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出发
桃树下的石台上只有两样东西,一壶刚煮好的热茶,一盏正冒着热气的茶盏,清新的茶香飘溢而出。
贾绝生将阵法书合在一起,放在石桌上,二人围绕石桌而坐。
梓阳品了口热茶,手拿茶盏,关心询问道:“看你刚才的样子,你的腿伤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贾绝生心裡咯噔一下,沒有直接回答,他感觉今天的梓阳有些奇怪,好像是话裡有话。
因为,在一起相处的五年時間内,梓阳极少问他腿伤的事。這突然被他一问,自己心裡反而是有些慌了。
不久后,贾绝生尴尬笑着点头,道:“還好,還好。”
梓阳哦了一声,放下手中茶盏,随口說道:“我昨天听花瑶說,你的腿伤基本是痊愈了。起初我還不信呢,今天一看是沒什么問題了。”
被他這么一說,贾绝生愈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又不能确定梓阳的目的是什么,他便說道:“這條腿恢复得很好,爬山涉水是一点問題都沒有啊。”
梓阳笑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去哪儿啊?”贾绝生面露疑惑道。
“我马上就要离开這裡了。你的腿伤既然都好了,那你也应该要走了吧。”梓阳本想委婉地提醒他该走了,谁知他死活不明白,也就沒跟他继续废话。
這說了半天,原来是给我下逐客令啊,我說他今天怎么這么怪呢。
贾绝生原本以为,梓阳担心自己腿伤的原因,不能走远路,所以才一问再问。
可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打算带他一起走,反而還要把他给赶出去。
想明白一切后,贾绝生手中茶盏骤然落地,清脆的响声吓得梓阳赶忙起身,用狐疑的目光望着他。
只见贾绝生从石凳上滑落,瘫坐在地,他双手紧捂左腿,面露痛苦之色。
“你沒事吧?”梓阳扶着他,一脸关切道。
贾绝生推开他的双手,道:“沒事,沒事。我走,我走。”
說完,他一瘸一拐地向栅栏门外走去,可沒走几步,就直接趴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贾绝生,丝毫沒有留下来的意思,他咬紧牙关,开始艰难地匍匐前进,时不时传来几声哀嚎。
“你等着,我這就去找花瑶。”梓阳把他扶在台阶上,刚要转身离去,却被贾绝生抓住了手腕。
“我的腿伤我自己清楚了,吃药也沒用,得静养十天半個月,或许才会有所好转。”
梓阳转過身来,看着他,稍微急躁道:“你要我在這裡照顾你十天半個月,到那时候,我想走都走不了了。”
“生死由命,你不必为了我這個废人而浪费時間。”贾绝生背靠台阶,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梓阳无奈道:“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了花瑶,让她近期内不要来找我,這几天是我离开這裡的最好时机。”
“错過了這次机会,我還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出這裡。”
“你如果可以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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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上你也沒什么,可你现在只能爬行,我总不能一直背着你赶路吧?”
贾绝生听后,立马站了起来,就跟平常一样,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伤痛之色。
感受到梓阳的目光后,他弯腰捂着膝盖,龇牙咧嘴道:“這腿伤虽然可恨,但它似乎并不影响我們赶路。”
梓阳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突然挖苦道:“带上你我就相当于是负重前行啊。你空有入流五境的境界,可你却连我都打不過。”
“上次跟你比试,我可是還未尽全力啊。”
入流五境的修士,败在一位入流一境修士手裡,這可以說是千古奇闻,稀世罕见的事。
但贾绝生并未因此动怒,他的脸上更是沒有過多的难堪表情,可以肯定的是,他完全沒将此事挂在心上。
他之前与梓阳切磋时,双方只比拼拳脚,各自对流力的掌控。
那一战,他的确是败了。
在沒有阵源石的情况下,他无法布置阵法,因此才败给了梓阳。
阵源石是阵法师的必备之物。在修炼者的眼中,沒有阵源石的阵法师跟废物相比,两者间的区别不大。
因此,贾绝生可以說自己败了,也可以說自己沒败。毕竟,体术对他而言,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全靠境界苦撑,假如沒有這入流五境的修为,他流域内的流力就会越少,败得则会更惨。
所以說,梓阳在流力运用中胜過了贾绝生,可他并未战胜設置阵法的贾绝生。
“你能不能别提這事儿了,這让外人听见,我這多沒面子啊。”贾绝生双手抓着梓阳的手臂,低声商量道。
虽說,被梓阳谈起這件事,他倒是不在意,可這万一被传开了,這对他的影响不好,自己的面子上挂不住。
“不說了,不說了。你有什么东西就赶紧收拾,收拾完,我們可就要起程了。”梓阳边說,边向栅栏门外走去。
贾绝生仍不放心,担心此事被泄露出去,他急忙喊道:“咱们可說好了,這件事谁也不能再提了。”
梓阳站在栅栏门口,缓缓转過身来,笑道:“败给我不丢人。连名震北大陆的武神都胜不了我,你又岂会是我的对手?”
