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丹田种金丹,一线开天门(月票加更59/59) 作者:徍男 琳琅洞天,赤焰峰寝殿内。 氤氲的灵雾在炎阳石榻上流转。 严岚半褪的红袍堆叠在腰间,雪背上十八根金针随呼吸微微震颤,针尾残留的灵力如凤翎轻摆。 “师伯,我要开始了,你注意把握体内微妙的感觉,试着感应门户所在.” 已从七霞门归来的赵无羁换下了天南老祖的妆束,伫立在严岚身后,神情肃然道。 “嗯!你尽管来吧,我尽量配合” 随着赵无羁捻动金针,严岚顿时轻‘哼’弓起腰肢,道道灵气纹路,自尾椎蔓延至后颈。 赵无羁手指捏着第十二根金针,针尖悬于严岚的大椎穴三寸之上。 随后掐诀施展导引术,引动壶天空间垂落的星辉。 “师伯.准备收摄心神。” 赵无羁声音低沉,“现在开始观想《内景炼神术》道纹,默念‘玄牝为天地根’。” 严岚忍住体内灵力游走如乱麻的刺激,咬住散落的发丝,识海中浮现有关内景炼神术的讯息。 隐隐约约之间,有一道巨门轮廓浮现,是玄牝之门。 這门户,却比赵无羁感应到时模糊了十倍不止。 然而严岚感应到這模糊门户,仍是感到惊喜。 “师侄,有了!有了,快!” 她迅速集中起神识,神念核心如化作赤凤虚影,撞向丹田深处虚无之地。 “轰!” 神识冲击的闷响在丹田内爆发。 严岚闷哼一声,汗珠顺着蝴蝶骨滚落,滴在炎阳石上嗤嗤作响。 然而那模糊的门扉,却仅裂开发丝细缝。 泄出的一丝丝远古灵气瞬间就被丹田内的灵气同化吸收,尚难以凝聚成金丹虚影。 “神识强度差了很多!” 赵无羁双眸骤然一凝,眸底血月流转,浮现重瞳。 他指尖金针嗡鸣震颤,针尾迸发寸许金芒。 “再来!” 他低喝一声,手法倏变,五指如拈花拂柳,金针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 针尖凝聚一点导引星辉,骤然刺入严岚后心“灵台穴”。 凤凰点头! 针尖入肉三寸,针尾轻颤如凤翎摇曳,荡开一圈赤金光晕。 “呃啊!!” 严岚娇躯剧颤,雪背上沁出细密汗珠,红唇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继续!我用家传针法刺激你周身穴窍,让你的神识短暂倍增!” 赵无羁指如疾电,接连七针点在她头顶“百会”、“前顶”等天灵大穴。 针针皆含导引术接引的星力,配合周天刺穴针法,针尾连成北斗之形。 最后一针,陡然悬于“神庭”穴三寸之上。 针尖吞吐寒芒,如凤喙含丹,蓄势待发。 “师伯,凝神!” 他一声轻叱,悬针骤然刺落! “来吧!呃!” 严岚仰颈长吟,一双赤眸骤然瞪大,识海如遭雷殛。 金针刺穴引动她体内的所有潜力,使得识海中的神识猛然炸开万千金红火星,剧烈冲腾。 宛如一头狂怒的火凤狠狠冲击在玄牝之门上。 轰!! 玄牝之门的轮廓在其丹田深处剧烈震颤,门缝处迸射出一线混沌灵光。 “就是现在!” 赵无羁连续拨弄金针,“全力冲开门户!” “咔!” 门扉洞开一线的刹那,三缕远古灵气如蛟龙入海,猛地灌入严岚丹田。 严岚登时丹田内突然传来“嗖嚓”轻响。 那三缕灵气,竟混合她凝神圆满的浑厚灵气,逐渐凝成了一粒不過芝麻粒大小的赤金丹影! 她周身灵纹尽数亮起。 法袍震散间,一抹雪色肌肤上浮现出凤凰展翅的赤金道纹。 “呃哈.” 严岚急促喘息着,丹凤眼中如跳动着火光。 突然反手扣住赵无羁手腕,染红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惊喜道:“好师侄师伯终于有了,师伯终于有金丹了.” 她欣喜若狂,一时竟忘了形,连半褪的法袍滑落肩头都浑然不觉。 顿时雪白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光泽,几乎展露在赵无羁眼前。 赵无羁指间银针一收,重瞳幽光闪烁,清晰看见严岚丹田内那粒芝麻大小的金丹虚影。 