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金丹试探,移景布阵(月票加更54/54) 作者:徍男 蓬莱剑阁宗主的声音自玉剑中悠悠传来,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 “天南道友,事实上.如今不止是东海夷州的灵脉在异动,九州各地都是如此。 据我蓬莱剑阁观测,灵气复苏可能在未来十年内就能见到征兆。” 赵无羁闻言心头微动,暗忖自己竟還未察觉任何异动,看来回头得用地脉灵枢图好好观察一番灵脉状况。 那玉剑轻颤,继续传出声音:“不過灵气复苏不是一瞬间全面复苏,必然是从中州以及各州一些灵气昌盛之地逐步开始。 這几年,肯定也会陆续有一些昔日自我封印的前辈道友苏醒過来。 但大概率都是近代修士,太久远的.恐怕都很难熬過這漫长的末法之世,至于道友.” 說到這裡,玉剑忽然微微一颤。 剑身泛起一层朦胧灵光,一股磅礴神识如潮水般无声蔓延开来,悄然笼罩赵无羁周身。 那神识凝练如丝,却又暗藏锋芒,似要窥探灰雾中的虚实。 灰雾中,赵无羁黑袍下的嘴角微扬,识海内四大神念核心骤然共鸣,神识如渊海般反卷而上,与蓬莱宗主的神识轻轻一触. “嗡!” 虚空中似有无形涟漪荡开。 玉剑上的灵光骤然一滞,剑身竟微微震颤。蓬莱宗主的神识如触电般收回,语气中多了一丝凝重:“道友的神识……倒是雄厚得惊人。” 寻常金丹初期修士的神识,绝无這般凝练如实质的底蕴。 玉剑忽然一转,剑尖缩回,蓬莱剑阁宗主语气中带着试探:“不知道友.究竟是何方神圣?這天南地界能出一個黄裳老怪就已是惊人,何以又出现道友這等人物?” 赵无羁笑而不答,反问道:“宗主今日前来,恐怕不止是为了說這些吧?不知真实来意为何?” 玉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蓬莱宗主的声音带着几分诚恳:“道友,不如我們联合起来? 我蓬莱剑阁愿提供四级灵脉,作为道友的栖身之所,助道友稳固境界。 只需未来在剑阁需要时,道友能仗剑相助即可。” 赵无羁心中一动。 四级灵脉确实诱人,但相较而言,王家更适合他潜伏。 那裡不仅有更多隐秘可探寻,更有项王头颅這等底蕴。 “多谢宗主美意。” 他沙哑的声音透過灰雾传出,“不過老夫独来独往惯了,還是不叨扰了。” 玉剑在空中静默片刻,最终传来一声轻叹:“既然如此,本座也不强求。道友保重。” 话音落下,玉剑化作点点灵光消散。 远处灵舟上的蓬莱众人见状,纷纷驾舟离去,很快消失在茫茫海雾中。 灰雾幻阵内,赵无羁负手而立,重瞳中精光闪烁。 他暗自记下蓬莱宗主透露的信息,决定日后多加留意灵脉异动。 不過眼下既然已凝就小金丹,当务之急,還是尽快返回王家,继续他的谋划。 王家的四级灵脉,他若是每日悄悄吸收一些,只要不惊扰监灵殿,也是能助他稳固内景金丹。 几艘灵船破开海雾远去后,紫袍长老忍不住以神识传音问道:“宗主,這天南老祖究竟是何来历?属下观其神识之强,竟能与您分庭抗礼” 玉剑残留的灵光微微闪烁,蓬莱宗主的声音透着几分沉吟:“此人根脚.本座也看不透。” 海风卷着浪沫掠過船头,灵舟缓缓飞起,防护罩在浪头泛起细密涟漪。 长老闻言心头一凛,正待细问,却听宗主话锋陡转:“但无论如何,此老怪实力确与我不相伯仲。 若真动起手来宗内二位闭关的老祖,任何一人都能将其镇压.只是眼下灵气复苏在即,多树强敌实非明智之举。” 长老望着远处早已消失的荒岛,若有所思点头。 