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怪物朱玺瑀
裡面一间屋子稍小了一些,两排的架子上开始出现了晚清的一些书画名家的名字,而且看样子也不似前一间屋中的架子那样随意,這些架子摆放的十分仔细,架子上像林则徐,翁同龢,何绍基這类人物的作品居然是屡屡出现,至于名头稍逊一筹如赵之琛,戴熙的作品干脆就放在最底层的大架子上,连独立的收纳空间都沒有
谢宇看的眼睛发热手指发抖,倒是朱玺尘看着谢宇的表现笑着說“這是我小时候学书画的地方,那时的好东西可比现在多的多了,這裡的藏品只能說還算不错,真正的好东西可都在最裡面几间,现在時間有点紧,以后有机会小妹带谢先生過来仔细看看”
“我又不懂什么书画,我脑子笨背不下来那么多的人名字号,有机会你带我看看你家的金石收藏好了,我对金石类感兴趣”谢宇闻言想了想說到
朱玺尘微笑道“這倒也不难,我朱家杂项是四家中的第一,金石虽不如那金家所藏的极品,但也很有一些涉猎,只要我当了家主,库房随你看,谢先生若喜歡在裡面住個几天都不成什么問題”
“一言为定”谢宇過去的梦想就是躺故宫博物院库房裡看個痛快,现在眼看就要得偿所望,心中很是有些激动
而此时身边架子上的书画卷轴也逐渐变成了郑燮,铁保,刘墉,梁同书和金农等人的作品。走到一排收纳架前,李全抽出了一個立轴,穿過两排書架再一张很大的檀木案子上将立轴打开,随着画轴的展开,裡面徐徐的展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寿字,每個寿字都是不同的笔体,虽然看起来密集却是不乱,远看這些小寿還组成了一個大寿字,而且那大寿字中還包含了福禄喜三個小字,设计倒也不能不說很是精妙
谢宇一看這种构图就沒了兴致,他觉得這种审美实在庸俗,一幅字非得整的花蝴蝶似的,除了看着让人起鸡皮疙瘩也便沒了什么旁的作用,远不如叶县令那一笔王书那般脱俗而见功底,不過好在有人就吃這一套,特别是富商老板,就爱這口富贵逼人的感觉,比如刘航此时就看得心潮澎湃,恨不得整個人都一猛子扎进去才好
“如何”朱玺尘看着卷轴对着谢宇說道,似是在询问,又似是在考较
“好啊,和珅一個字多少钱啊,這上面有一万個字嘛?”刘航不等谢宇开口,自顾自的說道
谢宇却是沒搭理他,只是淡淡的說“俗,不喜歡,和珅书法底子不错,可惜這幅字看不出来,倒象美女放屁,终究還是臭不可闻”
朱玺尘闻言掩口大笑,而刘航却是急了“你倒是不俗,你放個五百万的屁让我瞅瞅,你啊,你啊,老谢,就穷讲究吧!”
那李全闻言也是一笑,却是說到“好坏暂且不论,這幅字我卖你们三百万,這個月我便不再做這一行了,二少奶奶待我李全不薄,临走之前能为二小姐尽点心意,李全一把老骨头也就再沒什么遗憾了”
朱玺尘闻言脸色一变道“荣宝斋那废物朱玺良是不是要赶您走?本小姐看他敢!”
李全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是他要赶我走,我若是想留在這荣宝斋,琉璃厂這條街又有几人能赶走我的?无非是看那小子实在不争气,李全我也是心凉了,在這裡打拼了十几年我对得起朱家,最后卖漏一件东西,我量那小子也說不出我什么来,只是這行儿我也就呆不下去啦,不過也无妨,我李全孤老头子一個,吃喝用度早就挣出来了,从此退隐也沒什么不好”
谢宇闻言对老者那是肃然起敬,竟然拼出一辈子好名声不要也要保朱玺尘上位,這老管家可是真够忠义的了
朱玺尘闻言却是怒道“李伯,您這是什么话!莫不是看不起二小姐我的本事?莫說五百万,现在八百万我也出得起,哪用您李伯自砸招牌来接济我”說罢朱玺尘下意识的冲谢宇招了招手
谢宇一愣,心說估计是這小姐坯子拿我当他下人了,這是要掏支票本還是要提现金啊,但是谢宇毕竟還是站在朱玺尘一边的,只能耐着性子配合說道“朱小姐,钱已经准备好了,八百万,随时转账”
朱玺尘本来做完动作便有些后悔,万沒想到谢宇還能配合,顿时投過去一個感激的微笑,而李全则是彻底放心了下来舒了口气說“二小姐果然是不简单,居然比二少奶奶当年還要厉害,三個月不到,八百万,确实,青出于蓝!”
