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7章 当面告状 作者:对井当歌 “你是厂长?” 丁闯的声音非常不合时宜响起:“羊毛衫厂的厂长?” “闭嘴!” 刘主任迅速吼道,這种时刻自己是丢脸,也很有可能沒办法动他,但绝对不能让他乱說话,恶狠狠的瞪眼丁闯,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你闭嘴!” 厂长低沉开口,忍不住道:“羊毛衫厂怎么会有你這样的败类,害群之马!” 转头和蔼道:“這位小朋友,我是羊毛衫厂的厂长,我姓赵,你也可以叫我赵伯伯。” 丁闯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看到自己与陈秘书吃饭的故事起到作用。 直白道:“赵伯伯你好,我是小湾村村民,之前承包了羊毛衫一部分外加工的工程,就在昨天我們把第一批加工产品送過去,可刘主任以产品不合格为由,不给我們结账。” 既然见到正主就要告状,說别的沒有意义,眼前的厂长不可能与自己交朋友,所以只有要钱是真的。 “不是這样!” 刘主任赶紧开口,吓的汗水顺着脸颊向下流,如果這件事被做事,先不說处不处理自己,绝对是個污点,解释道:“厂长,您听我說,那批产品确实不合格,很多都是残次品,粗加工,根本达不到标准,我都是按照约定办事,从未有半点私心!” 厂长看了眼司机,吩咐道:“你给老马打电话,让他查那批加工品!” 司机点点头,迅速拿出电话。 刘主任懵了,這么說都是为了找個台阶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身为厂长也沒必要为一個小村民站台,怎么還表现出一副立即查办的样子? 很快,司机放下电话:“马主任說那批产品做的非常好!” 寥寥一句话,刘主任腿软了,大庭广众之下拆自己的台到底什么意思? 厂长眼睛一瞪,质问道:“你怎么解释?” “我,我……”刘主任呼吸越来越急促,沒办法解释,根本沒想過会查,大家各退一步不好么,至少换個场合解决。 “厂长,不仅不给我們结账,我能拿货是交了押金的,现在原材料已经给他,押金却不给退,這些钱是我們村裡人凑出来的,冬天沒办法赚钱,大家都想着赚钱過年,如果不拿回去,年都過不好!” 丁闯再次补充。 听到這,厂长的脸色更难看,他身为领导,非常清楚什么問題最严肃,无外乎:群众問題,要是今天自己沒在這,丁闯再带着村裡人去羊毛衫要钱,不要說刘主任,自己都的跟着问责。 冷声道:“刘主任,为什么不给他们退押金?” 刘主任双腿开始颤抖,肉眼可见的颤抖,想了半天,挤出一抹比哭還难看的笑容:“厂长,這其中有很多事情,我們是否能换個地方說话?我详细给您解释……” 只要离开,就還有回旋余地。 “呵呵……” 丁闯不冷不热一笑,挺起胸膛继续告状:“厂长,其中确实有很多故事,原本我們产品是合格的,可他看上我們村的一位女性,然后就不合格了,今天我去找他,买了烟买了酒,他却說要让那位女性亲自给他送過去,最好是晚上!”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要弄就弄死他。 果然。 厂长听到這话,身上也开始颤抖,被气的。 原本羊毛衫在社会上的口碑就不好,倒不是产品质量問題,而是女性太多,当领导的又都是男性,难免传出一些闲话,无法控制。 现如今,一個生产部下属科室的主任,竟然也敢如此直白,传出去他這個厂长脸上都无关。 低沉吼道:“刘主任,這到底怎么回事!” “嘭。” 刘主任吓的双腿一软,险些摔倒,摁住旁边的餐桌才勉强站稳,硬着头皮道:“厂长,你不能听他一面之词,這都是假的,我身为羊毛衫的员工,怎么可能做出這种事情?绝对沒有,我可以发誓!” “厂长,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沒等厂长說话,丁闯迅速道:“沒看上我們村女性,为什么不给结账?再者說,当天去的就两個人,一男一女,男性一直在装卸,女性……這件事问装卸工就能知道。” 厂长转過头,不容置疑道:“你们說,如果有半点谎话,明天给我滚蛋!” 装卸工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多数都沒参与那天装卸,即使参与的也只是看出张凤英脸色不对,沒有具体证据。 “說!” 厂长又吼一声。 