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缇·研究员·古和诸伏景光离开了机场過后,她按下手裡控制器的按钮。
留在两個机场裡的白色独角仙慢慢爬出来，精准的找到那些见過他们俩的工作人员，然后抬起触角,白色的烟雾弥漫。
诸伏景光按下疑问,看了一下四周的人群，发现了好多黑手党混于其中。
以及一些小混混不停的往他们這边打量,他挪了挪脚步,挡住身旁纤细的银发少女。
等着她說接下来要去哪儿。
被那些肮脏的眼神看得越来越烦躁的研究员冷下脸色，收起控制器抬腿就走。
诸伏景光跟上她。
然后不出意外的再次迷路了。
缇古看了一眼第三次出现在她眼前的公园路牌。
她从白大褂裡面摸出手机,递给旁边的诸伏景光：“看地圖,我要去…”
银发少女卡壳,陷入沉思。
———机器人在哪儿来着？森鸥外那個诊所在哪儿来着？太宰治又在哪儿来着？
诸伏景光等了一会儿，沒听到后话，疑惑的看着她：“你想去哪儿？”
研究员下意识咬着指尖，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
他迟疑了一下：“啊…那,先去找一個酒店休息一下？”
她被恶心的皱起眉：“不要，酒店裡人来人往的和垃圾场有什么区别？”
突然想起什么,缇古看了一眼那五栋显眼的黑色大楼，說：“我要去那裡！”
诸伏景光：“……”
他要是沒记错组织裡搜集来的情报，那是港口mafia的大楼吧。
真的是来送死的嗎……他无意识的吐槽着。
诸伏景光垂眸看着手机，說起来…之前换衣服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不知道是被那個fbi带走了，還是被這個研究员藏起来了。
他還活着的事情,沒来得及告诉零。
她语气不耐烦：“你在想什么？现在、立刻、带我去那裡！”
“……那裡很危险。”黑短发男人低头看向她，“你是想去那裡杀仇人嗎？”
研究员仔细思考了一下,森鸥外变态欺负利用（？）本体，抢走了注意力；太宰治变态…呵。
她确信道：“是仇人。”
诸伏景光顿时表情复杂起来，一個手无缚鸡之力還生活废物的研究人员,想闯进港口mafia大楼杀死仇人。
他說不出来阻止她的话，毕竟报仇无可厚非。
可是……他轻轻叹了口气，這么年轻的天才研究人员，不应该折在仇恨的道路上。
“你为什么不把那個…带出来呢？”至少那個看起来很凶残的机械手可以帮她。
研究员不明所以：“她要保护我的专属实验室，而且我自己就可以把那两個人杀了。”
实在不行還能找黑衣组织交易合作。
“行了，快带我去。”
诸伏景光咽下沒說完的话，心事重重的在前面带路。
他实在是做不到要眼睁睁看着一個无辜的人因为报仇而死，更何况她還对自己有比较复杂的救命之恩，還帮他伪装……
有些后悔之前自己說的那句方向感不错的话了。
越靠近港口mafia的大楼，他就越紧张：“不如…”再好好想想。
诸伏景光皱眉，突然伸手拉着她躲进旁边的巷角，艰难的按住她，示意她先别发疯。
他做出口型：‘有人。’
沒過多久，一個红发青年从外面走過。
研究员若有所思，這個人她知道，好像是机器人那個幼崽的监护人。
重点是———他和太宰治是好友。
她摸出准备好的乙/醚喷瓶以及麻/醉/枪，对准了那個人：‘给我抓住他！’
诸伏景光：“……”
黑短发男人叹了口气，动作迅速的出手袭击吸引注意力，从暗处射出的麻/醉/针被红发青年轻松躲過。
研究员转了转手中的枪。
好像———ai幽灵的情报中還不知道他的异能是什么呢。
之后射出的几发麻/醉/针也都被躲過了。
诸伏景光在和织田作之助交手的過程中意识到了不对劲，這個黑手党似乎总是能提前预知到自己的下一次袭击动作。
……异能者嗎？但是看他有的时候打出来的杀招，又像是曾经受過训练的鲨手。
研究员看着他们俩的打斗，微微眯眼。
突然她愣了一下，张嘴想說什么却被阻止了。
「嘘。」本体温柔的声音含着笑意，「啊…有意外之喜呢。」
远在东京的蓝发少女站在街边，双手合十拜托着面前提着行李箱，脸色特别差的橘发少年：“帽子先生，麻烦你又跑一趟把我的行李带過来，可以送到森医生给的那個房子裡嗎？”
———早知道少买一点衣服和甜点材料了。
