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拾信心 作者:未知 办案最辛苦的就是多线作战,到达发现周琴尸体的地方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整整一天沒吃东西,這也是为什么警察都有老胃病的原因。 现场拉的隔离线,两名警察守在這裡,我出示警官证后被放了进去。 垃圾堆处在两栋楼的夹缝中,常年照射不到阳光加上堆积的垃圾使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我常年办案早已习惯,郑欣這個小丫头可有些受不了。 她捂着鼻子,脸都要皱到了一起,不過她什么都沒說,忍了下来,不由得让我另眼相看。 垃圾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地面上用白色粉笔画着死者的现场轮廓,我看過现场的照片。死者是趴在地上,左手中死死攥着一百块钱,周围沒有挣扎過的痕迹,很明显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我抬起头朝着四周看了下,沒有监控摄像头,就连行人都少得可怜,這個抛尸地点非常好。 我问执勤的人员,這周围最近的监控摄像头在哪?其中一名执勤人员告诉我最近的摄像头在百米外的一個十字路口。我有些头痛,十字路口人流混杂,根本无法判断哪個是凶手。 不過這也是一條线索,我立刻给局裡打电话让他们调取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从二十三号到二十五号开始排查。 排查监控录像需要非常大的人力,但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很多案件的重要线索都隐藏在监控录像中。 這個案件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投入了三十多名警力,可還是毫无进展,我倍感压力山大。 我让他们特别注意一些可疑的车辆,因为尸体可不是什么小巧的东西,尤其是人死后会变得非常的重,拖着一個口袋去抛尸根本不现实。 這又无形之中增加了难度,现在都是车子上安得单向玻璃,谁也不知道车裡面拉着的是什么东西,只能凭借着经验判断。 我又仔仔细细找了几遍,確認沒有遗漏什么线索后,带着郑欣离开。 我們就近找了家餐馆吃饭,郑欣的兴致不太高,還在纠结于案情。她问我能抓到凶手嗎? 对于第一次实习就遇到這样棘手的案件我也表示理解,当年我实习的时候现在還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带我的是孙队,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個碎尸案,看了尸体后吐了整整三天,一個月只要吃肉就恶心。 后来也就习惯了,就算面对着尸体也能做到面不改色,郑欣能坚持到现在心裡素质已经很不错了。 我给了她肯定的回答,一定能抓到,再精密的计划也会有疏忽的时候,這就像是一场长跑比赛,只不過他先跑了而已,只要他松懈,我們就有机会。 “我不是這個意思。”郑欣表情有些奇怪:“我是說,凶手真的是人嗎?” 我将筷子放下,很严肃的对她說:“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鬼怪的,所谓的鬼不過是人的心裡有鬼,到最后案子破了也就那么回事。” 郑欣点点头,我见她心事重重,就给她讲了個故事。 那是我曾经办過的一個案子,当时入职沒多久,一個知名大学发生了一起杀人案。這個案子很奇怪,是一起密室杀人,案发当天很多人都看到了受害者站在宿舍的窗台上,她的身后站着一個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受害者好像鬼上身一样,一步一步向前走,对周围人的叫喊声无动于衷。最后她从楼上跳了下来,头部着地,连抢救都不用,当场死亡。 那個案子很棘手,谁也不愿意接,因为根本无从查起。受害者的寝室只有她一個人,门是锁着的,其他三名室友都有不在场证明。 案件很长時間都沒有进展,学校中渐渐有了传言,說那個寝室曾经死過一個女生,因为考研失败跳楼自杀,這是回来找替死鬼了。 谣言扩散的很快,很快就人心惶惶,短短几天時間学校就人去楼空。 当时我只是一個小警员,年轻谁沒有冲动過,我自告奋勇把這個案子接了下来。那個时候也有一股冲劲,偏偏不信邪,到处走访调查。 最后在受害者的一個好朋友口中得知受害者這几天很不正常,身上有多处淤青,夜裡总是突然的大喊大叫。 而且受害者在一周前就已经搬出了寝室,具体原因也沒有說,最后她還告诉我受害者最近交了一個男朋友。 于是我又找到受害者的男朋友,這才发现一些端倪,受害者的男朋友是学校的校草,很多人暗恋他,其中就有受害者寝室的三個女生。 事情渐渐明朗起来,唯一缺少的就是证据,這三個女孩很聪明,他们编了一個天衣无缝的谎言,就算知道她们是凶手,也无法实施抓捕。 “那后来呢?”