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探长，尸体是今天早上五点半左右被人发现的，死者右手食指第一指节被割，右后颈处有一個针孔，身上其他地方无外伤，初步判断死亡時間是昨夜九时至十一时左右。咱们的人昨天晚上在百乐门周围布防到凌晨才收队回去，那时候這裡一切正常。现场沒有打斗的痕迹，也沒有血迹，這裡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死者身份確認了嗎？”
“百乐门的舞女来確認過，是前段時間刚来的舞女柳菲菲，之前她是法租界大上海舞厅的舞女，這不大上海那边最近出了事，她才過来這裡。這是咱们公共租界第一次发现舞女被杀事件，還不确定和法租界那三起案子是否是同一個凶手所为。”
“嗯，你派人去法租界查看一下另外三起案子的材料，如果有相似的地方，可以考虑并案处理。另外再去找一下她的家人，過来认尸。”
“是。”
乔楚生抽了两副手套，扔给江慕白一副，“去看看。”
這次那個叫小宇的法医倒是比较敬业，這会儿已经蹲在地上处理尸体了，看到乔楚生過来，還有些害怕的往一边缩了缩身体。
“有线索嗎？”乔楚生斜睨了他一眼。
“探……探长，暂时可以確認這裡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是被抛尸在此处，她后颈处有一個针孔，怀疑死前被人注射過药物，除了食指被人割了以外，身上沒有其他伤口，也沒有外力击打的痕迹。死者尸斑出现较早，面部及四肢末端发绀，這是典型的窒息死亡的特征，结合身体表征可以推断是药物中毒导致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而死。”阿宇一涉及到专业知识反倒不那么紧张了，江慕白全程旁听，感觉這人還是一個挺专业的验尸官。
她戴上手套查看了一下死者右手断指处的伤口，“伤口边缘平滑沒有哆开和凝血表现，指关节裸露，并非被人暴力剁下，如果這是凶手所为，那么此人应该具备专业的医学知识，凶手很有可能是医生或是医学生。”江慕白继续查看尸体衣着体貌，死者穿着廉价布料做的旗袍，外面是开衫毛衣，颜色朴素，布料也是半新不旧的，素面朝天，而且還赤着双脚。“死者穿着居家常服，沒有化妆，很有可能是在居住地被杀害后被凶手抛尸在這裡，凶手可能有汽车之类的运输工具。”
“沒想到江小姐這么专业，之前金玉兰会所的案子我們也沒机会见面，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小宇也不管两人之间還隔着一具尸体，還带着胶皮手套的手就朝江慕白伸過去。
“幸会。”江慕白大概能理解小宇的心情，验尸官這個行业从事的人很少，如果能遇上一個和自己聊专业知识的人，自然态度会比较热情。
“幸会個屁啊，還不把尸体带回去验尸。”乔楚生直接一巴掌呼在小宇后脑勺上。
“是，是，是。”小宇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這個活阎王，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尸体溜了。“回见。”走时還不忘和江慕白打招呼。
“回见。”
乔楚生看着两人互动，不爽的舔了舔后槽牙。他知道自己就是吃了沒文化的亏，一說到专业领域，他连個插话的机会都沒有。
江慕白看出来乔楚生心情不太好，不過她才懒得管這些，直接叫来阿斗问道:“確認她身份的人呢？就是那几個舞女。”
“就关在百乐门呢。”
“好，走吧乔探长，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江慕白对乔楚生勾勾手指，自己打头往百乐门走去。
舞女，說到底也不是一份体面的工作，她们即使打扮的再花枝招展，游走于社会各界名流金英之间，但是身份地位依然摆在那裡。她们有她们的世界，她们习惯了见人說人话见鬼說鬼话，要在這龙蛇混杂的上海滩混下去，哪一個不是一副圆滑世故的嘴脸，這是她们的保护色，也是他们能安身立命的筹码。
所以要从她们嘴裡得到线索，說不得還就只有乔楚生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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