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侦察凤县县城(1)---
现在防守凤州镇是胡宗南第一军第一师李正先旅的一個营,营长李焰章。
李焰章营是五天前接防陕西杨虎城三十八军部队的一個营,因为红二十五军秦岭北麓锋芒毕露,先是威逼西安,后又兵压宝鸡一线。
所以三十八军這個营就被调回宝鸡,凤州镇這個坑只好由胡宗南第一师派来一個营填补。
当前胡宗南的第一军就布置在川、陕、甘交界的地方,层层设防欲阻挡在川西的红军主力部队北上。
胡宗南成名于中原大战,有“天子门生第一人”之称,在黄埔系中,一人独占许多“第一”,其中在徐远山原来的时空,胡宗南還是黄埔生在大陆时期唯一一個晋升上将的人。
胡宗南的第一师被国民党公认为“天下第一师”,确实也是打出来的名号。
当初,胡宗南带第一师从武汉赴郑州参加中原大战,這货也颇有心计,典型的“内战内行,外战外行”,频频炉火纯青地使用声东击西、暗渡陈仓之法,把冯玉祥的“十三太保”之一也是西北军最能打的孙良成整成孙子似的。
以至于在中原战场,胡宗南的第一师常常让对手望风而逃。
這是胡宗南成为“天子门生第一人”前的第一大功,而后他率国民党第一军逼迫红四方面军西撤川西松潘地区,最终成就了“天子门生第一人”。
收到红军占据双石铺镇消息,凤县县长秦紫剑把国民党“天下第一师”部队的营长李焰章和少将参议何文清請来商议。
何文清被派来专门负责协调胡宗南部队与当地县政府的关系。
县长秦紫剑說道:“有豪绅派人来县府告知,赤匪徐海东部约五百人,于上午窜据双石铺镇,目前凤县东西北各面均有匪迹,有向汉中流窜之势。又,留坝已经有五日电讯不通,凤县势甚急迫,又当西汉要冲,望李营长部当一马争先,我县民团也将鼎力协防。”
李焰章有些烦秦紫剑那文邹邹的腔调,毫不在意說道:“徐海东部队都是娃娃兵,所谓的威名不過是欺负你们陕西队伍沒见识的二球货,如果遇上我們第一师,就只能灰溜溜抱头鼠窜了。”
李焰章所說倒不全是大话,他们营有一個迫击炮排两门82迫击炮,两挺民国24年式重机枪,二十多挺轻机枪,排以上的军官都是从黄埔军校出来的,士兵最少也是扛了五年的枪,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上。
都是当打之年,战斗力爆棚。
而红军徐海东部,听說大多数都是十五、六岁的娃娃,這样的“娃娃兵”让第一师官兵不轻视都不成。
否则說出都嫌丢人。
何文清赶紧出来打圆场:“胡长官的天下第一师威名谁人不知,无人不晓,杨主任(杨虎城)和邵主席(邵力子)听到你部来助一臂之力甚为心慰,都說這回三秦可稳,陕甘也必迎安定。”
听到何文清上杆子拍马屁,李焰章不好再显摆出狂妄之态,倒是心平气和說道:“不過,凤州還需挖壕布防,民团也需全力听从我部指挥,就算赤匪来上两千人,我方弹足粮够,守住凤州是沒有一点問題。”
商议之后,李焰章真地去进行安排加固工事,大话谁都会說,可命是自己的,這一点李焰章心裡很清楚。
天下第一师的官兵能吹也能打的。
因为西边双石铺镇的红军离凤州最近,李焰章不仅安排士兵和团丁在這方向墙外挖壕布防,加上西边石墙上已修好的两個大碉堡,两挺重机枪已经布置好,火力能够覆盖西门外整個远近五百米区域范围。
国民党的“天下第一师”李焰章营和凤州民团五百余名的士兵和团丁,在李焰章勒令下全部严阵以待。
1934年和1935年蒋秃子围剿红军有两大法宝:一是严令各地开设封锁线;二是坚壁清野。
1942年日本的岗村宁次实施强化“囚笼政策”,实际就是蒋秃子围剿红军战术的升级版:华北碉堡已新筑成七千七百余個,遮断壕也修成一万一千八百六十公裡之长,实为起自山海关经张家口至宁夏的万裡长城的六倍,地球外围的四分之一。
徐远山想攻打凤州,除了让红二十五军在秦岭山脉陕西的西端,拥有东至佛坪、南至留坝、西至凤县凤、北至太白超過五百平方公裡的游击根据地外,就是想通過攻打凤州寻找出一种打破封锁线的战术。
而且,红二十五军进入甘南后所面临的形势估计比徐远山原来时空更加严峻。
原时空的红二十五军虽然连续攻克两当县、彰县、天水县等地县城重镇,但在胡宗南部、甘肃马家军及东北军重重包围下,只好放弃在甘、陕、川交界建立根据地的想法,北撤到陕北和刘志丹部汇合。
就在凤州敌人加紧抢修工事的同一時間,徐远山和韩先楚带着1营的侦察排、龙组部队的刘振斌,骑马从双石铺镇出发,前往东边的凤州进行侦察。
留在双石铺镇的营政委刘震虽然比营长韩先楚年龄小两岁,但宣传和安抚工作却是他的强项。
