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狼头刺青 作者:未知 今夜出奇的沒有月亮,正好掩护了我,我跟着一個黑衣人往村子中走。 他们集中在张成才家的门口,白天看到的婆婆被他们围在中间,不過看样子并沒有为难她。 他们在說些什么,因为离得太远,我只能隐约听到闹鬼,房子一类的话语。 我躲在距离他们二十多米外的一棵树后,再往前就沒有遮挡物,如果有人回头,就会看到我。 犹豫了一会儿,我咬咬牙,還是偷偷跟了上去。因为天黑,几乎看不到脸,所以只要他们不仔细辨认我還是比较安全的。 通過他们的谈话得知,王秀应该就在张成才家裡,白天他们几乎将整個村子都围困住,就是为了防止王秀逃跑。 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還沒进屋,而是全部都聚集在门口,這时前面的人忽然转過头拍拍我的肩膀:“兄弟,我去個厕所,老大问起来帮我掩护一下。” 我被吓了一跳,還以为被认出来,他朝着人群后面走過去。我想了想,觉得這是一個好机会,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我,也悄然跟了上去。 他正方便呢,我从后面突然出现捂住他的嘴,同时另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他瞪大了眼睛,奋力挣扎,我怕弄出太大动静,勒着他脖子的手臂紧了些。 他喉咙中发出“呃”的声音,我害怕把他勒死,就松了些。沒想到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我刚放松,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将我扔了過去。 我被打的措手不及,但好在手還捂在他的嘴上,另一只手捏紧拳头,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他眼睛一番昏了過去,我也正好落地,“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因为声音太大,引起了其他人的警觉,已经有人往這边走。起初我還只是把這些人当做普通人,但经历了刚刚的一幕我才发现,這些人都经過专业训练,伸手并不比我差,如果被他们抓住,我连逃跑都做不到。 眼看着他们已经走了過来,我急中生智,立刻趴到那個男人身上,发出令人作呕的哼哧声。 走過来的那個人愣了愣,停住脚步,随后厌恶的說道:“都什么时候你们俩還不忘那点破事,赶紧解决完過来。” 說完他就走了,我趴在黑衣人身上松了口气,起身脱了他的衣服,用皮带把他的手脚捆上扔在树后,然后回到那些人中间。 我发现這些人全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心中有些不解,只是抓一個王秀至于這么大的阵仗嗎? 但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了,张成才的家忽然亮起了灯,门被打开,一個人从一瘸一拐的屋子裡走出来。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我也浑身发冷,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他不是死了嗎?怎么還在這裡? 我亲眼看到两具张成才的尸体,但眼前的事情却无法解释,张成才抬起头,一脸惊愕,紧接着转身就跑。 “追!” 领头的黑衣人大喊一声。 不用他喊我也准备追過去,我的心裡有无数個問題想要问出来,恐怕一开始我就弄错了,這些人要抓的不是王秀,而是张成才。 一個死去的人三番两次的“复活”出现在我的面前,任凭我神经在粗大也有些头皮发麻。 不過看样子张成才還是一個人无疑,不然他也不会跑,我們這边有四十多個人,很快就把他堵在一個死胡同裡。 即便面对如此多的人,他還是镇定自若,和之前工人口中的张成才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两個人。 为首的黑衣人开口了:“跑,你再跑啊?” 张成才沒說话,黑衣人怒了:“抓活的,别打死了!” 一群人一窝蜂的冲上去,起初张成才還能借助地形抵挡一下,但這些人也不是好惹的。随着時間推移,他反抗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是被按在地上打。 我也属于黑衣人的一员,不动手会被怀疑,准备上去打几下意思意思。