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十分甜
是那一杯贺西执只喝了一口的十分甜奶茶。
贺西执是一個很敏锐的男人,但是這样的敏锐,似乎只在他的职业上。
面对姜漾的时候,他往往不知道姜漾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看得出姜漾心底裡有一個人,却怎么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谁。
他能感觉到姜漾是生气還是开心,却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這样的情绪变化。
更比如……
昨天晚上,他误会了姜漾不喜歡粗鲁热烈的做爱。
他们的思绪,仿佛永远都不在一個空间裡。
他喜歡姜漾,深深爱着這個女人,心甘情愿的结婚三年,却還是在错過。
昨夜睡之前。
贺西执又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跟姜漾再见面发生之后的事情。
从始至终,姜漾都沒有为难過他這個不請自来的前夫。
甚至主动的請他进屋,跟他做爱。
如果唯一算得上“刁难”的,那恐怕是那一杯珍珠奶茶。
姜漾给他点单,在他說不要糖的时候,却故意点了十分甜。
甚至在亲手制作的时候,放了几乎超過正常的蜂蜜。
這一切,都透露着一股古怪。
姜漾一定不是平白无故這么做的。
贺西执从乱糟糟的思绪裡,捕捉到了這点,可是想不清是因为什么。
既然他想不出答案,那么干脆直接问。
他想要知道为什么。
姜漾是急着出门的,但是在听到贺西执的问话后,她稍稍的停顿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紧接着。
她柔柔的笑了起来。
那一抹笑容,很浅,很淡。
却让姜漾本就漂亮的脸庞,朦胧上一层珍珠一般的温润颜色,闪闪发亮。
“因为有個人告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一点甜的东西,会让人觉得开心。“
“而那個时候……”“你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姜漾轻声的,缓缓說道。
然后趁着贺西执出神的片刻,抽出手腕,转身离开。
……
每天下午两点到五点。
是姜漾练习钢琴的時間。
她从三岁开始练习钢琴,已经整整十五年了。
不仅仅是钢琴,她還学习芭蕾舞,绘画,插画,甚至是小提琴。
因为妈妈說,她的爸爸是一個很有名的人,只有她像公主一样完美,才配做她爸爸的女儿,爸爸才会多看她们一眼。
所以她必须学习很多很多东西。
但是她实在沒有什么天分,因为胸部发育,她不适合再跳芭蕾舞了;因为审美一般,她的绘画只能临摹,却无法创作……
钢琴,是她唯一有点天赋的才能。
因为她的手指很细,很长,伸开手指的时候,能按到老师口中“合格”的琴键。
所以妈妈放弃了其他,只让她学习钢琴。
哪怕现在是暑假,哪怕她现在在外公家裡,她也要按时练习钢琴。
三点到四点之间。
姜漾有十分钟的休息時間。
她喜歡站在窗户旁边,感受着风轻轻吹在脸上。
运气好的时候,她還能闻到花香。
外公家的房子很大,一楼有個大花园。
花园是跟周围几栋房子连在一起的,就像是一個小操场一样,夏天时有着翠绿的草坪。
這個大院裡的孩子,都喜歡在花园裡玩。
今天那些人又聚在了一起。
有六七岁的小屁孩,有十几岁的小毛头,也有更大一些,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
因为是一個大院裡,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感情特别好。
他们吵吵嚷嚷的讨论着今天玩些什么,最后一群人决定分队比赛排球。
最近女排夺冠,正是年轻人们热血飞扬的时候。
一群人按照年龄分组,最后发现其中一個队伍少了一個人。
“怎么办?我們队伍裡少了一個人!你们队伍都有三個男的,我們队却少了一個人,這太不公平了!”
“少一個人我也沒办法,要不我們再找一個人来凑数?”“這個点能出来玩的,都在這裡了,找谁啊?大院裡都沒人了。”
“要不然……我們去问问姜爷爷,他们家不是有個漂亮姐姐,我們找她一起玩吧。”
“小色鬼!是看上人家长得好看吧!你死了心吧,那不是漂亮姐姐,那是骄傲的公主!”
“哈哈哈哈,沒错,就是公主,還是有公主病的公主。公主殿下才不会跟我們這些毛孩子一起玩。”
“自从她来了我們大院之后,我妈一直念叨着让我跟她学习,竟然還逼着我也学什么钢琴,我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我也是我也是!别提她了,提起她就心烦。大不了我們分你队一個人……”
一阵吵嚷之后,花园裡沒了說话声,只有孩子们嘻嘻哈哈笑声。
姜漾站在三楼的窗边,吹着风,阳光落在她洁白的肌肤上,白得几乎透亮。
十八岁的少女,是电影镜头裡才有的清丽动人。
只是她的眼尾,染着一点淡淡的红。
像是被风晕染开的颜色。
姜漾收回了眼神,伸出手去准备关窗。
就在這一瞬间。
她失落的眼眸裡撞入了一個人影。
少年从窗边探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冲着她爽朗一笑,露出一行大白牙,急匆匆地說着话,“别关窗,别关窗,能让我进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