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黑山羊幼崽之血肉
正在蒼焰變身成爲宇宙星龍與七使徒們展開拼死決鬥之時，巴別塔其他區域的戰況已經變得極其慘烈了，紅楓遭遇重創躺在地面，柔順毛髮大半燒成焦炭，裸露而出的肌膚漆黑一片。
她正面接了深淵戰艦一發主炮轟擊，能夠保住性命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了。
後續趕來支援的青檸有些驚魂未定，剛踏入這一層，就遭遇到外部敵人的打擊。
青檸真的一臉後怕，她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要不是自己姐姐及時將她救下，否則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姐，你沒什麼事吧！”
飛在半空的小青檸急忙向下方詢問一二。
“沒事，死不了。”
聽到紅楓有氣無力的回答，青檸立刻召喚出幾道封印法陣，以期待能夠封鎖深淵戰艦的行動，不然再讓它進行主炮蓄力，怕是很多人都要死在這裏了。
爲了防止團滅。
青檸想要吸引着深淵戰艦的注意力。
那些誇張的血肉眼球在深淵戰艦醜陋利嘴上方活動，它滴溜溜轉着眼球，想要將一口氣將底下衆人消滅，數千光線從其身側各種炮孔發射而出，結成密集彈幕，轟炸向人羣聚集的方位，這種大範圍攻擊完全忽略嘗試勾引的小青檸。
深淵戰艦的想法非常清楚，它就是想要消滅任何人類的有生力量。
深淵的意志將不可阻擋。
因此這種攻擊方式只能逼迫着青檸使用梅花K的力量，展開巨型寒冰屏障，再操縱着最極致冷氣，以追求將光芒凍結，果然光線在經過最外層的水幕後變被接連凍成冰塊，可是越來越多的光炮相繼抵達，已經超過的青檸所能處理的極限。
寒冰屏障搖搖欲墜，最後破碎成爲滿地冰渣，無數光線落入大地，炸起一連串蘑菇雲，小青檸也被這股力量震飛，久久才落回大地，嚴重摔傷再加上魔力的反噬，讓她咳出一大口鮮血。
“真的好強啊……”
青檸擦了擦嘴角，準備繼續投入戰鬥。
可是，她腳下一歪，疼痛感直入腦髓，多處骨折讓青檸難以再站起來了。
哪怕青檸施展過能夠自愈的魔法，也仍然無法抵禦外部深淵的不斷侵蝕，那種蝕骨之痛，疼得她齜牙咧嘴。
EX級別的敵人，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應對的存在。
連拖延幾分鐘都做不到，更別提擊敗深淵戰艦了。
攻防都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幾公里之長的體型，宛如飛在天空的堡壘，尋常攻擊打上去只能激起一陣火花，除此之外，別無他效，本就堅韌的鋼鐵之軀，再加上高密度深淵的庇護，讓深淵戰艦化身爲所向無敵的攻堅利器。
人們的任何反擊都於事無補。
青檸擡頭仰望着這頭可怕的巨型怪物，深淵戰艦的獰笑讓她逐漸感受到難以言表的恐懼。
希望已然消失，而絕望正在逼近。
爲什麼自己邁不開步伐！
而巴別塔的最頂層，正在舉行獻祭儀式的方塊K稍微停頓了一下。
因爲她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前進。
扭頭望去。
她見到了一位由神祕光芒組成的奇特人影，身體慢慢從虛幻轉爲現實。
這正是方塊K感到恐懼的地方。
她感受到了一股寒冷殺意，一種漠視世間萬物生死的殺意，那種從內到外從上到下每一處身軀都在劇烈反應的噁心感，讓方塊K永生難忘。
她低聲說出來人的名字：“猶斯……”
這位至高存在，是方塊K的合夥人……
應該能算是合夥人吧？
至少方塊K搞不明白這位存在到底追求着什麼。
似乎，祂表現出的，都是善意？
緣由不明，就好像猶斯也在追求着讓地球轉危爲安。
而爲了人類文明的延續，方塊K別無他法，只是讓計劃按照大體輪廓進行穩步推進。
從改造地球環境，再到改造人類自身，按照猶斯所提供的數據和理論，人類能夠和深淵共存，成爲得天獨厚的新物種，甚至，人類能夠成爲深淵眷屬，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肉身成聖，靈魂永生。
“你來做什麼。”
方塊K對於這種不速之客實在不感冒，來歷不明又意圖不明的存在，就是世界上最危險的人。
