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来了 作者:未知 她踩着地毯,一步步向前摸,直到脑袋撞到一样东西,她哎哟一声叫了出来,鼻翼裡随之传来一股古龙水的香味,她觉得有点刺鼻,就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喷嚏。 鼻水都喷到面前一個男人脸上,天宠抬起脸,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眸,這是個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套深色西装,头发全梳到脑后,露出還算帅气的五官,他微眯着眼,因为被喷了一脸口水,表情很是不悦,嘴角抿得很紧,走廊暗沉的光影下显得有些阴森。 “谁让你来這儿的?” 他一把抓住天宠手腕,将她扯到身前,向她俯下脸,声音听上去象毒蛇身上的黏液,又冷又腻…… “松手!” 鼻间的古龙水味更浓了,天宠似乎清醒了一点,大哥是从不用香水的,她也是,因为闻不惯,而且一個大男人用香水,给人的感觉很娘。 她喜歡自然的体香,就象大哥那样的,清新阳刚,浓浓的男人味。 一瞬间,她肢体作出本能反应,一掌撞开那個男人,同时屈膝顶向他的命根子,不過男人第一下就被弹开,所以第二個动作落空了。 象是沒料到她這么厉害,男人眼睛眯得更细,阴沉的脸孔浮上一层戾气,仿佛一只正吐着信子的毒蛇,冷冷打量着她。 “看什么看,沒看過美女啊?”天宠感觉有点晕,重新扶着墙,口齿不清地斥责。 “少在這耍酒疯!”男人脸色更沉,又向她靠近一步:“赶紧回去!” “好啊!”這次天宠很听话,笑嘻嘻地接住他伸過来的手,却趁他身体前倾的机会猛地一使劲,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将他仰面撂倒在地毯上。 男人吐出一句脏话,也许是沒想到一個连走路都要扶墙的人,会有這么大的蛮力,或者是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见他恶狠狠地想跳起来,天宠抢先一脚踩到他胸口,鞋底還狠狠转了几下,她现在的意识也不太清楚,下手更是沒轻沒重,疼得男人一声闷哼。 “小骚货,你找死!”他的声音象从肺裡挤出来似的,字字吐着怨恨。 闻言,天宠笑容可掬地弯下腰,泛着酒意的眸子闪耀着醉人的光彩,她伸手拍拍男人的脸颊,啪啪直响的那种,舌尖打着转,說出来的话却又娇又媚,說不出的精灵可爱:“大叔……說脏话是不文明的行为哦,小心教坏人家小孩子。” 說完,也懒得去看男人那张无比扭曲的脸,嘻嘻笑着扬长而去。 這一打岔,她又认不清方向了,其实是调了個头,于是很幸运地转向自己的包房。 很巧地,在包房附近她遇到了同样步履蹒跚的杜雯雯,后者见到她,眼睛一亮,上前揪住她的衣领怒喝:“小样,你敢调戏我!” 天宠一头雾水,不過两個人半斤八两,也不太计较那么多细节了,她顺势勾住雯雯,几乎大半個身体都压到她身上:“是啊,過来,让小爷抱抱!” 最后,還是朱朱拉开门出来,将走廊上难舍难分的两尊佛請回去。 說起来也挺奇怪的,朱朱是最有理由借酒浇愁的,结果她们两個好象醉得更厉害,她使出吃奶的劲才把這两只拽进包房,天宠立刻象只懒猫般倒在沙发上,雯雯则似打了鸡血,捡起话筒使劲地嚎。 朱朱有点后悔,她该怎么送這两個爷回家呢? 天宠瘫在沙发上挺尸,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旋律,她在自己脸下摸了半天,掏出自己手机,想也沒想就接通了。 其实电话已响了很多次了,只是包房裡太吵,她沒有听见。 今天她只在早晨和大哥通了一個电话,后来太忙就忘了,大哥也难得地沒来电话查岗,后来她想打過去請假,却发现大哥关了机,再后来,她就把這件事忘了。 “你在哪?”裡面传出阮天纵低沉醇厚的嗓音,天宠迷迷糊糊的,條件反射地开始撒娇:“大哥……” “你在哪?和谁在一起?”阮天纵俊眉微拧,下意识把手机挪远一些,电波裡飘来包房裡强劲的音乐声,杜雯雯扯破嗓门的歌声透過去特别惊悚,而天宠的尾音柔柔的,掩映在鬼哭狼嚎裡,象硝烟弥漫的战壕裡绽开的一朵玫瑰,妩媚极了。 天宠现在完全就是個有问必答的乖宝宝,老老实实报出自己的位置,笑嘻嘻還想說点什么,手机裡传来嘟嘟的忙音,原来对方挂了。 “大哥,大哥?”她抱着手机大嚷了几声,感觉特别委屈,大哥居然挂了她的电话? 這可是从来沒有的事情。 “呜呜,大哥你欺负我!” 她气鼓鼓地赶紧往回拨,但是另一边就是不接她的电话,她也拧上了,捧着個手机在那裡不停地拨号。 雯雯還在嚎。 朱朱深深叹了一口气,過去扯過酒瓶,打算把自己也灌醉,然后眼不见为净。 一刻钟后。 一辆黑色迈马赫划着完美的流线停在蓝梦门前,轮胎和地面剧烈接触,发出尖锐的嚣叫声。 门口的泊车小弟正准备上前招呼,车门已被推开,一個披着灰色风衣,颀长俊美的男人走出来。 “先生……”泊车小弟正准备說一句這裡不能停车,阮天纵睨他一眼,随手将手中的钥匙抛過去。 “别停远了,我马上出来。” 男人语气很轻,脸色也淡淡的,可偏偏让人不敢拒绝,他就象钻出云层的那抹明月,清俊,尊贵,带着令人仰望的力量。 泊车小弟举着车钥匙,瞅着他的背影竟然发起了呆。 阮天纵优雅的身影钻进酒吧大门,一個穿着米色外套的女孩低着头走出来,两人擦肩而過,他不以为意,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扭头往女孩离开的方向瞅了一眼,女孩已走得远了,夜色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 他扬扬眉,心說难道是日有所思,怎么觉得每個女孩都有点象宠儿…… 包房裡,天宠重新瘫软在沙发上,手中還捏着电话,嘴裡念念有词:“讨厌,大哥最讨厌了,大哥不理我,我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