,的确是在装睡的。 只是后来,就弄假成真了…… 江樱做了一個梦。 梦裡,她处身于一片……菜园之中。 江樱望着满目的蔬菜株,有茄子,辣椒等這個时代已经出现的大部分蔬菜,甚至還有缠在架上的黄瓜、豆角,包括在這個时空裡十分珍稀的一些品种,加在一起几乎林林总总竟是有数十种,许多都并非是這個季节该有的,但它们都有一個共同点,那就是……都只有枝叶和藤秧,沒有开花结果。 江樱沒有察觉到自己是在梦中,大脑混沌,却也丧气非常。 不能吃的蔬果,长势再好,也沒有用处。 不得不說,有时候吃货的世界,判断一件事物的好坏,总是這么简单明了——只分为能吃,与不能吃。 可是她现在是在哪裡? 江樱在菜园裡转了许久,发现這座菜园大的离谱,似乎沒有出路一样。 又穿過一块种着青葱,根茎却细不可见的菜地,江樱已累的气喘吁吁,腰都要直不起来。 她弯下身子双手扶着膝盖稍作歇息,一抬头,却见前方出现了一方清澈的小湖,湖边建着一座精巧的木屋。 江樱又累又渴,此刻见有木屋在前,便下意识的喊道:“請问有人在嗎——” 她迫切的需要一碗水,和出去的路。 木屋的门被从裡面推开,吱呀一声轻响,并着一道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总算過来了。”那女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