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庙会救场
谢宇一听便道“不急,我自会去找他,对了,我這两日花销刘管家可曾给你?”
吴德闻言笑道“刘管家今早說了,叶县令拨给您每天两钱银子的花销,小的给您存着呢,义士您出门,小的自然是要陪同一起的”
谢宇闻言算了算,一天两钱,三十天,六十钱,三两,嘿,這就三两银子了,钱還真好挣啊
算罢谢宇心下大喜,感觉瞬间爽多了,于是招呼着吴德,自己随手披了件淡绿绣锦的棉袍,便出了县衙,去找那罗伦去了
县衙大门外罗伦正挎着個包袱,手裡提着個藤篮子等着,冻的哆哆嗦嗦的,眼见谢宇走了出来,身后還跟着個下人吴德,罗伦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
“谢兄可算出来了,真是冻杀罗某了”罗伦哆哆嗦嗦道
谢宇见罗伦還是昨天那一身文生打扮,大冷天的实在是够单薄了,于是问道“罗兄,你不至于吧,棉袍怎么都混沒了,你說好歹你也是個举人,你就這么一路从江西溜达過来的?行啊,吹出罗兄你一身的文人风骨啊”
“谢兄你哪来那么多的酸话,我在那江浙地界为了追回唐妹,早将回家的路费租了骡子,到了吴桥地界浑身一文多余的钱都沒有了,今早为了买作画的宣纸又把棉袍当了”罗伦沒好气的道
谢宇见到罗伦的惨相不由得好笑,心說色字头上一把刀,精明如罗伦也难免落得如此下场,于是道“我谢某心最软,看不下去你這可怜相,吴德,你回去我那屋,取件棉袍来,先借与他,免得他到时候冻死了,大明少了個状元”
“那便是多谢仁兄了,仁兄也认为在下這次能够一举拔得那头筹不成?可仁兄昨晚可還大大的不信啊”罗伦闻言喜道
谢宇一想起赌约便沒好气道“你是不是表字应魁,吉安永丰人,如果是的话,状元便是你的了”
罗伦闻言大惊道“在下却是表字应魁,也确实是永丰人氏,倒是谢兄如何得知?况且這今科的状元又如何就是在下的了?”
“兄弟我還知道你路上是不是還去了泉州那個什么山裡,求神仙托梦”谢宇又道
罗伦听罢又是一惊道“罗某却是取道泉州,而且去過一座双髻山,不過倒是沒求什么,却是那山裡妖祠中有個道士,诳我說五钱银子包中状元,被我骂跑了”
谢宇心說,看来民间传說不足信,那道士一定是等罗伦中了状元,随口编了個瞎话来骗香火
心裡觉得好笑,谢宇却是闭口不言,一脸的神秘,认罗伦百般询问他也是闭口不言,当然了他也沒的說,更沒办法說,也說不清楚
不大一会儿,吴德取了件蓝布的棉袍让罗伦披上,罗伦這才不再哆嗦,冲着通红的手吹了几口哈气,才扭過头来道“我听人言,今日這吴桥城内关帝庙有個庙会,我去卖些字画,谢兄既然无事不如同去”
谢宇闻言,思量了片刻,心想一個月的時間昨天考虑的制作肥皂什么的太過麻烦了,還是去人多得地方看看,能不能找些赚钱的手段
于是二人并肩而行,一路之上,看到街市坊间尽皆贴着些春联福字,有几家大点的商号门面上還挂着红灯笼,看得罗伦一阵的唉声叹气,不住的說若是早来几日,就是卖那春联也能赚些钱
谢宇来到大明不久,正是看什么都新奇的时候,根本不理那唉声叹气的罗伦,只是自顾自的看着街市风光,拉着吴德问這问那
到了关帝庙附近,人便逐渐的多了起来,除了青壮年,就连妇女儿童也有不少,不過谢宇觉得這庙会還是有些冷清,比之未来的庙会,转個身都困难的局面,人還是少了很多的,也就能和现代的普通商业街比一比客流量
到了庙会,罗伦便找了個庙前的石头台阶直接蹲了下来,顺手拣了半块砖头压着纸,自顾自的写了起来,谢宇一见大跌眼镜,心說你這個不像是卖字画的啊,你這個不是算命的就是要饭的啊
“不是,你就這么蹲着卖啊,啧,字不错,你应该再拿個破碗,能多拣点”谢宇揶揄道
罗伦一脸的无奈道“我若是有办法,能蹲這裡?我自己都觉得有辱斯文,身上一文钱沒有,如何租的起那桌椅板凳?”
谢宇见状招呼来了吴德“给我点钱我去逛逛,你去拿钱租個桌椅過来,伺候着罗举人卖字画,好歹也是举人,你也多在意一些”
吴德闻言赶忙应了下来,拿出几吊钱给了谢宇,便自去筹办桌椅去了
谢宇对什么写字作画的虽然有些個兴趣,但是既然到了明代的庙会自然要先逛逛的了,庙会的范围不大,谢宇从街市北头走到南头,一個来回不到半個时辰就走完了,见除了一些小吃农具和一些零碎玩具并沒什么特别的东西,便走进了那关帝庙内
关帝庙看山门的造型像是明代本朝修的,但是走进去一瞧却别有洞天,两旁的钟楼鼓楼都有浓厚的金元风格,大殿却是唐宋的形式,看来這庙還挺有歷史,经历過几次翻修的样子,现在大殿前有些嘈杂,前来降香還原的人還不少,谢宇看了看大殿前立着的几块石碑,沒等仔细分辨,便听到大殿后面人声大噪
谢宇听着新鲜,于是便绕到了大殿后面,只见大殿后面是個戏楼,此时倒是沒有戏班唱戏,戏台上只孤零零立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還倒着把椅子
台底下聚集着一帮人起哄,台上确是空无一人,谢宇看着新鲜于是对着后排一個穿着淡蓝色夹袄的中年人问道“這位大哥,這些人聚在這裡是在做些什么?我看這台上空的啊?”
“嗯?”那人不耐烦的回头一瞧,见是一位穿着体面的公子,忙换了张笑脸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今年的关帝庙庙会不光唱大戏,請了县城裡的說书先生,可惜那老先生只会說那《施公案》,连說了两天,台下的人不干了,如今大伙起哄,非要他换书說不可,那老先生一气之下走了,要我說啊,《施公案》也挺好,前边都是些平日裡常去茶馆酒肆听书的公子老爷,他们听腻了,我們這些苦哈哈可是還沒听過,這下好了,都别听了”
“哦,原来如此,多谢大哥指点”谢宇听罢,脑中灵光一闪,也不等那人反应便道了谢急匆匆的往戏台后面踱去
谢宇走到戏台后面见到一個年轻道士急的直跳脚,赶忙走過去施礼道“這位道长,看你样子着急的很啊,所谓何事?”
年轻的道士本不想搭理谢宇,但是见到谢宇谈吐不凡,一身的衣服颇值些個银两,于是耐着性子道“贫道是庙裡负责請堂会的道士,前日裡花钱請来說书的陈老先生,刚刚被台下的闲人气跑了,一会儿人要是闹事,师傅怪罪下来,我可如何是好”
谢宇一看心裡有了主意,便自顾自的道“說书而已嘛,简单,小生我上去說不就行了么”
年轻的道士扫量一眼谢宇,见谢宇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纪,這岁数哪有会說书的,但是现在因事所急,他也管不得那许多了
那道士看那了一眼谢宇道“那贫道便谢過公子了,不過公子可要小心,台下颇有几個刁人,若是不行便速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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