虽比他当年初凝时小了十倍有余,却已初具雏形。 甚至隐隐浮现出内景秘境的朦胧虚影。 可下一刻. 他瞳孔骤缩,重瞳瞬间消散,整個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呀!” 严岚猛然惊醒,一双玉臂慌忙环抱胸前,转身时带起一阵香风。 她耳根通红,贝齿轻咬朱唇嗔道:“你這师侄.” “咳!师伯恕罪!” 赵无羁袖袍一卷,红色法袍如云霞般裹住严岚的身躯。 他尴尬地张了张嘴:“医者父母心” “住口!”严岚呵斥,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嗔怪,“少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师伯!” 见严岚虽羞恼却未动真怒,赵无羁心头大石落地,当即含笑作揖:“无论如何,恭喜师伯小金丹初成,大道可期! 只是攻城容易守城难,琳琅洞天内毕竟并无好的灵脉,师伯日后要守住這枚小金丹,還是非常困难的” “那该如何是好?” 严岚闻言,顿时顾不得方才的羞恼,急急追问,一双美眸中满是忧虑。 “无妨!” 赵无羁嘴角微扬,眸中闪過一丝精芒:“沒有灵脉,我們便借那玄牝之门后的玄妙地内的远古灵气!只是” 他顿了顿:“需你日后自己感应并开启玄牝之门。” 說罢,他并指一点,将星辰聚灵阵针法、周天刺穴法及驭针术尽数传入严岚识海。 “有此二法相辅,即便我不在身旁,师伯亦可自行施针布阵,感应玄牝之门。” “再以周天刺穴法短暂壮大神识,配合炼神术,当可开启玄牝之门,引远古灵气稳固金丹。” “這” 严岚接收完讯息,顿时愁眉不展:“好师侄,這针法太過玄奥。即便知晓法门,师伯自己施针,终究不如你亲手施得妙啊” 严岚神识接收到赵无羁传递来的诸多讯息,顿时愁眉紧蹙,连方才被施针时的娇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虽說以她的天资悟性,习得驭针术后确实能勉强施为。 但要想达到赵无羁那般“凤凰点头”的精妙手法,掌握恰到好处的火候力度,却绝非易事。 “师伯.這.”赵无羁面露难色,“我虽愿日日为您施针,但如今身负王家职务” 他轻叹一声:“這几日尚可逗留,若要长居天南.” “哼!說来說去,還是要回你那花峰主身边去!” 严岚眼波流转,佯装幽怨地横了他一眼,“既如此不如师伯随你同去北云狄州?” 她唇角微扬,露出狡黠笑意:“只要你定期为师伯施针稳固金丹,待我自行掌握后,再回琳琅洞天不迟” “這”赵无羁沉吟良久,脑海中闪過王家那几個被控制的仆从。 “我不管!” 严岚突然凑近,玉指轻点他胸口,“既然是你把金丹种进师伯丹田的,就得负责到底!” “待师伯金丹稳固后,若师侄需要帮手,师伯自当鼎力相助。可若是這金丹散了.” 她故意拖长尾音,朱唇轻启:“你和麒麟剑宗在王家那些谋划,师伯就算想帮,也是有心无力啊~” 赵无羁沉吟片刻,终是点头:“也罢,师伯便随我同去王家。不過.” 他目光一闪,“我会让王狰给你安排個妥当身份。” “王狰?!” 严岚脸色骤变,曾经那段被血脉咒控制的屈辱记忆涌上心头,“那個目中无人的狂傲家伙?” “他现在” 赵无羁眨了眨眼,笑道,“是我的人。” 严岚瞳孔微缩,联想到蓝沧海、柏成觞之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师侄” 她红唇微颤,“這世上還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哈哈!” 赵无羁朗声一笑,“至少這灵气枯竭的末法之劫,暂时還束手无策.” 他心中已有计较:借王狰這個王家嫡系子弟的身份,将师伯安置在外围仙山。 那裡虽只有二级灵脉,却远胜琳琅洞天。 更重要的是.来回施针,方便得很。 而严岚所言确实在理。 