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狼哇造
自从买了房子,陶嘉然已经许久不进這种店。平时应酬都是要拼酒的,不可能在這种地方;寻常休息的日子,她也不会亏待自己随便对付一口,而是会像模像样地去买菜,在自家厨房好好地做一顿好吃的犒劳自己。她答应過奶奶要好好活着,就一定会好好活着,连带着奶奶那份。
拿起菜单,好家伙价码不复当年啊。从面到荤、素小菜,几乎是翻着番儿打着滚儿地涨,虽說她陶嘉然现在不差钱,cpi也是玩儿命地飞涨,可你比cpi颠儿得還快這样真的好嗎难怪人說這年头也就彩票业還依旧两块一注,真正的业界良心,不過彩票的内、幕不提也罢。你說你牛肉面涨就涨吧,咱也就认了,可這裡面就這么几块使劲儿扒、拉才能扒、拉出来的肉粒儿是怎么回事以后是不是会直接变成因为做面的师傅叫“牛肉”才有“牛肉面”一說啊
陶嘉然默默吐槽,对面的小丫头倒是吃得欢畅。“姐姐,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顿饭”她夹起一筷子面,不等嘴裡的咽下,又吞了进去,還不忘配上一块牛肉。
“慢点吃,别噎着。”陶嘉然心中怜、惜,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唔。”小丫头猛灌下一口水,顺了顺气,又埋下头大嚼。
陶嘉然安静地看她狼吞虎咽,吸、溜、吸、溜地吃着面條,涌起股莫名的满足感。她曾经立志做個民生记者,不为权贵,只为這個社会的弱势群体呐喊。虽然骨、感的现实让她沒能圆梦,不過内心深处除暴安良、济贫扶弱的情愫還是有的,让她对所有阿附权贵、欺凌弱小的人和事都看不過眼,不插、手管上一管总觉得心裡不舒、服。
“你家是哪儿的”這孩子不是无家可归,就是离家出走,若是后者,无论如何得送她回去。
小丫头从碗裡抬起头,抿了抿嘴,“我沒家”
陶嘉然皱眉。
“我不知道我爹妈是谁,更不知道他们在哪。从记事儿起就在孤儿院裡。可我不喜歡那儿,他们总是管你這管你那,一点儿都不问问我自己咋想的。所以我就跑出来了”
陶嘉然眉头皱得更紧了。孤儿院什么样她不是不知道。她有一位恩人就住在敬老院裡,她月月都会去看她,也会时不时去孤儿院看看,捐点儿钱或者玩具、衣服。她不是土豪,沒有太多闲钱,也只是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帮助那些无辜的孩子。孤儿院的老师和保育员即使再负责任,也不可能把照顾的孩子当做亲生儿女般对待,能够不打不骂细心照顾就可以算是业界良心了,又有谁会在意這些孩子怎么想,心理又有什么变化呢尤其是青春期的孩子,就算在孤儿院长大,该叛逆的时候照样叛逆。這孩子一定是不服管教,跑出来的。
“你应该回去,那儿毕竟比外面的社会要简单得多,”陶嘉然看到那孩子低下头不再吃面,顿了顿又說,“你回去有院裡的照顾,能学门手艺,以后养活自己就不愁了。”
“回不去了”那孩子嗫嚅着。
“为什么”
“我跑出来之后,沒有来钱的道儿,就跟刁哥混,他手底下有挺多小孩,這些小孩替他做事,他抽、头,管他们饭吃。”
“做什么事”陶嘉然预感到所谓“做事”不会是什么好事。
“就是”小丫头撇撇嘴,有些难为情,“就是掏個兜顺個包的”
陶嘉然吸口凉气,這不是就是利用小孩偷东西嗎這還是人嗎她想她被奶奶呵护着长大,真是对這個社会的灰暗面所知太少。如果当年不是奶奶把她捡回来,她是不是也成为某個“大哥”的手下,直至走上不归路“你也干過”她问。
“干過我說不偷,他们就揍我”小丫头使劲儿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到饭碗裡沒人看到才好。
陶嘉然长长呼出一口气,努力平息下心中的怒气,她不是沒见過医院裡因为救命钱被贼偷而无助啜泣的人,還有车站前一年辛苦钱被盗沒脸回家過年的人,這是做损啊,沒准会害人一生,那個被偷的人也许就会一时想不开。可她又怎么能责怪這個孩子她不去偷沒准会被打死,沒有人会顾、惜她的性命。
“后来,”那孩子见她表情也不敢吃了,只低着头,断断续续地說,“后来,刁哥說看我长得不错,說要给我指條赚大钱的明路”
陶嘉然心中一紧,這孩子长得着实不错,如果好好拾掇拾掇,应该也是個小美、人、坯、子。那什么刁哥要是安什么好心才怪。
“他說”那孩子继续吞、吞、吐、吐地說,“說我有点姿、色,要给我介绍给那些大老板,說从今以后我吃香的喝辣的,真富贵了可不能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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