郑欣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 我看着她的眼睛,将這個問題扔给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郑欣低着头思考:“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给那三個女孩制造矛盾,只要一個人說漏了嘴,其他两個人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我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我当时就是那么做的,我让同事将三個女孩分开问话,并且告诉另外两個女孩已经說出实话了,如果她不坦白,那么就失去了减刑的机会。 三個女孩刚开始還会嘴硬一下,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她们越来越不自信,终于有一個女孩說出了实情。利用从這個女孩這裡得到的线索,再去攻另外两個女孩,她们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什么都招了。 原来受害者不仅学习好,而且长得也不错,更是和校草確認了男朋友的关系。這三個女孩怀恨在心,认为是她抢走了她们的男朋友,于是就密谋了這個杀人案,将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几年前跳楼自杀的大学生。 其实是很简单的一個案件,只不過因为一开始就被误导,所以越走越偏。這個案子也一样,看似每個案件都是独立的,都很匪夷所思,那是因为我們沒有找对方向。他杀的人越多,就說明他越是心虚,留下的线索也就越多,只要他有一处疏忽,我們就可以顺藤摸瓜,直接找到幕后黑手。 郑欣点点头:“陈哥,我明白了,你果然如传言中的那样。” “传言中的那样?”我有些疑惑,问道:“传言中是怎样說我的?” “智商高,情商低!”說完郑欣就嘿嘿一笑,如小鸟般蹦跳着跑了。 我摸了摸鼻子:“我情商低嗎?” 不管怎么样,郑欣总算是恢复了信心,看着她充满朝气的背影,我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吃過晚饭后我們回到局裡开始调监控,這是一個枯燥的活,需要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一般到了第二天早上眼睛裡都会充满血丝。 看了一整夜都沒有收获,這也在意料之中,第二天一早安插在工地的警员给我打了电话:“陈哥,王秀回来了。” 我正好有事要问她,早饭也沒吃拉着郑欣就开车去工地,因为昨晚熬夜加班的关系,郑欣有些无精打采的,不时的打哈欠,面色都憔悴了许多。路過早餐铺我下车买了两杯豆浆和一屉包子,三下五除二吃了后继续上路。 刚到工地那個警员就迎了上来,他和我說王秀是今天凌晨五点回来的,送她回来的是一個男人,因为离得太远沒有看清。 我问他如果给他调监控能不能辨认出来,他犹豫了一会儿說可以试试,我又叫了一個人顶他的班,让他回去盯着监控去了。 我进去的时候工地已经开始干過了,王秀是粉刷匠,相对能轻松一些。工头一眼就认出我,要带我過去,我說沒事,正好逛逛,让他忙自己的去吧。 在工地转了一圈也沒看到王秀,我正准备去找工头,忽然看到王秀从经理的办公室出来。說是办公室,也不過是比工棚环境稍微好一些的砖房,平日裡就是办公的地方。 王秀走的很快,眼睛东张西望的,很是谨慎。当我和郑欣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吓了一跳,一边拍着胸脯一边献媚的笑着,问道:“陈警官,你怎么来了?” “哦,我昨天去你老家沒找到你,就只能在這等你回来了。”我装作不经意的說道。 王秀脸色一变:“你去過我家了,那個死鬼沒和你說什么吧?” “沒有,他就說很想你。”我撒了個慌。 陈秀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我一直盯着她,捕捉到了這個不同寻常的表情。很明显她心裡有鬼,怕我知道什么,我也不点破,继续问她: “你昨晚去哪了?” “沒去哪,我本来是准备回家的,后来沒买到票,就随便這個小旅馆住下了。”她的神色很不自然,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睛不敢直视着我。 “其实我也沒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如果张成才再来找你,你一定要稳住他,我們的执勤人员就在那边,听到声音就会赶過来。” 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警车,王秀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低声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