她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机车，语气更诚恳：“晚点我做一些小饼干寄到横滨给你～”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麻烦死了。”
看着她走进东京大学后，他转身离开。
「研究员：你回东京了？！」她辛辛苦苦跑到横滨来居然和本体错過了！
本体意识到了問題，好像還沒来得及和研究员說来着？
她连忙转移话题：「這個监护人先生的异能很有趣呢，你想好怎么做了嗎？」
银发少女乖巧的顺着她的话语看向了外面打斗的两個人，作为一個科研人员，她对于時間门的感知是最敏锐的。
她已经发现了，织田作之助每次提前准确避开袭击是有迹可循的，甚至還有着不小的限制。
只要超出他异能的時間门范围，他就避不开。
研究员从白色箱包裡摸出一個密封的真空袋，锋利的刀片划過，几枚纽扣大小的白色药片被她丢了出去。
织田作之助瞳孔微缩，似乎看见了什么。他加大力气挣开诸伏景光的锁击，连忙往外撤退。
白色药片接触到空气中的氧气开始自动分解，哪怕红发青年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屏住呼吸，但药效却還是顺着肌肤渗入。
缠斗在一起的两個男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浑身苍白的少女从黑暗的角落中走出来，漫不经心的摸出解药塞到诸伏景光嘴裡，抬着他的下巴强行咽了下去。
研究员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他醒了過后，說：“把這個东西扛走。”
以防万一，她還蹲下身对着昏過去的织田作之助喷了乙/醚。
本体轻声夸奖：「做得不错。」
確認完计划沒有偏差過后，她切断了意识链接。
醒過来的诸伏景光见她突然露出一個笑容又冷下脸：“……”
這心情是真的变得快。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颈处，贴近动脉的位置是她之前种进血肉裡的「安全装置」。
她对于人体的死穴了解程度，完全不愧于研究人员這個身份。
不過———“扛哪儿去？”
扛着织田作之助走进巷子裡的诸伏景光回過头，疑惑的看着她。
研究员：“……”
她沉默了。
好像，本体也沒有在横滨留基地之类的东西。
甜品屋不能去，机器人也找不到。
“把手机给我。”
她决定联系黑衣组织，找還在横滨的琴酒。
毫不知情的诸伏景光把手机递给她。
「：来接我。」
酒吧裡，贝尔摩德亲眼看着琴酒摸出手机過后突然捏碎了手裡的杯子，默默的远离了他。
———啧，脾气這么差。
「gin：？」
熟悉的啄木鸟图徽让他知道对面是‘啄木鸟议会’安排過来交易的人，但這什么语气？
把他当成保镖了？
「：我抓到了一個异能者。」
「：所以，快点来接我！」
琴酒：“……”
很不爽，但是必须去。
「gin：地址。」
「：港口mafia大楼外，三百三十七米远的暗巷裡。」
琴酒：“……”這還是在人家大门口抓到的？
「gin：换個地方。」
「：麻烦死了，直接共享位置。」
贝尔摩德眼睁睁看着银发男人满身杀气的转身离开，抿了一口酒，有些好奇。
———這是谁得罪他了？
负责清洗监控封锁信息的ai幽灵尽职尽责，把昆虫眼睛看到的画面全部通過意识视角共享给了本体。
「计划已经开始了。」
正在提前熟悉东京大学校园的蓝发少女看着优秀校友图栏那個沒有照片的空白相框。
下面有一行小字：医学系———森林太郎。
……啧，森医生。
「保护好研究员。」
「ai幽灵：需要告诉机器人嗎？」
「先不急。」
机器人知道了，就等于一直死缠着她不放的太宰治也会发现不对劲，现在還不行。
缇·本体·古走過优秀校友走廊，来到图书馆。
「我們需要能克制异能的药剂。」
议会裡的成员们除去机器人和ai幽灵是特殊的以外，其余的包括本体全都是沒有异能的普通人。
在這個有异能的世界裡实在是太危险了，她需要一個「安全装置」。
蓝发少女从書架上拿下一本俄文书，坐在椅子上翘起腿。她看着脚踝处的绷带，微不可查的弯了弯唇：「预知、消除，比帽子先生的重力控制還有意思呢。」
相信黑衣组织的研究人员和她的天才研究员一定可以发现惊喜的。