朱玺尘闻言脸色微红的說“我比娘差远了,娘当年帮爹上位可是被扫地出门的身份,哪裡有我现在自在,好歹還有朱家這一杆大旗护着”
“不简单啦,二少奶奶当年還有不少朋友帮衬,二小姐你身边却只有那朱玺瑀的眼线,怎么能一概而论?”李全闻言连连摇头道
朱玺尘却是看了看身后的谢宇,回头說道“二小姐我也有朋友,不比我娘当年的那些老兄弟差”
“哦?李全我平日最担心的,就是二小姐你因那早年之事变得孤僻了许多,如今有了靠得住的人,那我李全便也可以放心了”李全微笑着似有意思无意的扫了一眼谢宇說道
谢宇听着话头儿不对,却也不好接话,只能郁闷的暗自叹气,心說怎么這一仆一主老少俩人,又一唱一和的把我谢宇攥瓷实了,果然這世家裡沒一個省油的灯啊
如今老管家李全放下了心,谢宇一行人就此拿了卷轴离开了荣宝斋,为了安全起见谢宇出门便叫了辆出租,直奔朱玺尘的住处而去,路上朱玺尘显得很是紧张死死抱着怀裡的卷轴丝毫不敢有所松懈,直到出租车停在了她家祖宅的门口,朱玺尘才算是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倒是谢宇看她紧张的样子十分好笑
“這么紧张干嘛?现在北京大马路上你還觉得会有人拦路抢你啊?”谢宇一脸轻松的說道
朱玺尘闻言却很是郑重的說“不然如何?能抢则抢,能偷便偷,能骗就骗,我們朱家选家主可是各显其能的路数,你以为我大哥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妹妹說的好,大哥我受用的很,既然明白這個道理,就把东西拿出来吧,免得吃不必要的苦头,毕竟你是我的好妹妹,做大哥的我可是不忍心的很啊”朱玺尘话音未落,却见堂屋正当中坐着個身穿休闲西服的笔挺青年,此人衣着光鲜眉目俊朗,一看就是出身不凡,身边還跟着几個穿着随意的大汉,一個個虎背熊腰看着就不是易与之辈
朱玺尘听到那青年的话瞬间感到后背发凉,只是恨声道“朱玺瑀,滚出我娘的老宅!”
“嘿嘿,好妹妹,這就要赶你哥哥我走了么?十年前我母亲在這裡干的事情,十年后哥哥我可不想干出来,毕竟哥哥我心软,来,把东西拿出来,哥哥我就赏你那死鬼妈几分薄面,让你全身而退”朱玺瑀說的话难听至极,但是语气却温柔和煦,看起来直让人心裡发寒
朱玺尘闻言瞬间分寸大乱,红着眼睛一字一顿的吼道“朱玺瑀你王八蛋!现在!立刻!滚!”
朱玺瑀却毫不在意的笑呵呵着說“别骂人,你看哥哥我何时說過脏话?告诉你,小时候我抢你的玩具老爹不会帮你,现在哥哥我抢你的东西老爹更不会帮你,你以为那野女人在老爹心裡還有什么份量么,我就是如此做,便又能如何?!”
說罢朱玺瑀默默转過身去,一抬手掀了大堂的供桌,供桌之上正供奉着朱玺尘生母的牌位,可却是连张照片也不曾有過,朱玺瑀這一掀桌子牌位瓜果瞬间哗啦啦的掉了一地,只把那朱玺尘看得拳头攥紧,双目赤红,浑身的血液都向脑袋涌了上来,而此时的朱玺瑀却還是那般的和煦神色,连目光都是柔和的,丝毫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你不是人,你和你娘一样,不是人!”朱玺尘愤怒至极反而冷静了下来,语气阴冷的說道
谢宇看到此处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本来他是不想被牵连进這些家族纷争的,奈何心头无名火起,随即脱口而出“呦呵!朱家大公子威风啊,连孤儿寡母都欺负的這么理直气壮,你妈**挣钱就是這么教育你的么?!”
朱玺瑀压根也沒把谢宇和刘航放在眼中,闻听谢宇出言不逊顿时神色微愣,却是沒有理睬他们,只是淡淡的冲身后一干人摆手道“把东西抢過来,小心点别弄坏了,顺便教训教训刚才那出言不逊的臭虫,免得他以后因为嘴臭吃了大亏”
“跑!”谢宇将朱玺尘挡在身后喝到,自己则是摆开架势准备动手,刘航此时也摆开了炮锤的架门,這哥俩从上学就沒怵头過动手,如今遇到大敌倒也不算如何慌乱
朱玺尘抱着立轴犹豫了几秒喊道“谢先生,刘先生,你们多加小心!”說罢转身便跑
几名大汉见状毫不犹豫,冲着二人便扑了過来,谢宇一個扫踢扫倒了当头冲来的汉子,后面那個却是個踢拳的路子,躲過谢宇的低鞭一個蹬踹将谢宇踹倒在地,朱玺瑀的手下哪会是什么寻常人,一個個不是退下来的职业格斗选手就是退役的士兵,第一個吃了不知道谢宇底细的亏被扫到在地,后面的人自然就是有所防范了,量谢宇也不過是個业余爱好者,哪裡会是這些人的对手,被围住一顿拳打脚踢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刘航见状想過去帮忙,却是也被眼前的人一個高鞭腿抽的失去了意识,而此时的朱玺瑀却是自顾自的哼起了小曲,丝毫不为身边发生的一切所动,一脸的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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