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7章 藏匿髒物

作者:怕熱胖子
已經很明顯了,鄭勝景這邊,便是準備將船沉入湖中,以此徹底隱匿其痕跡。

  按張子炎所言,這裏周邊水道複雜,蘆葦稠密,位於湖澱深處,又無什麼特殊物產,基本不會有什麼人特意過來。

  他們兄妹之前曾在附近活動過小半年時間,碰見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進這邊的,更是一位都沒有見過。

  油躉藏在數米深的水下,樁柱隱藏在葦蕩內,不是專門找尋,正常都不大可能撞破,更別說此地還鮮少有人來。

  湖區冬天凍結後,通行這些倒是更加便利,但天寒地凍的,也沒什麼人,會跑到這麼偏、這麼深的地方來,包括割葦也如此。

  割葦,也即割蘆葦,這是湖澱內的一個重要營生,不過這邊的蘆葦長勢雖好,但不會有人來割。

  一來距離遠,哪怕是有牲口這些,往返都要不短時間,再加上運輸耗費的氣力,太不值當,張子炎都不會跑這麼深割葦。

  另一個原因,是割葦一般只割長在水上的蘆葦,冬天凍上後,冰上的蘆葦非常好割,但陸上的不一樣,費時費力還割不了多少,太不合算。

  林林總總算下來,這般安排的安全性算是挺高的,行動時,他們還做了不少迷惑工作,除他們自己人,無人知曉這批油料的存在,更不會有人專門查找過來。

  檢查工作做好後,水岔兩側,都一同便用手動絞盤,開始收緊鋼纜,手動絞盤很簡單,一個收捲鋼纜的軸,一個帶自鎖的齒輪,外加一個長長的搖桿。

  搖桿,即是利用槓桿原理,將力量放大,再傳遞帶動卷軸轉動,自鎖齒輪則將卷軸鎖定。

  伴隨着搖桿搖動,鋼纜緩緩收緊,油躉也被拖拽着,緩緩往水中沉去,雖然油躉自重載重不小,但所需施加的力,僅是其僅剩的一點浮力,並不算大。

  鄭勝景站在舢板上,一邊指揮着兩側,儘量以同步的速度收緊纜繩,一邊觀察着緩緩沉入水面的甲板,看有沒有漏水之類情況出現。

  油躉很順利的被水浸沒,同時也沒有出現漏水漏油的情況,包括艙蓋那裏的密封也頂住了。

  將另一條油躉也沉入水中,觀察一陣後,天色漸暗前,衆人折返回了船上,牽引船也緩緩回退,駛出狹窄水道,在蝌蚪湖中下錨。

  “…嘩啦啦…”

  正事幹完了,鄭勝景也閒了下來,主要是白天也休息過了,乾脆拿出釣具釣線,下鉤下餌,沒想到還真有大魚上鉤。

  像魚鉤、魚線、魚竿乃至其他獵捕工具這些,他們一般都會有所準備,以防在必要時候,自己解決肚子問題。

  “…咚…”

  張子炎拿着棒子,給魚腦袋直接來了一下,大魚便翻了白肚,抓住魚鰓,輕輕鬆鬆拎上了船。

  見兩兄妹對東西好奇,鄭勝景讓人取來幾套,一起釣,邊好爲人師的指點,邊向二人打聽,這湖澱內的更多情況。

  “這周圍,那些狹狹小小的水岔子,往內都是什麼情況?”鄭勝景有點好奇,那些水岔雖窄,但很多都不像是絕路。

  “多數跟其他水道都是連通的,只不過你們的船太大走不了,不然之前便能少走很多路,有一些則走不通,不是死路,而是水道有的位置變淺變寬,蘆葦把路擋住了…”

  ……

  “…人死哪去了…踹開…咚…”

  牛爺一幫人,氣勢洶洶殺到倉庫大門,看着院門緊閉,人影都見不着的倉庫,直接讓人踹門。

  很可惜,這通氣,直接發在空氣上,一幫人殺進院子,還是一個人都看不見。

  牛爺正準備暴發,卻是突然皺起了眉,環視幾眼,放慢腳步,喚住準備衝進去的手下。

  “情況不對!”牛爺開了口,並退到衆人中間,不知心裏如何去想的。

  “牛爺,之前院裏堆了好多的輪胎,現在全沒了,王爺不會是不滿捲了東西跑了吧?”對這邊有所瞭解的一人,趕忙湊過來建言。

  這地方確實有點空曠,順着手下所指看去,還能看見存放過東西的痕跡,這讓牛爺,心裏也不免犯嘀咕。

  “…快快…趕緊查看下倉庫!”猶豫片刻,牛爺趕緊下了令,衆人聽聞,也立馬散開。

  “…啊…”沒一會兒,便有雜七雜八的聲音傳來,有驚呼也有似是驚嚇,四處叫嚷着,院內衆人也聽得不太真切。

  “牛爺,有人搶了倉庫!”