「按照我的推算，那個画下‘五千亿’大饼的人应该也要忍不住出手了，横滨那边接下来会更乱。」她想了想南港口那批货物中，有一块被机器人扫描出来有异能波动的宝石，谨慎地提醒一句，「多注意一点那些珠宝店，以及来路不明的宝石。」
不能放過任何细节。
「黑衣组织在横滨的动静呢？」
「ai幽灵：他们找到了一個废弃的地下实验基地，把裡面那些破旧的仪器全部替换，无法修理的丢弃過后被机械昆虫运走，熔合重新组装成新的昆虫眼睛。」
「ai幽灵：实验室的控制系统我已经全面接管了，還发现了一些荒霸吐的残余资料，不過并不多。」
她把实验基地的地圖投进本体的意识空间门裡，标注出了每一條逃生路线以及监控。
横滨這裡到底還是比不過黑衣组织的‘大方’，随随便便就能废弃掉的一整栋实验大楼。
蓝发少女垂眸安静的翻着书页，上面的俄文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ai幽灵：原本的实验室人员在一年前就被港口mafia清洗掉了，這個实验室如今是黑衣组织临时的横滨分部基地，高濑会的总部大楼则是明面上的伪装。」
「ai幽灵：南港口的实验材料已经在前几天送到了东京的实验大楼，小神经病花了几天時間门就消耗完了，普通的宝石提取出来的元素都是常见的，只有那块异能宝石有些特别，似乎不止一种异能波动，提取出来的元素也是第一次见。」
「ai幽灵：可惜千叶议员那裡偷出来的实验资料沒有得到手，而且…昨天晚上，他被黑衣组织的人弄死了。」
与谢野晶子毕竟不可能直接住在监狱裡贴身保护他，黑衣组织抓住時間门差处理掉了无法逃出监狱的叛徒。
缇古并不觉得意外，好歹那也是個国际犯罪组织。
如果不是因为横滨的特殊性，根本不会有和港口mafia的交易合作，也就不会有她能操作的漏洞了。
「ai幽灵：你要让小神经病在黑衣组织的实验室裡研究安全装置嗎？」
「相信我，黑衣组织不会拒绝的，他们也需要這個安全装置。」她停顿了一下，很诚实的說出一個大問題，「最主要是，我們快沒钱了。负担不起研究员巨大的科研资金。」
抢劫的港口mafia的宝石实验材料、机器人在高濑会打工的钱、ai幽灵贩卖情报的钱，全都拿去上供给纯白实验室了。
更换实验器具、更加精密完整的复杂仪器、大批大批的采购普通药物、违x药物、贵重的实验材料、有价无市的稀少元素…
還要提供机器人需要的大量金属，继续批量制作昆虫眼睛。
ai幽灵一只蝴蝶，支撑起了全家的开销。
为了让研究员的实验不断掉，资金不够的时候……她甚至会让ai幽灵在不引发金融危机的前提下去银行库中提钱。
但這毕竟不是解决問題的办法。
钱迟早会花完，而科研是沒有尽头的。
她是要创建「闻名世界」的组织，不是「毁灭世界」的组织。
缇某人终于知道森鸥外的痛了。
———财政赤字，那是真的太痛了。
還沒有发展起来的「啄木鸟议会」每一笔钱都需要精打细算，后面還有一些成员沒出场。
「黑衣组织」不一样，他们有钱，超级有钱。
而且還有积攒了几十年的实验材料以及市面上几乎绝版的稀有元素。
表面上是和他们合作实验项目，实际上就是为了白嫖科研资金和资源。
「ai幽灵：這样真的很像布谷鸟诶。」
把自己的蛋放在别的鸟巢裡，利用它们的无知无觉孵化自己的孩子。
经典的空手套白狼。
莫名感觉自己被ai幽灵插了一刀的缇古：“……”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议会。」她把垂到眼前的蓝色发丝勾到耳后，声音轻柔，「這個合作，黑衣组织不会拒绝，也无法拒绝。」
缇古弯了弯唇：「对了，港口mafia首领的情报要记得好好整理，森医生很值钱的。」
「接下来你的重点是，欧洲那边的情报以及势力分布。」
蓝发少女摸了摸手中的俄文书，傍晚偏红的阳光落在微垂的眉眼上，像是拢了一团浓艳的鲜血。
欧洲，曾经爆发過异能大战，又是异能者的发源地。
她很好奇。
「ai幽灵：我知道了。」
「辛苦了。」
停留在壁纸上的白色蝴蝶愣了愣，扇动着翅膀钻进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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