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式原配[穿越] 第99节 作者:未知 秦瑜开车,不喝餐前酒,依旧是肥宅快乐水,跟他们碰杯之后,对张福喜說:“老张,你把科恩印花机的基本情况跟侯老板說說。” 张福喜跟侯老板聊科恩的印花机,秦瑜在边上补充。 沒有见到实物,侯老板還不信,看到了实际的机器以及样品,他有点不相信,這么好的机器才這個价格,难道不应该是天价嗎? “因为乔希刚刚把這個设计用上去,而且還是新品牌,所以沒人知道這個印花机的真实价值。” “让我想想,我先换掉几台?” “全换了。”宋老爷跟他說,“申明本来在顾客心目中就是质量上乘的国产面料,就是现在咱们拿着海东的版子做,所以在同类布料裡,申明的布不如海东,但是比别人家的要好。可要是别人家换了,你還沒换,申明一旦真的变成低档的东西,還想要上来就难了。” “好!不過我一下子沒那么多资金。” “兴华钱庄和达美银行都可以贷款,但是决定還是得你来下,我們只能是建议。”秦瑜跟侯老板說,根据這些天和六姐姐聊天,她知道接下去肯定会进一步推进国货,因为乔希的产能也有限,现在海东又给他下了三十多台的印花机,乔希也是进一步扩产了,但是扩产到真正上量還是要一段時間。 云海的番菜馆上座率一直很高,宋老爷今天又上了各大晚报,来来往往的客人往這边来看,而且很多人還拿着报纸低头看看之后,還用目光搜寻他,哪怕宋老爷自认为是個很有定力的大老板,也被看得浑身难受,早知道宁愿回去吃阳春面,也不来吃番菜了。 “伯伯,记住!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只要我皮够厚,就沒有人能打倒我。反正你找女人的时候,皮那么厚,這点真不算什么。”秦瑜安慰宋老爷。 宋老爷很想谢谢她,要不是這個混账丫头,会搞出来這么多事? “世范老弟,好久不见!” 伴随着這個声音,矮胖油腻的金家父子俩带着人正在往裡走,金老板手裡拿着报纸,笑得十分畅快。 已经那么多人往這裡看了,這個王八羔子,還要故意叫他,還挥舞着报纸,生怕别人不知道今天他和姨太太们都上报纸了? 宋老爷不得不站起来,安慰自己,小丫头說的,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带着淡笑,拱手:“福祥老兄。” “海东是不是又有好货要上了?所以你着急上火地又成了各大报纸争相报道的热门人物?”金老板调侃道。 “海东新货不断,也无所谓要上什么。”宋老板說道,“听闻你老兄最近要拍电影了?” “是啊!办戏院,办舞厅,最新鲜的還是电影。”金老板看着秦瑜,“可惜呀!最近在挑女演员,挑来挑去,居然挑不出一個让我满意的,仔细一想,是见過像秦小姐這样才貌双全的倾城色。那些小家碧玉就看不上了。” “能得金老板這样的夸赞,实在是荣幸之至。不過上海滩佳人无数,我相信金老板慧眼识珠。”秦瑜跟他說道,“要是电影赚了钱,我再给您留意合适的房子?到时候,還請您照顾我生意。” “哪裡,哪裡?是秦小姐挑我发财!”金老板跟秦瑜拱手,“你们慢用。” “谢谢!” 金老板带着人找了位子坐下,打开报纸看,边看边笑,宋老板也算是宁波這帮子老板裡有头有脸的人了,這把年纪,儿子离婚,自己离婚,最后居然连几個姨太太都摆不平。 被金老板时不时的目光扫過,宋老板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饭局结束,他带着侯老板要走,宋舒彦住云海,送他们出门,到车前宋舒彦想起一件事:“父亲,乔希有個做染料的朋友,這次发机器顺带给发了几個颜色改良配方,可以改善印花布褪色,发黄,发脆的問題。等我完全试成功之后,我也转给你们。” 侯老板听了纳罕,這种都是一家印染厂的机密,自从宋老爷进入申明,实际上很多海东的特有配方已经给了申明,如果能解决這几個問題,那是真的质量上了很大一個台阶了。這种都转给申明厂,那申明厂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宋老板知道侯老板在想什么,上车之后跟他說:“我們必须携手把市场占有率拉上去。也不可能所有华资厂都拉吧?其他人家,他们来抄我們花型我不计较已经不错了?就只能是信赖的人一起。” 侯老板听见這话只說:“大恩不言谢!” 车子往家裡开去,家门口小报记者蹲着,看见他的车子进来,都连命都不想要了,趴在车窗前问:“宋先生,請问您的二姨太說的是不是事实?您从来都沒给足家用,一直是您的前妻,朱明玉女士在贴补家用?” 