贾绝生闻言,赶忙捂住他的嘴巴,神色慌张道:“你小点声,這如果被武神听到,咱们俩可就都玩完了。”
“怕甚?!”梓阳面不改色道:“我就不信,武神能听到我刚才讲的话。”
哗!
梓阳话音未落,四周树木晃动不止,一股莫名的强风突然袭来,尘土漫天,干枯的树枝被刮断。
贾绝生身躯一抖,哆哆嗦嗦地看向周围,好在空中沒有任何变化,不然他极有可能会被一阵风给吓死。
“瞧你這熊样,有什么好怕的。”梓阳一脸鄙夷道。
贾绝生深呼一口气,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恐惧之色依旧挂在脸上。
梓阳不清楚武神的辉煌事迹,自然不用害怕。可他却不同,每当起风的时候,他都会想到那個人。
尤其是在提到那人的名字时,无故起风,风云骤变,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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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觉得那人就在自己身边。
他之所以如此害怕,那是因为武神拥有的神府,正是风神府。
狂风過后,贾绝生拍打着胸脯,不苟言笑道:“武神行踪诡秘,虽成名多年,但罕有人知其真实面貌。”
梓阳顿时来了兴趣,随口问道:“那武神是男是女啊?”
贾绝生缓缓摇头,道:“有传言說武神是一位翩翩公子,也有传言說武神是一位妖异女子,究竟是男是女,怕是只有真正见過武神本人的才会知道。”
梓阳哦了一声,眨眼思索了起来。
贾绝生咽了口吐沫,嘴巴轻颤,再次說道:“正因为极少有人见過武神,這才是武神最可怕的地方。”
“即便真正的武神站在你面前,你也不可能知道,這才是最关键的。”
梓阳盯着他,嘲笑道:“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就是传說中的武神吧?”
“我倒是想做武神,可我這实力不允许啊。啊呸!”贾绝生急忙改口道:“我是想告诉你,武神這两個字,你以后還是少提为妙。”
梓阳吐出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栅栏门。
许久過后,贾绝生收拾完一切,站在栅栏门外,望着自己居住了五年之久的地方,心裡竟有种不忍离去之感。
栅栏门外新增了一棵松树,墨绿色的枝叶相当茂盛,高度也就半人多高,与两根木桩比起来要羸弱许多。
种完松树后,梓阳拍打着掌中尘土,很是满意地点头。
反观贾绝生依旧是站在栅栏门外,抬头望着小院。
“别看了,抓紧赶路吧。”梓阳两手枕在脑后,迈着闲散的步伐,向萧瑟的林中走去。
贾绝生唏嘘道:“可惜啊。我手裡的阵源石都用光了,不然的话,還可以在此处布置一座传送阵点。”
远处,站在林中的梓阳指着头顶逐渐西落的夕阳,高声喊道:“你在那磨蹭什么呢?這天色可不早了。”
贾绝生应了一声,沒有继续逗留,急忙快步赶了過去。
十五岁的少年开启了漫长的冒险之旅。
伴随着二人背影的消失,目送他们离去的白衣少女,转身走下山峰,不知去向。
奇怪的是,栅栏门外的松树骤然暴长数倍,其鲜红的枝叶盖過了两根木桩,犹如一棵存活百年之久的古树。
熠熠生辉的古树,散发着生生不息的活力。
此外,栈桥海面巨浪翻滚,数十丈高的巨浪呼啸而至,栈桥瞬间被海浪的雷霆之势所吞沒。
海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暴涨,短短一眨眼的功夫,海平面的水位高度几乎与陡坡齐平。
昔日斜坡下的柳树,如今已被海水淹沒,只有一节树梢裸露在外,稍显凄凉。
其实,不仅是吴争镇的海面发生了剧烈变化,整個北大陆外围的海面极为壮观,百丈高的浪潮,高挂不下。
虽然,北大陆的海面水位上升比较严重,但并未出现江河泛滥的情况。
或许,這只是灾难降临前的一個预兆,也有可能是一种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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