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1章 触电一般 作者:对井当歌 還是去吧! 丁闯坐起身,觉得不去太伤人,更何况张凤英一定弄了好酒好菜,不去吃浪费,大不了简单吃两口就回来,面子工程得做到。 穿上羽绒服走出门,夜晚寒风寒风呼啸而過、冰冷刺骨,相比较十几年后這個时候的气温很正常,夜晚平均温度能在零下二十度,這個季节屡见不鲜的新闻是,晚上出去喝酒,醉酒后在雪地裡睡着,第二天被路人发现冻成冰棍…… 来到张凤英家门外,大门沒关,犹豫半天沒立即进去,像是做贼一样左右看看。 他很清楚张凤英沒有别的心思,自己也沒有,可坐在一起吃上饭、孤男寡女,后果很容易不受控制,毕竟当下正处于身体激素最旺盛的年代。 “进不进去?” 他一手揉着脸,還在犹豫,想了半天,发现如果自己在门外被人看到,更容易說三道四,還不如冲进去,大门一关,裡面发生什么任何人都不知道,相对安全一些。 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院子。 刚走进几步,就听传来开门声,有人从房子裡走出来,由于站在房子侧面,看不到前面情况。 “唰。” 丁闯定在原地,迅速转身,倒不是真想走,而是本能反应,如果看到张凤英走過来,娇羞的說一句:“你来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丁闯,你来了,我正打算找你呢!” 果然,身后传来声音。 不過,并不是张凤英,而是一個男声。 “张叔?”丁闯转過头,发现站在身后的男人竟然是张武德。 “怎么了?”张武德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认识我了?对了,你怎么脸朝外边,要走啊?” 丁闯一头黑线,瞬间想明白。 一定是张凤英也知道孤男寡女不影响太好,叫了人来作陪,而村裡她最熟悉的就是张武德夫妇,如果不出意外,孙梅也在房子裡。 “就是突然想起点事,现在沒事了,走吧……”丁闯干笑着敷衍一句,率先走进去。 房子裡一如既往干净整洁,清新格调,不過相比较上次来多了几分烟火气息,窗台上摆了几盆花,柜子的贴纸也换成新鲜颜色。 “丁闯来了,坐坐,我和凤英忙一下午,你看這些菜满意不?”孙梅坐在炕上,满面笑容說道。 她身前摆着一张炕桌,桌子上放着八道菜两個汤,色香味俱全,非常丰盛。 张凤英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看到丁闯进来,迅速站起身,弱弱道:“之前說的着急,沒问你想吃什么,不知道這些菜合不合你胃口,還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够了,都是愿意吃的。” 丁闯脸上表情還是沒能彻底恢复,明明要請我吃饭,叫他们干什么…… 沒再客气的坐在炕上。 “你喝酒么?”张凤英又问道:“有啤酒。” “也有白酒。”孙梅立即道:“也不知道你喝什么,就都买了,白酒已经温上,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啤酒就行!” 丁闯主动拿起碗筷,笑道:“从市裡回来坐一天车,還真饿了,先吃了。” “我喝白酒。”张武德坐在旁边,笑的比任何人都开心,别看這些天赚到钱,吃的還是粗茶淡饭,眼前一桌比過年還丰盛。 說话间,给自己倒了一杯。 放在平时孙梅免不了训斥,今天也就容忍他。 “我也喝一杯。”张凤英缓缓开口,主动到拿起酒瓶,略显紧张的给自己倒一杯啤酒。 即使是一杯啤酒,也让三人错愕,张凤英本身长的就比较瘦、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再加上說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也就是身份和地点,如果放在城市,任何人都会觉得她是乖乖女。 “好啊,那我也喝!”孙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所有人都倒满酒。 张凤英率先端起酒杯,像是鼓了很大勇气,直视丁闯的眼睛:“丁闯,這杯酒我敬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這辈子都在這個房子裡,正如你所說,把這辈子過成同一天,等到死的那天转過头看自己的一生,也只活了一天!” “现在的生活很好,我很喜歡。” “這個……我干了!” 說话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丁闯略感心虚,当时說那些不過是为了忽悠她帮自己收购山货,私心比较大,沒多少教导的意思,可现在,貌似也只能接受。 