十几人吓的一哆嗦,這种时刻,傻子也能看出来刘主任要倒,与其說不知道,還不如戴罪立功。 一人点点头:“我看到那女性哭着从办公室跑出来。” “我也看到了……” “刘主任来的时候還說,要打死他!” 刘主任懵了,這就是墙倒众人推? 厂长咬咬牙,转身道:“小同志,我会在明天上午给你一個满意的解释,還有,關於产品代加工,是在解决羊毛衫的問題,還要請你们帮帮忙,我可以保证,今后不会再有這样那样的問題。” “在此,我代表羊毛衫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說完,微微鞠躬。 這已经不只是给陈秘书面子。 周围還有很多顾客看着,必须得做做样子。 丁闯在心中思考一番,知道合作沒什么問題了,可是……小人得志便猖狂,万一以后刘主任翻身了怎么办?不得对自己恨之入骨? 太年轻,容易不被人重视。 同时,也可以撑得起年少轻狂,肆无忌惮。 问道:“如果以后刘主任還喜歡我們村的其他人怎么办?” 厂长差点一口唾沫憋死。 司机也头疼,這小子怎么听不明白话呢,厂长都出面了,刘主任還敢兴风作浪? “行,我相信你!”丁闯不等他们回答,主动应声:“那我可以走了?我担心一会儿走,他们堵我!” 厂长也快被噎的崩溃,点点头:“走吧,你不会有任何危险。” “拜拜……” 丁闯简洁說了两個字,在刘主任脸上看一眼,表情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路過柜台,把本应该送给刘主任的烟酒拿出来,拎在手中离开。 “厂长,厂长……” 见丁闯离开,刘主任這才敢說话,主要是自己一开口他就拆台,近乎哀求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說的那样,希望您给我個机会解释。” 厂长沒說话默默转头上楼。 “厂长,厂长!” 刘主任对着背影喊了两声,见沒有半点要给机会的迹象,身体晃了晃,很清楚,自己熬了半辈子才有的职位,在這一朝消散,自己……完了! “哗啦啦。” 十几名装卸工相互对视一眼,沒打招呼,快步离开。 足足過了十分钟,刘主任才恢复一丝力气,失魂落魄的走出饭店,刚走出门,就看马路对面站着一道人影,正笑吟吟盯着自己。 一手拎着烟酒,一手拿着砖头。 看样子要過马路,要找自己。 一咬牙,自行车不要了,撒腿就跑。 丁闯看他离开,随手把砖头扔掉,其实本来也沒想打,就是吓唬吓唬而已,至于毁了刘主任也沒有半点心理负担,一個人以权谋私可以理解为贪得无厌,是人性問題,情有可原。 可如果用手中的权利威逼利诱女人,就是坏,是人品問題,不值得被原谅。 天色已晚,今夜又回不去。 丁闯拎着烟酒再次来到宾馆,已经是第三入住,而且是短時間内第三次入住,前台的阿姨已经认识他。 走进房间,躺在床上。 虽說羊毛衫的事情完美解决,如果不出意外這條生意线会伴随小湾村未来很长時間,但是,对自己的意义并不大,当下回去上学已经成为定局,等過了正月十五就会走,回到学校,即使小湾村還在加工,自己也沒办法赚钱。 或者說,小湾村的人让抽成,自己也不好意思。 同时也暴露出一個問題:代加工,给别人打工始终受制于人,今天羊毛衫可以拖欠工资,明天就可以找另一個劳动力集中的村庄进行代加工。 沒有技术含量的事,总是容易被代替。 想要赚钱,必须得干别的! 可是……能做什么? 他又想起那句至理名言:世界上的生意分两种,一种是人脉的生意,一种是人气的生意。 人脉,等同于无。 能做的只剩下人气…… 人气? 想的头昏脑涨也沒想出所以然,因为以他当下的资本而言,无法支撑起大生意,万事开头难,现在就难在這了。 躺不住,站在窗前看着市裡的夜景,太矮,只是三楼,实在看不出万家灯火,更不会让人有豪气万千,所以只能借酒消愁,打开袋子,从裡面拿出一瓶西凤酒拧开,非常豪爽的用酒瓶喝了一口。 被呛的自咳嗽。 “奶奶的,要是啤酒就好了……”他嘴裡嘟囔着,啤酒至少可以大口喝,喝着痛快,白酒太辣。 他說着,全身突然绷紧:“啤酒?” 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酒瓶:“啤酒?” 說了两遍,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這貌似是個可行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