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怎么是他? 作者:未知 正是因为這些事,才有了后来我到朝阳县上任的一幕,以至于延伸出后面的這么多事。 当然,那個时候我并不知道這一切,否则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那件事,让我后悔终生。 這些都是后话,临走时,我看到李雪已经到了孤儿院,想必手续已经办完了。我和她相隔很远对视一眼,陈老也看到了白雪,他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陈老是自首,我当天将他带回市裡,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亲手将陈老交到孙队手中。 關於陈老的事情我已经和孙队谈過,对于陈老的做法他抱着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功不抵過,陈老触犯了法律,就应该受到惩罚。 之后小丽问我陈老怎么样了,我說還在审,我們为他請了最好的律师,应该不会判的太重。 小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然說了一句:“陈老是個好人。” 听到這话我愣住了,原以为小丽会恨他才对,我问小丽:“你恨陈老嗎?” 小丽摇摇头,道:“不恨,沒有他,我們早就饿死了。” “就算他将你送给了副所长你也不恨嗎?”我又问了一遍。 小丽面色复杂,小脸都要皱在一起,還是坚决的摇了摇头:“我不恨。” “为什么?”我惊讶的问道。 “她是为了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如果我不去,他们都会饿死,所以我不恨他,他也问過我,我是自愿的。” 听到小丽說的话,我忽然想到了,這么多年小丽难道一次逃跑的机会都沒有嗎?她为什么不跑? 现在我知道了,她害怕她跑了孤儿院会受到连累,陈老会被兴师问罪,所以她宁愿默默承受也不逃跑。 想到這裡,我的心一阵抽痛,揉了揉小丽的脑袋:“放心吧,都過去了。” “嗯。”小丽用力的点了点头。 从陈老的身上,我对犯罪這個词又有了新的理解,那個佝偻的身影,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正因为如此,才压弯了他的脊背。 我不由得想到马雅可夫斯基的一句话:“当社会把你逼得走投无路时,不要忘记你身后還有一條路,那就是犯罪,记住,這并不可耻。” 如果当时朝阳县中每個人,每個月,只要支援孤儿院十块钱,陈老和那些孩子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我這样說有道德绑架的嫌疑,我沒有要求每個人都這样做,在离开孤儿院时,我留下了两千块钱,虽然不多,但這是我的一份心意。 “叔叔,我想有一個名字。”小丽抬起头,忽然說道。 我不明所以:“你不是有名字了嗎?” 小丽摇摇头:“我想要一個姓。” 我恍然大悟,笑道:“好,以后你跟叔叔的姓,叫陈丽。” “嗯。”她露出了久违的笑脸:“陈丽,我叫陈丽,嘻嘻。” 休息了几天,我再次启程,准备顺着邹明這條线调查狼群组织。得知我的想法后,孙队把我骂了一顿,說我不要命了。 我的回答是,狼群组织伤害了太多的人,只要我陈威在世一天,我就不会放弃。 为了不连累他人,我只身上路,吴猛有心和我一起去,但他刚刚恢复职务,還有很多积压的案子要办。 最后我受不了他的啰嗦,带上了徐明,徐明這段時間一直在警队待着,孙队早已苦不堪言。记過算是小事,有几次差点将他身上的警服都扒了下来,可是他就是不长记性。 不過他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在的這段時間,盗窃案的破案率急剧提升,有的地方他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对方的手法。 因为偷盗的金额不大,久而久之,他和附近的小偷倒是熟了,被遵从为大哥。 他已经成为警队裡的一朵奇葩,一個警察因为偷盗技术好被一群小偷认作大哥,也是江城史上第一人。 我将他带走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给我竖了個大拇指,并且祝我好运。 徐明還是很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收起了那副欢脱的样子。我问他为什么,他說我是警界的大哥,小弟服从大哥不是很正常嗎? 他的回答给我弄得哭笑不得,這小子就不适合做警察,反倒是地痞流氓更贴切一些。 到了朝阳县,我将暂时住所选在了派出所附近的那家小旅馆内。