建立巴別塔，引領人類進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接下來，就只剩下擊敗那些不安分的傢伙了。
所以，方塊K才需要藉助巴別塔的力量去吸收深淵，增強自身。
巴別塔是通天之塔，也是由方塊K力量凝聚而成的信仰之塔。
兩者相互融合也在相互升級。
兩者不分彼此，如果再進一步，那就是方塊K個人意志消失，憑藉深淵咒獸的特性，她將成爲巴別塔，也是直接成爲人類整體意識的化身。
人與人之間心靈相通，再也沒有任何隔閡和隱私，所有人都是絕對的理性，不會犯錯，也不會有任何分歧，整體和個體再也沒有區別。
這是方塊K想要走的道路，那也是她認爲的，人類社會和文明的最終形態。
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猶斯突然到達巴別塔的頂層，方塊K心裏難免打起了小算盤。
也在猜測着猶斯的來意。
難道說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這傢伙別有用心，準備趁着自己跳反吸引火力的時候，背刺自己？
還是說，這傢伙和深淵有着不明不白的關係？
自己的所作所爲都是在幫助深淵進一步的進化？
“哼，你的問題真多。”
猶斯推了推眼鏡，祂能夠輕而易舉讀出方塊K心中所想。
當然，祂並不想過多回答這些問題。
“不過我最近心情還不錯，可以幫你解釋一些疑惑，例如我和深淵的關係……”
猶斯低吟着，最後詭異一笑，坦蕩說出了極其駭人聽聞的事實。
“這麼說吧，你們所經歷的所見到的深淵就是我投放的。”
“什麼！！！”
此言一出，驚得方塊K臉色大變，暴跳如雷，開始惡狠狠瞪着外表人畜無害的猶斯。
她可是非常清楚，深淵到底是何種災厄之物，多少生靈因此塗炭，也多少文明支零破碎，無數的人們長久對抗深淵而走向了滅絕。
方塊K她親手終結了多少被深淵感染的同族，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恨和不甘心，讓方塊K永遠也無法遺忘。
而此刻罪魁禍首就在眼前，方塊怎麼還能沉得住氣，她拼盡全力，也要行動起來。
可是，方塊K還沒有真正邁出第一步，就全身僵硬，無法動彈半步，彷彿時空在此刻凝固，整個空間都化爲禁錮她行動的枷鎖。
“別白費力氣了，你這種級別的存在，對我來說和普通人類沒有區別。”
猶斯繼續微笑着，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怪異笑容，讓人無法感受到任何笑意，有的只是無盡恐怖，那種未知存在所帶來的壓迫感，停留在方塊K心間。
話語更是猖狂到無邊無際，所謂神明在他眼裏，依舊與螻蟻無二。
“放心，我旁觀了整個事件的發展，你所經歷的一切，無論喜怒哀樂，還是悲歡離合。”
一邊說着，猶斯一邊低下頭，讓人能夠隔着眼鏡看到正在發出微弱銀光的圓弧型瞳孔。
“我都看在眼裏……”
然後，猶斯將眼鏡扶正，他繼續說着：“現在整個事件都到了收尾的階段，我這個旁觀者也需要親自入場，爲整個故事畫上句號了，深淵會消失，所有人都會復活，而你們也會過上平穩安詳的好日子，這不就是你們一直追求最平穩的大團圓結局嗎？”
“我們怎麼能夠相信你。”
方塊K當然不會信猶斯的這種鬼話，一切災難的始作俑者會安什麼好心。
“嗯？奇怪。我什麼時候需要讓你們相信了。”
方塊K過激的反應，反而讓猶斯有些意外了，按理來說，這傢伙應該是個理性的人，兩者的實際差距擺在這裏，她應該會乖乖聽話纔對。
猶斯平淡語氣着實傷人，像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方塊K放在眼裏。
“你又爲什麼要找到我。”
其實世界上最傷人的並不是被人羞辱或者戰敗，而是被人漠視，讓自己的行爲成爲自作多情，這讓方塊K難以接受。
“……”
在沉默中，猶斯指了指方塊K背後的特殊空間，意思極其明確，在那裏蘊藏着方塊K真正的底牌所在。
“你爲什麼會覺得我尋找的是你呢。”
猶斯繼續說着，祂毫不留情戳穿了方塊K和莎絲的交易。