仅仅大半天時間,在刘震安排下,红军张贴标语,走访农户山民,教唱革命歌曲,宣传共产党和红军政策,打消百姓因国民党反动宣传产生的惧怕心理。
加上前期徐远山免費给百姓治病,不到一天時間双石铺镇的老百姓就安定了下来。
而且红军走访并了解贫苦百姓的生活情况,教育启发有冤屈的百姓揭发和控诉地主恶霸剥削和欺压老百姓的罪行。
在调查了解、掌握确凿证据的基础上,将豪绅高鹏程等商号的粮食、食盐、衣服、布匹、铁锅、犁铧等物分给全镇受苦百姓,将罪大恶极的双石铺区长曲作霖,团总李子州,地主豪绅杨天祥、邢正喜、车耀宗及烟酒局、盐务局局长等7人逮捕。
最后在双石铺“关帝庙”前,大柏树下召开公审大会,宣布罪状,当场将曲作霖等人押赴刑场,在北河滩处决。
這些工作,红军做起来轻车熟路。
也是徐远山自认弄不成的。
龙组部队沒有参与上述宣传和处理地主豪绅的工作,而是在徐远山交待下,全员包括在双石铺镇新招的22名战士全部投入到训练中去。
为此,徐远山還出面从1营“借”来两千发步枪圆头子弹,用于射击训练,计划十天之内除二十名红军战士外,47名新成员每人每天要打上五发子弹,每天還要总结射击经验和教训。
“借”子弹的借带引号,是徐远山打算打完凤州后再从分给龙组部队的那一部分缴获中拿来偿還。
快到凤州时,侦察行动所有人包括徐远山都下马行走,徐远山和韩先楚并排走在队伍中间。
韩先楚揶揄地說道:“你刚才還說今晚要摸进去侦察,這次就不怕狗啦?”
徐远山显出一些窘促,虽然他比现在只有22岁的韩先楚大了许多。
“唉,人都会有走背字的时候,不過今天晚上我会小心一些,实在不行就只是在城墙外转一圈。”
韩先楚說道:“我听上午来侦察過一次的战士說,凤州镇的石墙可是比双石铺镇的围子高许多,有四米高,而且防守更加严密。”
徐远山說道:“這也是我坚持要夜间偷袭的原因,如果强攻的话就算是牺牲几十名红军战士說不定靠近石墙都做不到,更不要說攀爬翻過這道石墙所付出的代价了,只能打开大门从门洞进入才能减少损失,這需要占领一段石墙,白天不易做到。”
韩先楚问道:“你对這次作战有什么计划沒有?军部可是說的很清楚了,进攻前可先要报计划的。”
徐远山回答道:“更具体的要等今晚侦察后才能定下来,孙子兵法不是有一种战法叫围三阙一嗎?這次也不用围三了,只要我們从西面石墙打进去,敌人极有可能会南逃汉中。刘震政委說到八一建军节时公审枪决曲作霖這些人,我为什么极力劝說要宜早不宜迟呢?今天下午把這些人枪毙了,至少明天会传到凤州,就算传不到明天也要放掉這些人的亲属到凤州,我就想凤州這些国民党头头有多少人是为他们所谓的党国甘心成仁,只要打进凤州裡面去敌人必大乱。另一個营不用参与进攻,就在南边选合适地点打伏击,捞上多少是多少。”
韩先楚感慨地說道:“我是沒有想到你除了学医,对军事或战法還有研究。”
对韩先楚這番话,徐远山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话。
也沒法接,自己真正上的是机械专业四年大学,可是后世已经把八路军和解放军多少年来的典型战例通過媒体宣传先辈英雄们勇敢战斗故事以及战争影视剧,让国人都耳熟能详了。
這次进攻凤州应用的战术,就是多了一條心理战而已,谁让红军本来就准备枪毙這些哈怂呢。
想到哈怂這個陕西话所說的词,徐远山又情不自禁笑了一下,自从穿越民国后自己总有一种代入感,而且因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双12”缘故,觉得沒有必要对陕军下狠手。
反而是還沒有到甘肃呢,就常常提醒自己不能轻饶马家军。
不杀马家军人仰马翻,就愧对穿越者身份!
徐远山的原来时空裡,吴焕先牺牲后甘马的马鸿宾部队竟然把吴焕先坟挖开后暴尸示众。
這個时空虽然吴焕先可能不再牺牲,但徐远山觉得不杀甘马血流成河,不报另一個时空的大仇,就出不了自己心中那口恶气。
凤州西城外有一個桑园,侦察部队就在這裡扎营,因为离凤州镇只有两裡路,红军還布置起防守阵地。
一营侦察排有三十余人,战士都是红军中最富有作战经验和战斗力的,携带三挺轻机枪,就算敌人一個连来进攻也有把握将其击退,而且這裡又是山区,只有眼前一條路,旁边就是大山根本就绕不過来。
徐远山和韩先楚還有刘振斌、侦察排的排长一起前出去观察凤州情况。
沒有等到他们走到观察地方,远处就飘来一片阴黑的雨云,一阵倾盆大雨就浇到了凤州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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