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眼熟
马路上有清洁工挥着扫帚沙沙地扫着,偶尔還有晨练的人或跑過,或快步走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做,她陶嘉然也不例外。今天是展会的最后一天,上午是闭幕式,到了下午,按照往年惯例,各家参展单位该撤展的也都撤得差不多了。忙碌了两三天的工作人员也可以松口气了,可她却注定无法轻松。
岑萌還浑浑噩噩地睡着。摸摸她额头,還是发热。這种情况很容易转成肺炎,那就麻烦了。陶嘉然想不能再這样下去了,做那件事之前得带她去医院,先退烧再說其他的。
她走进卫生间,想着洗把脸清醒清醒,一抬头又看到镜中的女人,眼下淡淡的痕,明显的睡眠不足。想到要见的那個人,总不好這样,显得不礼貌,于是她洗了把脸,又仔细地化了妆,尽可能遮住一脸的疲惫。
小乔昨晚打游戏打、嗨了,睡得很晚。這会儿正会着周公,突然手机响。他不情愿地接起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觉全醒了,再沒了睡意。“好的,陶总您放心,我马上出发”
挂了小乔的电话,陶嘉然犹豫了半天,還是翻出岑萌的手机,找到通讯录裡的号码,拨了過去。对方听到她声音很惊诧,待到听了她的解释,才声音带着些焦虑說:“行,我知道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一切准备就绪,陶嘉然摇醒岑萌。
岑萌勉强睁开双眼:“干嗎”
“去医院,退烧。”陶嘉然努力地面无表情,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流露出心中的不忍,被小孩看破。
“咦你要去演西游记嗎”岑萌左脑壳面粉右脑壳水,此刻左右脑正缠、绵、悱、恻搅成一锅浆糊。
你才是妖怪你们全家都妖怪姐不就化個妆嗎還不是你害的陶嘉然恨恨地看着她。
“那不是大师兄嗎”岑萌脑袋烧、抽了,手指软、绵、绵地指着房间棚顶的吸顶灯,“大王派你来巡山嗎快回去吧,這裡太危险了”
陶嘉然快被她气、抽了,心裡也疼得发、抽。要不是昨晚她不老实,半夜折、腾到她师姐床上,岑萌也不至于病情更严重。
陶嘉然强绷着表情替岑萌穿戴好,又不放心她的大姨妈,拉上窗帘细心地又替她换了。岑萌這回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沒有了,她眼泪巴叉的,“呜呜呜你又欺负我再這样会怀、孕的”
陶嘉然只觉头顶又一只乌鸦嘎嘎叫、着飞過,口无遮拦的熊孩子,這么容易怀孕,要治不孕不育的医院干嗎姐就是把一车皮大邦迪塞你肚子裡你也怀不了孕。
她不再理会岑萌的胡說八道,任由她絮絮叨叨,扶着她出了门,进电梯,打车,直奔医院。
要說现如今什么行业最挣钱,除了电商大概就是医院了。你看某宝網双十一都火成啥样了,其外貌颇具特色的老总更是紧着感谢全国妇女,可见女人钱是好挣的。再看医院裡,尤其是各大城市裡的三甲医院,那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想挂個专家号恨不得提前半年走起,那還不一定能排到。好不容易排到了,三句两句就打发了。也是,专家就相当于大腕,谁能随随便便就看到刘德华、周润发這又不是香港。
陶嘉然此刻就深深地忐忑着。她不敢随便让岑萌挂水,不是說人美国几乎沒有点滴的嗎除非是迫不得已。哪像国内是個病去了医院,大夫大手小手一挥,写下一串看不懂的甲骨文,什么葡萄糖,什么先锋,什么双黄连。就算针头、导管都是消毒的一次性的,可這样直接进到血液裡真的好嗎所以,当对面的小女大夫给岑萌听诊完,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地写完一张单子,說“点滴吧”时,陶嘉然忍不住了。“大夫,能不能吃点药不点滴”
小女大夫古怪地看着她,“都快烧成肺炎了。”
“那個,”陶嘉然掂对着措辞,真羡慕岑萌只要歪在她身上什么都不用管,“那個大夫,不是說能不点滴就不点滴嗎毕竟直接进、入血管”
“你学医的”小女大夫斜楞她。
“啊不是,电视上看的。”陶嘉然倒是实诚。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你是。”陶嘉然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要不是为了怀裡這头浑然无觉的猪,她真不想受這個委屈,她想问问這小大夫是個病你就给点滴,你想沒想過有沒有更好的治疗办法啊不過眼下這人她得罪不得。
在点滴室裡等药时,陶嘉然给小乔打了电话,岑萌還空着肚子,她又走不开。小乔果然是個靠谱的,清晨接到电话出发,此时已经进了c城市区。“您放心,陶总,我這就找個早餐车哦哦,牛奶,行行,我這就去买。”
“点滴你沒問題吧”陶嘉然還是不放心,轻声地问怀裡软、绵、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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