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女帝
今儿初一,這條路上却被兵马围得严严实实。這些兵将们個個生得高大魁梧,英姿焕发的或骑马或站立,分布于青石路两侧。见到行人和商贩也并不驱赶,只是神色肃穆,双眼如钩,紧紧盯着中间缓缓行過的马车,不放過旁边任意一点风吹草动。
作为太守府最优秀的私兵,也难得有如此近的机会保卫太守府的女眷,他们自然要小心谨慎一些。
马车行到半山腰突然停了下来。
领头的兵将也紧随停下,讶然问询道:“夫人?!”
只见车帘被小幅度撩起,两個健妇率先跳下马车,她们脚步稳得很,转過头护在马车边上。紧接着一名弱不胜衣的妇人被两名丫鬟小心的扶出马车。
妇人戴着帷帽,看不清容颜,一双手因下车时颠簸,在马车上扶了一瞬,也只不過让人窥到了几根白皙如玉的手指。
领头的兵将定睛去看,只觉得那手指白得透明了一般,又纤长又剔透,叫人窥不得真真切切。
雾裡看花,美得让人心神荡漾。
京都第一美人,丞相长女,太守嫡妻。這些令人畏惧外壳似乎都不能令再他胆颤,谁会在這样的乍现的春色中想到那些呢!
恍然间,他突然觉得背脊一寒,整個人如坠寒池。
只见马车上一名稚龄女孩眼含戾气,已不知看了他多久。
小姑娘身穿浅红色衣裙,大裙摆上绣着两只嬉戏的蝴蝶,藏住了一对儿小金莲;头上梳着双丫髻,用与裙儿同色的绸带绑住了,看身量十岁左右,应是玉雪可爱才对,然现在却让人心尖打颤。
他曾远远看到過,赫然是主家的嫡女----纪泉大人膝下唯一的子嗣,纪菀。
兵将双膝一软,轰然跪地:“女郎饶命”!
小姑娘却沒再看他,嬉笑着向妇人伸出手:“母亲”。
【衍生世界剧情传输完毕】
這是纪菀进入的第二個世界。
男主了缘,女主薛妮。
原著以江湖为描写视角,写出了一对男女间轰轰烈烈的爱情。
這個江湖分为中宗、佛门、道家、神教四大支。
男主从小被遗弃在庙宇,在庙中方丈身边长大,小小年纪就颇通佛理,入了佛门。男主十五岁前往洛阳白马寺求学,在居于白马寺期间偶然救下了神教圣女薛妮。
薛妮当时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古板的和尚。她所在的神教,按照武林正派的叫法就是魔教。這個衍生世界的魔教确实血腥残暴,全无道德底线,薛妮从小亦沒有受到過這一类的教育。
薛妮想要的,那么不择手段都要得到。她是真的极美,在原著中她是一言一行、一静一动都能惑人心神的女子,且心智超绝,她那一代无人可以挫其锋芒。她计划着,一步一步的让和尚破戒,使他爱上她。原著通篇从女主视角描写,這個過程显得格外有意思,足以让观者心潮澎湃。
整個故事经過漫长的十五年时光,以和尚最终妥协为结果。
在原著之外,了缘和尚困于情感之中,心中信念崩溃,又见不得魔教行事残忍,终日痛苦。
最后在一次魔教对普通民众的行动中,以性命要挟薛妮,却被魔教教徒失手杀死。至死也不为正道、不为师门所谅解,不得善终。
而纪菀這一次的身份是洛阳太守独女,立足于朝廷,与江湖沒有任何关系。今日与母亲前往白马寺烧香,为太守纪泉祈福。
她会在今天碰到男主了缘。
因太守之妻子坚持要步行至白马寺,以向菩萨表其诚心的缘故。到达白马寺之时,同行女眷皆是气喘吁吁。太守之妻更是歇了半响才勉强說出话来。
“妾前来請见方丈。”
为示尊重,妇人已撤了帷帽。她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容,真真是摄人。
守门的小沙弥自顾在那愣神,叫纪菀心烦意乱:“咦!小和尚,看什么看,還不快去通报?”
孩童的声音又尖又细,扰了清静,庙内许多双眼睛都盯在身上,小姑娘脸色更差了。
那双眸子望過来,吓得小沙弥赶紧往内传信,拜帖都忘了接過,還是健妇硬塞入他怀中。
小沙弥低头去看,只见上面隐约有几個字:
----洛阳太守纪泉。
现今的洛阳太守纪泉出生乡野人家,因功名得见圣颜。此人生得伟岸风流,娶了当时权倾朝野的丞相长女,后辗转任洛阳太守,如今盘踞此地已经有十年之久。
很快,便由方丈慎重的引一行人入厢房休息。
稍作梳洗之后,妇人屏退了左右,才点着她的脑袋教训:“纪菀,你如今真是越发的猖狂了。我在家裡是如何跟你吩咐的,在寺裡要收起娇蛮的性子,不能扰了菩萨清净……”
太守府的仆奴都知道,這位嫡小姐最听不得梵音,也不喜见和尚道士,更何况是来和尚庙了。
看着就心烦!