“你和影之國的女王打了一個賭，在賭誰能在深淵之下拯救這個破滅的文明。所謂的晉升遊戲其實是女王壓制深淵意志的把戲，深淵意志被切割封印成爲了卡牌，紅黑兩位Joker的力量化爲五十二張卡牌。你身爲方塊K本質上是組成深淵意志的一部分。這也是你能吸引深淵聚集的理由，深淵服從於集體意志。你並不是所謂的人王，只是披着人類外皮的怪物罷了，原本只是普通人類的你，被影之國女王選中融合了方塊K的卡牌，成爲了人類族羣的第一個與深淵融合的存在。在三千多年前，第一次晉升遊戲的時候，你就發現了這件事實，發現了這場古怪遊戲的真實，你直面了幕後操縱者莎絲和奈普。也是自此之後，你完成了棋子到棋手的轉換。你帶着人類這一族羣繁衍生息，讓文明的火種茁壯成長。可是，作爲代價，你的存在也開始消耗，你竟然在真正意義上成爲人類集體意識的具象化，在三千年的時光中，你迎來了進化卻慢慢失去自我。”
方塊K像是人類意志的象徵，她所追求的是人類文明的延續，而影之國女王則像自然意志的象徵，她所在乎的僅僅只是地球上是否有文明的存在，具體是誰充當地球主宰，她並不在乎，對莎絲來說，人類和恐龍，甚至昆蟲一樣，毫無區別，都只是位於宇宙結構中下等的物種，正是如此，豐饒的女神纔會大愛無疆，一視同仁。
人類並非天選之子，蟲族同樣可以發展文明，恐龍也可以開飛船修建大炮。
這是兩人的矛盾點，也是兩人能夠合作的地方，方塊K必須證明人類的存在確實是獨一無二的，最少也是當前環境下的最優解，面對深淵的時候，沒有其他種族能比人類更加優秀。
否則，方塊K真的害怕，在幾百年後，人類滅絕，在地球文明的廢墟之下崛起了另外的物種。
神祇永存，而文明不再。
在方塊K真正喪失自我的時候，她希望自己能夠做些什麼，能夠讓人類可以永遠延續下去。
這也涉及到了莎絲和方塊K的賭局，晉升遊戲再開，這一次方塊K能不能成爲真正的勝利者，遊戲規則也發生了些許變化，不需要方塊K真的參戰，她只需要選出代行者就好，四位不同職階的魔法少女進行收集卡牌，最後的勝利者成爲創星神，也會獲得執掌影之國的權限，真正意義上成爲文明的主宰。
可是，隨着奈普的強行攪局，整個遊戲進程複雜了不少，也越來越偏離了正規。
深淵的爆發，克麗絲託意識的衰弱，又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深淵天災近在咫尺，容不得方塊K再磨磨蹭蹭了，方塊K準備直接開始展開讓人類轉變爲咒獸的計劃，這點和莎絲的想法不謀而合。
因爲影之國女王也說不準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假如即便蒼焰成爲了創星神卻無法應對深淵天災。或者說，她不想犧牲自己去容納氾濫的深淵。
莎絲又該怎麼辦？
所以，她默許了方塊K的祕密行動，一方面是充當整個計劃的後手，不至於真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另一方面則是給蒼焰壓力，去塑造一個滅世的反派，讓蒼焰去深刻認知到深淵的可拍，以及創星神的重要性，畢竟一個舞臺劇只有主角尬演，沒有合適的反派進行點綴，豈不是太無趣了？
爲此影之國女王還給了方塊K一件東西，一件至關重要的寶物。
“你……休想……”
方塊K仰着頭，咬牙切齒，嘴角都咬出鮮血來，額頭青筋暴起，全身都在用力，以追求掙扎開時空牢籠的囚禁，身爲人類的King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住自己後代的延續。
她的右臂逐漸掙脫了束縛，咒獸化的變身讓臂膀變得粗大一圈，頭戴王冠手持誓約勝利聖劍的人王咒獸由此現身。
眼看方塊K都恨不得將自己一劍劈死了，猶斯仍然不爲所動，在旁淡淡說道：“你根本不知道黑山羊幼崽的血肉到底意味着什麼，那是三原柱神的直系子嗣，其力量，你根本掌控不了。你看，它正在歡呼我的到來。”
說着，四周的空間裂縫傳來褻瀆的嘶吼，隨後從其中掉落出一團血糊糊粘稠肉塊，像是什麼生物體內被剁碎的臟器，外邊卻長有些許毛髮，彎曲短粗，接近羊類的外表體毛，怪異之物，噁心反胃，又帶有某些聖潔，讓人們相信，只要對着此物誠心祈禱，唸誦咒文，再獻上新鮮血肉，必能與至高存在構建起聯繫。
“所有道具湊齊，晉升的儀式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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