  沒有讓他久等,很快便有手下人,跌跌撞撞、慌慌忙忙衝過來向他彙報,但說話也磕磕絆絆,好一會兒才把事情說清。

  “…快…帶我過去!”

  聽着對方講述,牛爺也是有些醜態頻出,聽說死了人啥的,差點沒扭頭便跑,還是聽說早卷貨物跑了,只剩一些被綁住的自己人,才壯着膽開口。

  等來到裏面院子,有人已經被解開繩子帶了出來,牛爺趕緊厲聲詢問,可卻反而把人嚇住,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牛爺,趕緊通知海爺,倉庫被人搶光了!讓他趕緊過來!”被解開放下的一人,不顧身上狼狽,扒開人跑到牛爺身前開口。

  “你誰啊!”牛爺被攪,還上來便是一通指手畫腳,牛爺氣惱的開口。

  “我姓王!”來人也不虛,底氣十足的開口,甚至胸膛不自覺的挺了下,也不知是何身份。

  “王二狗的本家?”但牛爺好似完全無感,依舊帶着火氣發問。

  “我是海爺的人!”來人惱怒的跺腳,這傢伙也不知腦子長到哪去了?只能挑明。

  牛爺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海爺的孃家也姓王,至於王二狗,就是之前他們口中的王爺,雖是同姓,但兩家沒什麼關係。

  來不及客套道歉,牛爺趕緊使喚人去打電話通知,這位王舅親給指了電話的位置,但想到之前電話沒打通,牛爺趕緊出聲,讓他們開車去周圍找電話打。

  “我是打不通電話纔過來的,電話估計被人弄壞了!”牛爺解釋了一嘴,雖然表現稍有不堪,但他也不是什麼真草包。

  接過牛爺遞來的煙,點上抽了口,才問道:“牛爺是什麼時候打來的電話?”

  “您可別叫爺,當不得,中午底下鋪子油快賣完,來電話讓送油去補貨,結果只聽見哼哼唧唧應了幾聲,當時什麼情況啊?他們不是昨夜便動手了嗎?”

  姓王的聞言,道:“確實是昨夜動的手,反正我醒的時候,別人已經拿着槍在房裏,什麼都不清楚便被綁了,其他的我所知也不多。

  對了,牛爺趕緊派人上後院,看看改車的人還在不在?您找戴眼鏡的便是,那些人很重要,別讓他們跑了。”

  牛爺聞言,趕緊使喚一旁的手下,按王姓所指,跑步而去,姓王的見此又繼續開口。

  “之後,我們被那些人拎出來幹活,還讓我們給他們指出其中值錢的東西,修車那幾個人,把值點錢的都提醒他們,打包帶走完了。

  等早上,安排我們吃了一頓,又將回家住的人,也給抓了後,便繼續要脅我們幹活,幫他們將油料還有打包的值錢東西,統統都搬上了他們準備的船。

  身上都有槍,我們被他們盯得很緊,根本沒有逃跑機會,我想往外傳遞消息,可惜卻被他們識破並專門盯上了。

  至於您打電話的時間,他們都將倉庫搬空了,我們也被綁了,船應該也都走了,估計只是留了人,故意應付你們,拖延被發現時間。”

  “…唉呀…”牛爺一拍大腿,開始馬後炮,說白天要是能發現情況不對,還可能抓住對方的人,啥啥之類的。

  “…對了…王二狗他們呢?沒看見他跟手下的人啊?這不會是他們勾結什麼人乾的吧?”這位牛爺也不知啥想法,還是沒忘自己那位老對頭。

  聽到此言,姓王的,臉色白了幾分,朝一個方向呶呶嘴,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啥,還沒等他開口,那邊便先嗚嗚喳喳燥動起來。

  “…全被弄死了…屍體血跡,還是逼着我們去收拾的,這也是我們老實幹活不敢造次的原因。”姓王的低聲解釋一嘴,沒再隱瞞。

  猶疑了下,牛爺還是咬牙帶了一幫人過去,這是挺偏僻不起眼的一間屋子,透過被人推開的房門,可見橫七豎八的屍身。

  這一幕,差點讓牛爺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最後硬撐住了,至於其手下,不堪的很多,有雙腿抖成篩子的,有捂着嘴跑出去的。