幸亏保镖過来把這個不识相的记者给拖走了,车子进入宋公馆,老宋正要下车,发现座位上有一张报纸,脸是丢尽了,也知道报纸上沒什么好话,却也想看看,到底這些报纸是怎么编排污蔑他的。 借着阳台下的灯光,宋老爷坐在车裡看报纸,這张报纸上,标题《宋世范中国的葛朗台》,宋老爷看下去,天晓得這真是一個全新的角度,居然把他說成一個吝啬鬼,克扣妻子和姨太太们的生活费用,让她们過得捉襟见肘,而且来了上海之后,只给他们吃阳春面,连個蛋都沒有,佣人還說住到什么时候,吃到什么时候…… 放屁!這些小报真是接近抹黑之能,他是這样的人嗎?這篇文章居然說是,独家报道,今天被打的三姨太口述,口述個屁口述宋老爷从车上下来,往家裡冲进去。 “杨金花,你给我下来!”宋老爷這是平地一声吼。 要不是别墅盖得结实,都能把楼板震塌了。 就這样,也沒见老三下楼来,刘妈過来說:“老爷,姨太太们都住副楼呢!” 宋老爷快步跑上二楼,走過长廊,叫:“杨金花,你在哪儿?” 五姨太拉开门,看见老男人脸色阴沉,指了指隔壁:“這裡!” 宋老爷脚踹门,踹了两下,其他人全出门来看,三姨太才拉开门来:“老爷這是怎么了?” 真他妈的猪油蒙了心,才会看上這么一個沒脑子的东西,宋老爷第一次伸手一巴掌打在三姨太的脸上。 老男人什么都干,就是沒打過女人,所有人都惊呆了,三姨太是今天第二次被打,此刻她耳朵嗡嗡嗡地响。 宋老爷更是想起她居然在小瑜面前說,什么跟正院一样的结局。更是气得要再抬手,三姨太被打蒙了都不知道要躲,幸亏大姑太太骂:“畜生,住手!” 大姑太太過来扯住了宋老爷:“你干什么?” 被大姐给拉扯住,宋老爷把报纸往三姨太脸上扔:“谁他妈的是葛朗台?我他妈的在你身上花的钱還不够多?让你们吃阳春面是让你们长记性,你居然跟外头的记者勾结给他打电话,让他写這种文章出来?” 三姨太這個时候哪裡敢接报纸,大姑太太弯腰捡起报纸看见這篇文章,看了之后骂三姨太:“讨债鬼!” 大姑太太推着弟弟:“你给我回房间去!” 被大姐推着进了房间,宋老爷颓废地坐在房间裡,大姑太太劝了他很久,最后說:“世范,给我好好想想,接下去這群东西怎么处理,无论如何是留不得了!” 宋老爷枯坐了一夜,天刚刚亮,让人火车站买了票,去把那群姨太太叫了起来,带着一起赶往火车站,进站前听见报童在喊: “卖报!卖报!朱明玉女士否认宋世范是吝啬鬼。” 听见這個声音,宋老爷要了一份报纸,低头看文章,是有记者去问明玉。 明玉說:“說宋世范先生是吝啬鬼,就是污蔑他了。在女人身上他并不吝啬,对家裡的佣人也宽厚。之所以钱不够用,正是因为他很宠這几位姨太太,导致這些姨太太在家裡的时候,跟在他身边落差太大,于是要這要那,要不然就這么几個人,怎么可能一千大洋一個月不够用?所以有很多不必要的开支出去,我又懒得跟他为了這么点钱多费口舌,仅此而已。” 最后文章总结,并非宋世范先生故意要让妻子贴补家用,因为朱明玉女士和宋世范先生感情不合,所以她不想跟他多解释,朱女士手裡又有钱,所以就贴了点进去,实在沒必要给宋先生扣這個让妻子养姨太太的帽子。 看见文章,宋老爷百感交集,在此刻能为他說公道话的,居然是明玉。而她說的這句公道话還有另外一层意思,是她懒得搭理他…… 第99章 宁波老宅裡, 這個宅子从老太太手裡转到大太太手裡快二十年了,习惯了阿芳把人叫进去,安排妥帖, 最近二姨太接手, 手忙脚乱,朝令夕改,大家都不太习惯。 又听外头传进来消息說大太太跟老爷离婚了,大家就天天嚼舌根,還在赌,到底老爷会娶一房新太太回来, 還是說這几個姨太太裡拉一個起来做正房太太。 无论怎么样,留下的两位姨太太是肯定是轮不上的, 那么几位姨太太一走,原本二少奶奶应该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只是二少奶奶本来就不受二姨太待见, 這次又生了一位孙小姐,沒能完成二姨太交给她为宋家生下长孙的任务,更加不会再說话了。 這么一来,這個家就变成沒人管了。 宋老爷到宁波城裡, 這么多人,家裡一辆车,也装不下, 索性都叫了黄包车回来。 到门口, 看大门的坐在一條板凳上靠着门框子仰着脑袋在睡觉,另外一個呢?怎么就不在了?。 “阿四!”二姨太叫醒了看门的阿四。 阿四揉了揉眼睛:“老……老爷!” 宋老爷抖了抖脸皮, 踏入家门, 院子裡, 一场雨后,树叶子落了七七八八,地上乱七八糟,這都是中午了,沒人扫地? 他转头看了一眼二姨太,冷哼一声,接着往裡 宋老爷皱眉进宅,听见声音:“你個曲死鬼,谁想跟你好?” “不想跟我panpan好,裤子跟落下的蓬帐一样飞得快?” “谁在那裡?” 