结果刚過去,张成才忽然跳起来冲向我,我沒想到他還有力气,被他一拳打在下巴上。 正当我准备反击,他凑到我的耳边說道:“救王秀!” 這句话彻底击溃了我還手的心思,他将用力推了我一把,同时将一個纸條塞进我的衣服兜裡。 我還在疑惑他是怎么认出我的,随即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刀,毫不犹疑的在脖子上一划,鲜血喷溅,所有人都愣在当初。 许久,黑衣人首领才骂了一句:“该死,我們走!” 我浑浑噩噩的跟着他们离开,到村口的时候,我找了個机会逃了出去,找到了潜伏着的郑欣。 郑欣看到我满身是血的模样都要哭了:“陈哥,你受伤了?” 說着就用手扒我的衣服,我拍掉他的手,心不在焉的說道:“不是我的。” 我的脑海裡還重复播放着张成才自杀的画面,那种狠辣果断让我心惊。当然,還有隐忍,如果他当时那把刀扎向的是我,我打了個哆嗦,想想都不寒而栗。 我问郑欣警队還有多久能到,她說還要十分钟左右,十分钟那些人早就跑了。我心說算了,让郑欣拿出手机帮我照亮,我将张成才给我的纸條打开。 上面只有简短的两句话:“三十相乘,三水一工。” “千江?”郑欣疑惑道。 临自杀前,他让我救王秀,那么纸條上应该就是王秀所在的地址,可是千江那么大,我又要如何去找。 我皱眉看着這两句话,认为张成才不会无聊到這种程度,如果是千江又何必写的這么明显,就怕别人猜不到。 把纸條收起来,现在不是想這些的时候,要知道村子裡還有一具尸体呢。 等警队来的时候,我将他们带到案发现场,却发现张成才的尸体不翼而飞。原先尸体的地方只有一滩血迹,以及张成才自杀时用的刀,除此之外什么线索也沒有。 我們保护好现场,等待法医和技术科的人過来,等待的過程中,吴猛将我拉到一边。 “老陈,你和我說实话,這是怎么回事?死者是谁?” 我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张成才!” 吴猛急了:“老陈,你现在還不說实话,等一会儿孙队来了看你怎么收场。” 我苦笑一声,說实话我自己都不相信:“就是张成才,等鉴定结果吧。” 很快技术科的人到了,一直忙活到第二天早上,最终只是在匕首上发现了张成才的指纹以及满地杂乱无章的脚印,這些脚印很奇怪,鞋底有沒有纹路。 要知道现在的鞋子为了防滑都会在鞋底雕刻出不同的纹路,由此可以判断出,這些人是一個纪律森严的秘密组织。 這点我深有体会,一個普通的小喽啰都差点让我阴沟裡翻船,還能查到连我們都差不到的线索,每次都遥遥领先,這個组织实在是可怕。 想到喽啰,我忽然想到被我绑在树下的黑衣人,立刻带吴猛去找。 结果到了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很久,眼睛突出,面色狰狞,嘴唇乌黑,看样子应该是中毒而死。 我叫了法医過来鉴定,今天来的不是刘丹,而是一個老头子。我问吴猛刘丹呢,他只是苦笑,直到我追问他才說出实情,請假和陆明川约会去了。 我神色一滞,心中绞痛,摇了摇头,随后便将這件事抛在脑后。 老法医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是中毒死亡,只是這种毒前所未见,需要拿回去化验。這种嫌犯我也遇到過,一般都是恐怖组织中的成员,在舌头下藏着一個毒胶囊,如果被抓就会咬破,毒性会在一分钟之内蔓延至全身,基本救不回来。 老法医不让我們用手碰,這种毒性非常猛烈,难保不会通過皮肤传播。抬走尸体的时候,黑衣人的右手从白布下掉落出来,上面印着一個黑色的狼头刺青。 忽然刘成,郝丽,王南钧的死状从我脑海裡一闪而過,他们都失去了右手。 “等等!”我叫住负责抬尸体的两人,顾不得二人的疑惑,我连忙带上手套,将黑衣人的手臂抬起来。 上面纹着一颗狼头图腾,大约半個巴掌大,就在小臂的位置。 我還记得刘成,郝丽,王南钧三人的手臂都是从這個位置断的。我伸出手在手臂上量了一下,刚好可以将带着狼头部分的手臂切下去。 我心中一喜,困了我很久的右手悬案终于有了线索,這個狼头图腾或许有什么特殊含义,或许是一個组织的标记,不管是什么,总之绝对具有特殊含义。 吴猛也不笨,见到我的样子随即就联想到了三名死者的死状,眼睛瞪得溜圆:“老陈,你立功了!” 喜悦难以言表,但我也沒有被冲昏了头脑,這只是一個猜测。或许這只是一個巧合,切掉他们的右手有其他的特殊含义,但至少眼前的黑衣人给了我們一個新的调查方向。 我让老法医务必要将這具尸体保护好,他看到我慎重的表情也明白了這件事的重要性,很慎重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