  “…牛爺…牛爺…啊…”

  一名手下,急急忙忙跑來,結果卻因多看一眼,嚇得腿一軟摔倒在地,尖叫出聲,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怕的。

  手下這表現,牛爺沒眼看,反倒姓王的急了,趕忙上前將人拽了起來,急切的詢問,是不是改車的人跑了,顯然他知道些什麼。

  這人便是剛纔,牛爺打發去了解情況的,緩了下,才嗑嗑絆絆說了情況,大致是他上後院沒看到說的那些人,還出去上附近找人找聽了下,有像王姓所說的人,白天時回城了。

  姓王的臉一下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一會兒纔回過神,爬起身後,便立馬往門外衝去。

  牛爺還想問一下怎麼回事呢!見此也只能把心思收回去,催促着觀瞻不雅的手下,先把屍體收拾安置一番。

  至於手下來彙報,倉庫基本已經被搬空的問題,牛爺已經麻木,實在提不起心思過問,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這一屋子死人。

  說實話,死人啥的沒少見,甚至得益於他們這邊拼鬥愛搞自殘,死狀慘烈的,他也並非沒見過,但一死死一堆,還是身邊人,就這麼悄無聲息死去,着實給了他不小的衝擊。

  幫會老大來得很迅速,同來的還有警方跟日本人,前者不用說,出這麼大的事兒,肯定要知會,尤其天津最近還被攪得不得安寧。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便是將事情往最近頻發的劫案上引,給日本人合理介入的由頭,畢竟事涉的問題沒那麼單純。

  再者,此事想瞞也沒有那麼容易,死了一二十號人,近十萬大洋貨值的倉庫被搬空,在最近亂哄哄的輿論爭鬥下,肯定很快便會被人捅出去。

  輿論場上打出了火氣來,最被影響的一點,便是很多事情難以捂住蓋子不報道,尤其是隻涉及某一方的一些事情,站對家媒體這些,哪會聽你的,不去報道?

  所以日本人想要私下偷偷查也行不通,不然到時被人發現點不對之處,肯定各種風言風語滿天飛,還不如尋由頭正式介入,把真實目的這些遮掩。

  殷鳳海黑着張臉,找上了正演繹痛心疾首大戲的牛爺,雖然死對頭沒了讓他心裏很爽,但這明顯不是該高興的時候,裝一裝悲痛,反正人死了也再跟他鬥不了。

  “…海爺…老狗沒了,被人一刀斃了命!…唉…”見着海爺,牛爺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一副兔死狐悲的神情道。

  可惜殷鳳海沒心情看戲,問起了他過來後的情況,牛爺也不缺那眼力,不再流鱷魚眼淚,老老實實回答。

  “對了海爺,剛剛點了,老狗手下少了兩人,死人中沒他倆,活人也只見他倆昨下午離開,今早也沒見二人回來過,我派人去查了。”

  牛爺話到最後,提及一事,不知是邀功還是其他什麼心思,將他剛剛點完人,少了兩個的情況進行彙報。

  殷鳳海皺了皺眉,問了二人的情況,一個是王二狗的本家,另一位則與天津一個叫白爺的大混子沾親帶故,二人平常便混在一塊。

  殷鳳海聽完,目光看向一旁,那位王姓孃家人,姓王的證實了牛爺所說,又提供一些新情況,像二人平日經常出去尋歡做樂,但白天一般都在,但今日一整天未見着人影,也確實讓人意外。

  殷鳳海讓牛爺加派人手去查,倉庫這邊先不要亂動,過會兒他帶人清點一下損失,便移交給其他的人。

  “改車那些人,查到什麼其他情況了嗎?”牛爺下去安排後,殷鳳害一邊查看布幔下遇害的人,一邊低聲向姓王的詢問。

  “已經基本確認,他們是跟搶走貨物那些人前後腳離開的,他們是單獨走,往城裏去了,應該是他們比較配合,又跟我們不是一夥,所以那些人沒把他們綁上,自己離開回城。

  應該是回城歸家了,不過我找人去他們其中幾人家中看過,都是人去樓空,走得很急,估計是偷偷帶着家人跑了!”

  “王二狗幹什麼喫的?不是讓他安排人留意那些人家中嗎?怎麼人跑回去帶人跑了,最後卻什麼消息也沒報來?”殷鳳海黑着臉罵開,顯然這比少兩個手下更讓他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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