徐明看到裡面的姑娘眼睛都放绿光,被我敲打了一番,才恋恋不舍的上楼。 我們住的房间是紧挨着的,收拾好东西,我带着他出去走走。因为我被停职,所以分配的宿舍不能用,只能自费住在這裡。 带着徐明在县裡面转了一圈,天已经黑了,就近找了個饭馆吃饭。 在我們旁边是三個光着膀子的青年,他们正在谈论着一起案子,我被提起了兴趣,难道我出事的這段時間又出现案子了? 我隐隐听到他们說抛尸,河边什么呢,徐明看出了我的想法,站起来道:“看我的。” 說完他就朝着那三個青年走過去,一個人递了一根烟:“哥们,我是刚到這来的,刚刚听你们說什么杀人抛尸,不会是真的吧?” 接過烟,徐明很配合的帮他点上,一個青年回道:“当然是真的,发现尸体的时候我們就在附近,尸体也不知道在水裡泡了多久,都发白了。” “别說了,别說了,现在想起那個尸体我還想吐。”另一個青年打断道。 “哎,你们說凶手为什么要砍断他的右手啊。”第三個人问道。 “不让你說你還說!”他被第二個青年打了一下脑袋,不說话了。 徐明走過来,将打听到的告诉我,听到右手被砍掉的时候,我就知道這件事一定和狼群有关。 起初我只是认为他们砍掉死者的右手是为了隐藏身份,现在看来并不是這回事,砍掉右手应该是有特殊的含义。 心系案子,吃了几口我就吃不下了,徐明也因为饭不对口沒吃多少。 我决定去派出所看看,他们应该留有记录,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裡总是感到隐隐的不安,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到了派出所,众人纷纷和我打招呼,所长和副所长在陈老认罪的时候就已经被抓起来,现在新任所长還沒到,這些警察群龙无首,只能临时推举一個代理所长。 刚刚還在讨论谁当代理所长最好,我就进来了,结果他们一直认为让我暂时顶着。我說我在停止审查,但他们不依不挠,說能信得過的只有我。 我還记得刚来的时候這些人還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這才過了一個多月,就想着我說话了。 他们這么热情,我也不好意思推辞,但我只帮助破案,不接手所长的工作。 我在人群裡看到了之前在牢房帮助我的那個年轻人,我走過去,說道:“谢谢。” “不可以。”他笑的很腼腆。 我询问他们尸体的事情,很快,资料就放到了我的面前。负责這個案子的是一個很干练的女警,女生当警察本来就很少见,能当上刑警的更是稀少。 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瓜子脸,皮肤白皙,水灵灵的眼睛很大,鼻子上翘,嘴唇后弯,永远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本身颜值就不低,還穿着一身警服,显得英姿飒爽。 我问了她的名字,她說她叫王柳,徐明一直在旁边挤眉弄眼,我沒好气的說道:“去,谈正事呢。” 他一脸不开心的走到一边,目光紧紧的王柳的胸.部,不住的吞咽口水。 好在王柳沒有在意,给我介绍案子的情况: 死者,男,死亡時間因为沒有法医,无法判断,死亡原因应该是窒息,在死者的脖子上发现了明显的泪痕,這是死者身上唯一的致命的痕迹。 在死者的肩膀处有一個弹孔,子弹卡在肩胛骨内,同时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把手枪,王柳還注明了是真家伙,不是仿制,由此判断死者在死亡前应该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河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被抛尸在此,尸体发白,血液流干,被河水泡的浮肿,死亡時間应该很长。死者的右手被砍断,在附近找不到断臂,应该是被凶手取走。 尸体被发现的時間是在下午的两点左右,当时一群孩子正准备去河边游泳,发现了尸体。 這份死亡报告单上,用了很多应该,或许,不确定,也是难为了這些人。 “我可以看看尸体嗎?”我问道。 王柳犹豫了一会儿:“陈所长,你确定要看嗎?” “不看怎么查找线索。”我笑道。 王柳咬了咬牙:“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一具尸体有什么好怕的,但還是回道:“好。” 见我們离开,徐明也跟了上来,美曰其名的保护王柳,别被我给祸害了。对于他這個理由我是哭笑不得,王柳也捂着嘴偷笑,看的徐明一阵眩晕。 跟着她来到存放尸体的房间后,我终于知道王柳是什么意思了,還沒接近,一股恶臭就扑面而来,徐明干脆直接出去吐了。 推开门,恶臭味更浓,看到躺在架子上的男人,我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