四年后的王家‘七年计划’将至。 若真要与麒麟剑宗联手行动,多一位小金丹修士相助,自然多一分胜算。 “也罢.” 赵无羁目光微闪,待確認严岚已安心修行后,便悄然离开赤焰峰。 月华如水,照彻琳琅。 他身形御风,转瞬便来到玄国皇宫之外。 玄国皇宫,蟠龙烛台吞吐着暖色焰光,将女帝半掩在珠帘后的侧颜镀上一层朦胧金辉。 李诗雨一身绛红龙袍逶迤曳地,九凤衔珠的腰封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纤纤手指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叩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眸光幽幽望向远方,思绪早已飘向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 “当年朕曾說要做那追光逐影的青鸟,不愿做這深宫金笼中的金丝雀” 她朱唇轻启,自嘲一笑,“谁曾想,终究還是困在了這九重宫阙.” “那道剑光.”她眼波微黯,“倒是越飞越远了.师兄啊师兄.” “谁說不是呢?” 一道清越嗓音忽如春风拂過深宫。 “剑光飞得再远,终归要回巢。毕竟.” 這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這宫墙之内,還困着只小青鸟呢。” 李诗雨娇躯猛然一颤,蓦然回首 殿顶天窗忽泻银河,太阴星辉如瀑垂落。 赵无羁踏着皎皎银练翩然而至,鹤氅翻飞似墨云舒卷,在月华中勾勒出修长身影。 他足尖刚点地,整座大殿的烛火便“呼”地窜高三寸,映亮他似笑非笑的眉眼。 “啪!“ 朱笔突然折断在案上,殷红墨迹如血般晕开。 “大胆赵太医!” 女帝李诗雨凤眸含霜,强忍着眼底翻涌的惊喜泪光,朱唇轻启间吐出的却是冷冽呵斥:“三年杳无音讯,该当何罪?” 她纤纤玉指间紧握断裂的朱笔,发出‘咯吱’脆响:“早该将你.阉作九千岁,日夜锁在這龙椅之畔!” “哦?” 赵无羁剑眉微挑,单手抚胸行了個不伦不类的臣礼:“陛下日理万机,竟還有這等雅兴?” 他眼底笑意流转,“莫非微臣进献的雪蛤灵芝膏.陛下都未曾享用?” “呵” 李诗雨缓缓起身,龙纹广袖拂過案几道:“赵太医這是把自己也算作滋补之物了?” “哈哈哈!” 笑声未落,赵无羁已如鬼魅般掠至近前。 修长手臂一揽,便将女帝纤腰扣入怀中,双双跌入龙椅金丝软垫。 “大胆!”李诗雨凤眸圆睁,玉手疾扣他腕间命门。 却见赵无羁反手一翻,指尖如拈花般搭上她雪腕。 霎時間,一缕灵力如游丝探入经脉 紫霞氤氲,元阴凝实! 那奔涌的姹女元阴竟比三年前精纯数倍,隐隐泛着尊贵紫芒,在经脉中流转如虹。 正是《九转姹女录》功法二转的标志。 “引气九重倒在意料之中“ 赵无羁指尖灵力未收,眉头微挑,眼底闪過一丝诧异。 “但這《九转姹女录》竟提前二转了?“ 李诗雨轻哼一声,玉足一蹬,将龙案上堆积的奏折扫落。 她微微倾身,吐气如兰:“除了你送来的雪蛤灵芝膏” “還有朕精心培养的三名修习《玄阴同心术》的女官” 她眼尾微挑,带着几分得意:“怎么?赵太医忘了?” 赵无羁恍然,含笑点头:“原来如此.师妹倒是费心了。” “师妹?” 這一声轻唤,让李诗雨眼底闪過一丝柔软,却又迅速被倔强掩盖。 她别過脸,冷笑道:“但三年才回” “這辛苦修成的二转姹女元阴,朕可不愿给你了!” 她红唇轻启,语气酸涩:“反正.你有南知夏那個洞主夫人,還有琳琅洞天满山的红颜.” “啪!” 赵无羁低笑,指尖轻抚李诗雨秀发:“我既回来了就由不得陛下任性了。” 龙椅发出了“吱呀”一声巨响。 窗外道道惊雷乍响,忽有暴雨倾盆而下。 破碎的闷哼声,淹沒在了這個狂暴的雷雨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