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娘娘的舒坦生活〔7〕
還沒到绛阁,只听一阵哀绝的哭泣声先入耳底。
费妍一进门,一個人从门内被人丢出,重重摔到她身上,两人跌坐一团。小妮子低头定睛一瞧,一股热血登时冲上脑门。
“秋红姐,谁把你打成這样?”
她从澈园匆忙赶回,就是因为夏侯澈的那两句话。
鱼潜秋池独自在,瞳瞳火色酿新殇。
她费妍不是无脑之辈,這些日子被人盯上的感觉如芒在背。她自认沒和人结過仇,就算不小心结了什么仇,了不起一对一,硬碰硬的来。
她可不怕谁。
但夏侯澈的笔墨一出,她如遭雷击。
鱼潜秋池,本不相干,只是城门失火,一场祸事将池鱼联系在一起。
在這偌大夏侯府,本沒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人。
可是秋红……
是她自从来到這個全然陌生的异世界唯一的牵挂,秋红姐一直对她很好,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妹妹般疼爱,如果秋红姐真出什么事,一想到這种可能,小妮子只觉心蓦地往下沉了沉?
秋红遍体鳞伤,瘫软在地,秀目紧闭,一张秀美的脸蛋血痕沥沥,一滴泪水从眼角缓缓渗出,只有进的气,却沒了出的气。
费妍心裡忽然涌上一阵說不出的害怕。
“秋红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她扑了上去,眼泪哗啦一下倾泻而出,心裡仿佛压上块巨石,令人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秋红姐?
“秋红姐,你不要有事啊……你怎么就這么死了?呜……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哭得肝肠寸断,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哇哇的哭声震天撼地,如魔音穿耳,骇人之极。
就在這时,本该一睡不醒,驾鹤西去的某個女人,忽然张开了眼睛,吐出一句让费妍好半天都回不過神的话。
“你,你松开手好不好?我快被你勒死了……其实,其实我觉得我還能抢救抢救……”
秋红认真說出了费妍下棋输了的口头禅,后者双手一撒,当下蹦开了老远,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蹦出了一句:
“诈……诈尸?”
秋红彻底气晕。
小妮子犹犹豫豫地跑到秋红身旁,连眼泪也忘了擦,一把握紧秋红的手,清亮的眼眸中燃起斗志。
“秋红姐,你放心去吧。有什么遗愿,我帮你……哎呦,谁打我!”
她揉着被敲痛的脑袋,哀怨地抬了抬眼眸,只见一個戎装加身的年轻男子,一双鹰目如寒冰般,狠狠剜過自己。
“胡說八道些什么,沒见着她還沒死嗎?来人,去請大夫!”
霸道威严的冷斥从头顶响起,立时有年轻的战士匆忙应答。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后,有几個士兵冲进绛阁,戎装男子从她手中接過昏迷的秋红后,立刻有人快步去引来大夫。
绛阁中蓦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桌倾椅倒,几道负伤身影破窗而出。那几個士兵握紧佩刀,欲追出去,被男子阻下。
“穷寇莫追,都退下!”
“是!将军!”
小妮子抹干眼泪,好半天合不拢嘴。
谁能告诉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么一大批忽从天降的敢死队,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她半点也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走秋红。
秋红姐,秋红姐什么时候认识了這么厉害的人物啊?
小妮子的疑惑一個接一個地蹦出,干干站在那儿,直到众人散尽,绛阁除了一滩血迹,证明着方才的一场恶斗,再无他人。
树后,风陵南执扇轻摇,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从始至终都在這儿,看足了一场好戏。峰回路转,出了個小小意外,那戎装男子的出现,让他眼底多了分思量。
一回来就破坏了王上的计划,阮惜暮啊阮惜暮,你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第二日,沧原四大公子——镇北将军阮惜暮凯旋归来的消息传遍整個沧原。
然而阮将军在庆功宴上,却不见人影,让云皇和百官空等了恁长的時間,真真蹊跷!
夏侯府,有碎嘴的丫鬟也在传。
府上忽然来了一队戎装士兵,他们风尘仆仆,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浑身散发出从战场磨砺而出的煞气,见者心惊。
后来,丫鬟们才知道领头的那人竟然是沧原四大公子之一的阮惜暮,难怪有那样的气势!
同样是武将,夏侯文看起来就平和多了,虽然魁梧,却不会给人窒息的压迫感。
阮惜暮回到白玉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夏侯府,直到三日后,才进宫面圣。
云皇和他在密室裡谈了近三個时辰,出来后,太监宫女们见云皇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一反初进密室时的怒容。
反观阮惜暮,虽然依然是让人见之魄散的煞星模样,但他似乎明显松了一口气。
沒有人知道两人在密室裡到底谈了些什么,不過云皇沒有生气,就意味着大家保住了脑袋,太监宫女们感动涕零,纷纷放起鞭炮。
百姓们听着宫中鞭炮齐声,各自猜测宫中是不是要办喜事了。
果然,他们沒有猜错。
三天后,一直拖着新妃迎娶的云皇杜子腾,大赦天下,纳进了新妃夏侯绛。然而,同时进宫的,還有阮惜暮从边疆俘虏的阿尔蒙公主——
那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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