那是原主的性子,周围都是熟悉的人,纪菀不能露出丝毫马脚。她听着原身母亲的指责,脸上也沒有丝毫委屈,上前依恋的抱着妇人的手臂:“母亲,女儿知道错了。”
顾氏了解自己的独女,這女孩是认错极快,绝不悔改的。然成亲已有十二载,除头两年有孕生下了纪菀這個金宝贝儿,顾氏再无所出。所以难免有些纵容溺爱,从不在這些小事上過多纠缠,摆了脸色,也维持不了多久。
“你且谨言慎行,不要惹祸让母亲无颜待在此处。”
纪菀应了。她转头去看,院子裡丫鬟仆役将车上满满的行李包袱卸下来,井然有序的往厢房中呈列摆设。
大丫鬟春雨疾步跌跌撞撞的从院外跑进来,颤声道:“小姐,大公子過来了,您且快出来罢!”
丫鬟口中的小姐并不是纪菀,而是顾氏。纪菀感觉到母亲身子瞬间便软了,若不是她扶着,肯定是站不稳的。
行李并沒有收拾好,很多堆在院子裡,厢房外虽然清晨刚打扫過,现今又落了许多叶子,另有如此多慌乱的仆役围在院子裡。
這和尚身着白色袈裟,英挺俊秀,手上拿着一串佛珠。他一步一步走過来,避开了散乱的行李物件,仿佛在庄严的菩萨面前,每一步都满含经书奥义。
“大哥!”
和尚神色不变,稳稳扶住顾婉婉,待她站稳,便松手退后了一步。
双手合十,慈眉善目,对着多年不见的嫡亲妹妹道了一声:
“阿弥陀佛!”
顾氏涕不成声。
在原身的记忆中,她的母亲只流過两次泪,一次是在這裡,对着身穿袈裟的大和尚;一次是在京都传来外公死讯的时候。
丞相是两年前過世的,原身对外公一家并不熟悉,仅从母亲口中知道,她的外公---丞相大人顾昭或因娶了公主的原因,终身并未纳妾,顾婉婉有两兄一妹,皆是嫡出。
大哥顾之卿官拜中书舍人。当年鲜衣怒马,倾倒遍京城;如今是袈裟裹身,光头多戒疤。
纪菀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拉着身边也尚在发呆的丫鬟:“且带我出去玩罢!”
這几個大丫鬟都是顾氏当年的陪嫁,其中夏暖是最为稳重的,忙抱起纪菀从后面往外走:“看我忙的,且带女郎去寺中逛逛,可好玩啦。”
纪菀身量還小,被抱在怀裡,正好能看到丫鬟眼眶裡不断溢出的眼泪。
“别哭!”
纪菀从怀裡拿出帕子,给夏暖擦拭眼泪。可這個丫鬟的眼泪像是搽不尽一般,不住的往外淌。
如今夏季刚過,外面的太阳并不太热。寺内树木葱葱郁郁,景色多变,两人并不熟悉寺内的路,這個时候又是和尚们的早课時間,遍寻不到问路的人。好容易兜兜转转走了许久,竟然已经出了寺外。
因出来得急,并沒有带上茶水。夏暖记得老远的地方有個茶摊,一间屋子一颗松,用棚子搭着,因偶尔也供达官贵人家眷卖茶换水,或因开在白马寺门口,這么小個地方,竟然出奇的雅致。护送她们過来的兵将们都在门口,夏暖便支使他们守着纪菀,留了两個小丫头,自己带着两個兵将去买些茶水。
好半响,夏暖才回来,唇边還带着笑意。
“刚刚遇见了奇事儿,”嫌弃茶叶不好怕喝不惯,夏暖仅给纪菀喝了口白水,她又說:“我刚到铺子裡,就看到走进来個形单影只的小少年,满口佛偈,衣衫破烂,冒茬的头发,应该是個来不及剃头的小和尚。他一进铺子裡就向人打听白马寺,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
门口有個乞丐也是欺生,搭话调笑道:‘小师傅是到白马寺当和尚?’
少年点头,反问他:‘自然是,請问白马寺還有多远?’
乞丐又說:‘呔,還有六天的路程呢!我本一心向佛,可人家欺我讨乞看不上我,骗我說白马寺就在不远处。我行到這裡干粮已经吃完,如今腹中饥饿,好赖有老板赏我一口水喝,不至于饿死于此。如此可见佛主眼裡也存偏见,待见我等,還是等歇一口气赶紧回去了。要說白马寺,却万万不敢去的。’
那少年不发一言,从背后取下包袱打开,只见裡面一壶水,两张饼,两個馒头。
‘這位施主,這些干勉力可支持五六日,請你取了去吧。’
乞丐惊讶而起:‘那你呢?’
少年回答道:‘阿弥陀佛,贫僧心中有佛,左不過是再行化缘后,入寺即可;施主需到白马寺才可见得佛主,可见施主比我更需要這些。’
那乞丐羞得面红耳赤,拒不敢受,最后羞愧离开。”
夏暖還在笑。
纪菀:“你說的少年,是否僧衣在前头破了两個大洞,虽洗得干干净净也十分落魄;背上背着個蓝色的布包,如今干瘪像是已经沒有装任何东西了;冒茬的头发尚還很短,不能扎起;脚上草鞋已经磨破了,一整身不像是到菩萨面前礼佛,倒像是走大庙裡头来乞讨的。”
夏暖有些僵硬的顺着自家小小姐的视线看過去,只见不远处站着個灰扑扑的少年,那些话全听他耳裡了。
不知道是窘的還是羞的,瞬间便红霞满面。
纪菀眼皮一抬,小小的姑娘倒端足了架子,不紧不慢的道:“姑姑,你忘了說了----這小和尚儿,可生得真俊!”
围在旁边的兵将一阵哄笑。
【发现男主了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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