宋老爷快步走进去,沉声吼,沒见到人,他熟门熟路往太湖石后找,看见…… “给我滚出来!”宋老爷一张脸越发难看了。 太湖石后头两個人,抖抖索索走了出来,女人是门房阿四的老婆,男人是另一個看门的,大姑太太看见,差点翻白眼晕過去。 宋老爷看向二姨太,鼻孔裡出气往裡走,明玉才走了几個月?家裡就成這么一個地儿了? 二姨太快步跟上,宋老爷往裡走,反正接下去就是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了,就连家裡围墙上两只猫追来追去,都让他捡了块石头往围墙上扔。 “這還像是個家嗎?”宋老爷吼二姨太。 這话出口,却如同敲在自己心头,他以前回来的时候,他也曾经问過明玉:“這像個家嗎?只有规矩,沒有生气!” 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巴子,什么叫沒有生气?她拿着佛珠站在那裡,自己就想迈开脚往前了,還叫沒生气? 他快步往正院走,进入正院,发现裡面的人都已经换了,都是老二的人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提醒了他,他快步走到东厢房。比他更快的是舒华,舒华走进去,他见到二儿媳,手裡抱着一個小娃娃。 舒华過去接過孩子:“爸爸抱!” 小娃娃被舒华抱在手裡,地上還有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宋老爷弯腰抱起小丫头,小丫头跟他又不熟,大声啼哭起来。 二姨太急忙走過去,拍打小丫头的手:“哭什么哭,這是爷爷!” 二少奶奶心疼,却也沒办法,宋老爷抱着孩子避开:“打她干什么?” 他把孩子交到二儿媳手裡,想起小瑜說起老四,也生了孩子,宋老爷转身往老四院子裡去。 二姨太和大姑太太立马跟上,三姨太這一路上消停了,她索性回自己院子裡去了,五姨太也不敢跟了,老爷這两天跟個炮仗似的,一点就炸,還是离得远远的。 走进四姨太的院子,裡面倒是安静,大约是听见了脚步声,却见小六抱着個小娃娃从房裡出来,宋老爷疑惑:“你怎么在這裡?” 他听见裡头四姨太的声音:“六妹,是谁来了?” 六姨太看着二姨太和大姑太太,還有這個让她有些陌生的老爷,回神:“是老爷来了!” “老爷,四姐她身子不好,起不来。”六姨太跟老爷說。 听见這话,宋老爷往裡走去,见桌子高的舒雅,扒拉着床沿,床上的小四,本来是個清清秀秀的姑娘,现在脸色苍白,消瘦地可怜。 他坐在床沿:“秀莲!” 四姨太眼睛裡洇出泪来:“老爷,我……” “叫黄大夫了沒有?”宋老爷转头问。 二姨太愣在那裡不說话。 六姨太抱着孩子走過来,带着气:“之前小姐病過,黄大夫给小姐看過病,所以昨天我就出去叫了,药已经给四姐给服下去了,只是黄大夫說,叫得太晚了,耽搁了,以后四姐的身体总归是差了。可我之前跟二姐說,二姐說哪個女人不生孩子,三姐說她都生了三個小子了也沒见怎么着,谁那么娇贵?” 想想账本上明玉给有身孕的小四小五還有二儿媳吃燕窝,给舒怀一笔一笔支出看胎裡带来的不足之症,這些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到了老二這裡? 宋老爷转头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甩在老二脸上:“恶毒到拿人命不当命?” 老二捂住脸,一脸地怨怒:“当年你跟我說的,你是被你爹娘逼着娶了她,你会对我一辈子好。结果呢?几年時間,我就落得還不如她的下场,扔在這個不见天日的地方,你一房一房往家裡带,凭什么我要替你伺候這些人?我能像喂猪一样把她们喂了就不错了!你還想要我怎么样?你觉得她好,她能替你样样看顾到,你去接她回来呀!她肯回来嗎?她从离开這個家的那一天,就打算跟你离婚了,她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都搬空了!” 看见這個德行,才两個多月的小宝宝不懂哭,已经四岁多的舒雅哭了出来,扑在四姨太身边:“妈……” 四姨太侧着身体,伸手揉孩子头发,想要說却不敢說。 听见舒雅的哭声,宋老爷低头伸手摸女儿的头:“舒雅不哭,爸爸在!” 他抬头跟老二說:“你给我滚出去。” 老二捂着脸往外走,大姑太太看得是无言以对,宋老爷蹲下,轻轻搂住女儿:“不哭了,咱们不哭了,妈妈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