也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敬你!”孙梅不過下风的端起酒杯:“大侄子,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沒有灯塔、沒有方向,前途一片迷茫,你是我前行路上的明灯,是我人生方向的领路人,也像你說的,妇女能顶半边天,我的人生也要精彩,我干了!” 丁闯听她說的头皮一阵发麻。 看孙梅的长相,就是标准的农村妇女,年纪四十多岁,脸蛋两侧有高原红,不過她是被寒风吹出来的。 任谁也想不到,能說出這些词。 “你……在哪学的,一套一套的?”张武德惊愕看向,好像结婚這么多年,第一次认识她。 孙梅喝完酒,用手背一抿嘴,傲然道:“看书看的,读万卷书如走万裡路,咱家孩子小学发的作文书就有,還有好词好句!” 又道:“平静的湖面练不出精悍的水手,安逸的生活成就不了时代的伟人,還有:人的一声应当這样度過,当他……” 看她一板一眼的背诵。 丁闯和张凤英都被逗笑。 张武德一言不发,低头喝一大口酒,总觉得……她变了。 吃了一会儿。 丁闯才想起正事,主动道:“张叔,凤英婶子,明天你俩得去趟市裡,早上会有车過来接你们,到羊毛衫厂,凤英婶子把账本都带上,把货给羊毛衫厂,把钱带回来。” 他不想亲自去,因为心思根本不在代加工這裡,如果让這個工程一直在村裡经营,势必要有人出面,张凤英记账很清楚,必须得去,而她自己拿钱不方便,需要男人跟着。 “行,我去!”张武德欣然同意。 张凤英沒想到自己還能去市裡,虽說是個不大的小事,可她觉得自己被重视,又给倒了一杯酒:“我敬你。” “算我一個,算我一個!”孙梅立即端起酒杯,她酒量很差,平时也沒有喝酒机会,两杯下肚,明显处于高度兴奋状态。 又一杯酒喝完。 张凤英稳稳放下酒杯,脸色沒有任何变化,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想象她喝過酒。 “我应该能喝一点。” 张凤英看出他们的疑问,主动道:“我爸能喝酒,一天三顿,每次一斤半左右,我听人說生我的那天,他一口气喝了五斤。” 她挤出一抹笑容又道:“這是我第一次喝酒,以前不知道是怎么滋味,现在知道了,就和水差不多,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孙梅永远第一個捧场,给她倒酒,又给自己倒酒。 丁闯本想說喝酒误事,明天還得去市裡,又觉得不应该破坏气氛,也就沒說,陪他们一直喝,直到十点钟,孙梅向后一翻,倒在炕上呼呼大睡,张武德也睡眼惺忪,說话舌头都打转。 丁闯還能硬挺着,不過头脑也在发晕。 倒是张凤英,除了脸色有些微红之外,看不出任何变化,坐在這裡一动不动。 “丁闯,我敬你!”张凤英又端起酒杯,說的极其平静,灯光下的眼睛给外执着。 “凤英婶子……”丁闯有些头疼,上辈子混迹夜场,整天与酒打交道,虽說這一世還沒经過磨练,但也超出同龄人很多。 可与她相比,只能写一個服字。 照這样下去,恐怕今天也得交代。 “沒关系。” 张凤英一笑,放下酒杯:“你先吃菜……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說完,准备下去。 “不用。”丁闯赶紧道:“吃不下了,肚子快要撑爆,歇一会儿。” 张凤英想了想,又坐回来,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孙梅,又看了眼眼睛时闭时睁的张武德,又道:“我能和你商量件事么?” “說吧。”丁闯回道。 张凤英顿了顿道:“以后沒有人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凤英婶子?其实我比你還小,以后可以叫我:凤英。” 丁闯总觉得叫一個已婚女人太亲切,有不好意味,况且在农村很讲究辈分,看她执着切坚定的眼神,還是点点头。 “好,以后叫你凤英。” 张凤英一笑就笑了,叫两個字听着亲切,站起身道:“菜都凉了,我還是去给你热热,放心,很快!” 說话间,不由争辩走到炕边,低下头要穿鞋,虽說喝酒沒醉,看不出异常,但并不代表沒有感觉,尤其是现在的啤酒非常上头,头重脚轻,在她低头的一瞬间,整個人向地上倒去。 “小心!” 丁闯见状,迅速抬手拉住,可他本身就坐在炕边,也有七分醉意,非但沒拽住,整個人同时向地上倒去。 “嘭。” 摔出重重一声。 “嘭。”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他拽的一下還是起到作用,让张凤英下落的速度慢了点,方向偏了点,以至于整個人,压在他身上…… 两個人四目相对。 這一刻,张凤英脸色陡然红了,看着他的眼睛足足五六秒种,触电一般站起身,一言不发走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