玉剑光华渐黯,最后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我們蓬莱剑阁东海夷州霸主之位,靠的从不是赶尽杀绝。 此人既与蓝沧海有怨,又未伤我剑阁弟子,保持這份善意.或许来日乱世之中,能多一分转圜余地。” “轰隆.” 天际忽有闷雷滚過,玉剑彻底消散前,宗主的声音混着雷音飘落:“毕竟這天地将变诸多老怪出山,修行界天变,有的势力会坍塌,新的势力会崛起。 究竟是龙是蛇,谁又說得准” 十一天后。 赵无羁御风返回了王家,在事务殿交回了出行令牌,便算是回了王家复命。 此行途中,他已令柏成觞返回天南无上洞天修养,坐镇后方大本营。 换上王家的玄青客卿法袍,穿過明龙山云雾缭绕的山道时,几名王家族人远远望见他的身影,纷纷驻足行礼—— “客卿大人安好!” “诸位道友好。” 赵无羁颔首微笑,径直返回剑雨楼洞府。 刚至院外,便见一袭鹅黄罗裙的专属侍奉官王雨棠早已静候多时。 见他御风而归,她眉眼弯成月牙,忙迎上前去,盈盈一礼:“赵前辈,听闻您今日归来,雨棠昨日便将剑雨楼裡外清扫一新,還特意备了雪顶灵茶,恭候您回府。” “嗯,不错。” 赵无羁颔首赞许,目光温和。 “辛苦了。” 王雨棠闻言,唇角微扬,正要甜笑回应。 隔壁洞府却传来朗笑,另一名客卿王明阳隔空抛来一坛酒:“赵道友,月前你說我這‘醉龙吟’火候差三分,如今我加了百年玉髓重酿,道友且品鉴一二!” 酒坛在空中划出弧线,被赵无羁甩袖稳稳接住。 “王道友每日钻营酿酒,倒是好雅兴。” 赵无羁拍开泥封轻嗅,酒香中隐有灵气升腾,“這百年玉髓倒是的确画龙点睛。” “嘿嘿.”王明阳搓着手,眼中闪着精光,“不知比起赵道友珍藏的宝酒如何?” 赵无羁瞥了他一眼,心中暗笑。 這王明阳自从在剑雨楼尝過他的人宝酒后,便念念不忘,隔三差五就来讨酒喝。 殊不知. 那更珍贵的地宝酒,他可還藏着沒拿出来呢! 两人又客套寒暄了几句,赵无羁随手赏了侍奉官王雨棠几块源晶,便转身踏入洞府。 刚进内室,腰间传音玉符突然亮起幽幽灵光. 王守岳的声音从中传出:“赵道友,听闻你回来了!林大师三日前便說要见你,结果你不在族内,如今已有些不悦,速来霸龙山一趟。” 赵无羁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三日前,王守岳确实传讯催促他尽快返回。 但当时他還在从东海夷州赶回的途中,且距离王守岳所言的一月之期,也還有五日時間。 沒想到,如今這林大师倒是端起了架子。 “此人還真是如王守岳所說,颇为倨傲” 心中虽如此想,赵无羁面上却不显分毫,只平静回应:“好,我這便過去。” 原本有王狰這個傀儡在,见不见這阵法大师都无关紧要。 但此事毕竟是当初他請王守岳牵线搭桥,如今王守岳的面子已经卖了出去,若是不去,反倒显得不识抬举。 略作整理后,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方玉盒,内盛三两龙纹血砂,权当薄礼,随即踏出洞府。 霸龙山云雾缭绕,山势陡峭如刀削斧劈。 王守岳早已在山脚等候,见他到来,抚须长叹:“這林大师性情古怪,老夫先前就提醒過你.唉,如今他闭门谢客,连老夫的面子都不给。” 赵无羁淡然一笑,作揖道:“无妨。王老事务繁忙,不必在此耽搁,我自行等候便是。” 王守岳面露犹豫,最终還是点头:“也罢。若他再推脱,老夫再想办法。這是上山腰令,赵道友且收好。” 說罢,他拱手离去,脸色阴沉,显然不愿再自讨沒趣。 “這林大师继承昔日那寿元大限的阵法师衣钵,又是霸龙山的阵法主师,大概是自以为地位尊贵,竟连王守岳這二房族老的面子也不给.” “不過.倒也有我的缘故。先前他好歹给了几分薄面,偏巧我不在山中,反倒惹恼了此人。” 赵无羁独自持令登山,故意在霸龙山上兜转徘徊,暗中观察地形阵法。 只见山中修士稀少,但偶遇之人,无一不是王家内族嫡系,身份显赫。 更兼戒备森严,即便他這持令客卿,也被巡逻修士接连盘查两次。 不多时,他来到林大师洞府前,传音拜谒后,便静立如松,耐心等候。 阵法微动,一名青衣童子缓步而出,拱手道:“赵客卿,家师近日修缮阵法耗损心神,暂不见客,還望改日再来。” 赵无羁目光掠過童子身后若隐若现的阵纹,嘴角微扬,翻手取出玉盒:“无妨。赵某便在此恭候,待大师休憩妥当再行拜见。此乃些许心意,還望大师笑纳。” 童子一怔,似未料到他如此执着,只得接下玉盒,转身回禀。 山风拂過,赵无羁袖袍轻动,又等了片刻后,他眸底闪過一丝冷意。 当即掐诀施展嫁梦术,神识如风般化作一缕无形梦意,悄然潜入洞府内,附着在那童子身上。 只见林大师正斜倚玉榻,手执茶盏与自己对弈,哪有半分“耗费心神”之态。 甚至瞥到一旁童子手中的玉盒,头也不抬挥手道:“区区三两龙纹血砂,的确也称得上是薄礼。 三日前不见他来见,现在倒是殷勤起来了,這是請教阵法的态度嗎?让他继续候着。” “好個倨傲之辈。” 赵无羁冷哼一声,不再留有情面,袖中五指骤然一拢,嫁梦术转为施展布阵破禁之术。 他指尖迸出四道神念丝线,如刀锋般刺入阵法节点。 只听“嗤啦”一声裂帛响,洞府防护阵法竟如薄纸般被撕开缺口。 赵无羁双眸微眯,拂袖信步踏入内室,灰雾自袍角翻涌弥漫。 “何人胆敢破我洞府阵法?” 林大师猛然抬头,茶盏“啪”地砸在棋盘上:“是谁?” “是我!” 他话音未落,却见赵无羁已立于三步之外,客卿玄青法袍无风自动,淡淡作揖笑道:“听闻林大师阵法造诣冠绝霸龙山,赵某新晋客卿,特来讨教一二。” “你!谁让你私自破阵进来?”林大师震怒,“给老夫滚出去!” “给脸不要!” 赵无羁冷哼双掌一合,布阵术与移景术同时发动。 轰隆一声! 仿佛地动山摇。 洞府地面似骤然裂开无数沟壑。 四壁崩塌化作血色苍穹,转眼间竟成古战场,却见四周残旗猎猎,尸骸遍野,远处战马嘶鸣如雷! “随手布阵?” 林大师瞳孔骤缩,随即狞笑,“连阵旗都不用的幻阵,能有什么威力?!” “轰!!” 他大袖怒甩,整张茶案应声炸裂! 棋盘上三百六十枚黑白棋子凌空飞旋,随着他手指连点,十二枚破阵子化作流光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刺耳尖啸! “嗖!嗖!嗖!” 就在棋子即将穿透血雾的刹那 “铮!” 一道寒芒破雾而出! 身披玄甲的战将纵马跃出烟尘,手中长刀如月轮乍现,带着开山断岳之势轰然劈落! “砰!” 十二枚棋子当空炸裂! 余波横扫,林大师护体灵光瞬间崩碎,胸前衣袍“刺啦”裂开,一道血痕自锁骨斜贯至腹! “這不可能!” 他踉跄暴退,脸上血色尽褪,“如此随意布置的幻阵,怎能伤及真身?!” “咚——!咚——!咚——!” 战场深处突然响起震天战鼓,声浪如雷! 千军万马之中,赵无羁策马而出。 在他身后,百万阴兵列阵如林。 在他面庞上浮现出一颗虚幻头颅的面庞。 项王怒目虬髯,威压如天倾! 林大师只望了一眼便是心神剧颤,受到强烈震慑冲击,膝下一软跪倒在地,仰头颤声道:“项王……不……晚辈见過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