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宿破庙 作者:未知 天色黑压压得仿佛整個云层伸手就能够到,雨水在狂风中倾斜而下,哗啦啦啦的如瀑布般奔流而下,不停有耀眼的雷光亮起,然后轰鸣的雷声好像在距离地面不足十米处响起。 石轩背着包裹缓慢地行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虽然他已经给自己施展了避雨决和幽夜明视咒,加上深厚的内功让轻功更加高明和持久,但這恶劣的环境依然让石轩觉得行走艰难。 自从由夏安府出发以后,石轩首先南行到了大江边,然后逆流而上,准备先去最近的楚州通玄山。一路上,石轩始终保持着比较悠闲的心态,就像是上辈子出门旅行一样,尤其是独站江边看到滚滚大江从西而来浩浩荡荡的盛况时,更是有种天地苍茫、我独逍遥的感觉。不是石轩上辈子沒看過长江,而是现在這大江至少要宽两倍,雄伟壮丽,令人心驰。 修道之事,对石轩来說,是求长生求逍遥。那么,既然无论怎样都要去四处寻访仙道,一路行来,再怎么赶路,也快不上几天,让自己更逍遥自在一点,又何乐而不为呢,修道修道,可不是修成一块石头。 本来石轩是计划乘船向楚州而去的,船头吹江风,船中吃江鱼,何等享受,但边行边四处游览兼打探仙人传說,到达大江边上临水府时,已经是六月间了,结果遇到了今年首次的暴雨,江水已经涨了好大一截,江上的船只都不太敢向上游出行了,石轩沒办法只得在城裡等着。待了好几天,暴雨时下时停,水位一直沒降,石轩看雨也看厌了,不想继续等着,天气稍微干了一天,就背上包裹走陆路向楚州进发了。 石轩虽然走的是陆路,但也算是一直沿着大江而上,预备着哪天暴雨彻底停了就好换成舟船。不曾想,今天出门时還是微风无雨,石轩走到傍晚,前后不着店,准备着像以前几次那样夜宿野外的时候,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来,石轩可不想就這么睡在野外,虽然有道术傍身,但也不舒服啊,所以冒雨向前行进,谁知走了好长一段時間都沒看到人家,石轩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這就是沒地圖可买的悲惨下场,要知道类似时代,地圖可都是高机密物品。 石轩行走在黑暗间,拜道术所赐,前面的水坑泥坑看得一目了然,简简单单就绕了過去,這时候如果有人在旁边看着,肯定会对石轩鬼魅的身法及夜如白昼的轻松自在惊讶不已。石轩又继续走了半個时辰,终于看到在前方的遥远处有火光闪烁,心裡不由松了口气。 既然有了目标,石轩自然加速往火光方向飞驰而去,到得近前,才发现是一座破庙,裡面的火光表示已经有同样的赶路遇雨人在裡面避雨了,恩,同是天涯淋雨人啊。 不過破庙這种存在,让石轩想起了无数武俠小說和鬼怪小說,裡面是有绝世武功高手等着我拜师呢,還是有聂小倩妹妹等着我拯救了。胡思乱想中,石轩已经踏上了台阶,推开了半掩的大门。 破庙裡面是两路人,从他们各自的火堆距离就能分辨出来。一個距离破烂佛像较远的火堆周围只坐了两個人,一位青色衣衫面容英俊的年轻公子,以及他身边看起来像是书童的穿石青袍子的少年。而在佛像下方则有挨得很近的三個火堆,呼呼啦啦坐满了人,看起来有近二十個,统一穿的整齐的灰色劲装,佛像边上靠着几面旗子,上书“我武维扬”,“扬威镖局”等,看来這伙是走镖的人。 石轩刚一进门,镖局那边的人都警惕地把目光投了過来,见是一很年轻的小道士才稍微放松了点,但還是上下打量了很久才收回视线,但从石轩的感官来看,他们根本沒放下警惕,不過這也很正常,走镖的嘛,警觉心重点是好事。而另一边的青衣公子则根本沒对石轩表示关注,只是看着他的书童烤干粮,不知道是早就听到了石轩走向破庙的脚步声,還是本身就是自高自大对别人不屑一顾的人。 不過既然已经先有人在這裡了,石轩還是打算表达点善意,拱拳道:“各位,小道遇暴雨,不得不在這裡停留,实在打扰了。” 对面镖局中间那個火堆站起来一为中年汉子,相貌粗犷,声入洪钟道:“不碍事,大家出门在外,能行方便就行一点方便,在下扬威镖局贺大海,小道长不必多礼了。”說完就又坐下,看起来也不打算請石轩過去一起烤個火。 石轩這才发现,在中间火堆裡,那位中年汉子旁边還坐了一位年轻女子,相貌颇美,只是眉目之间很是倨傲,也是一身灰色镖师打扮。 另外一边的青衣公子依然不理不睬,似乎石轩這号人還不放在他心上。见此,石轩也不多說,自己从破庙其他地方找了些烂木头以及茅草,然后背对着两边的人,轻念咒语,弄了個火堆出来,石轩可沒带什么打火石之类的东西来。 弄好之后,盘腿坐在火堆边上,這种环境下不适合观想和行气,石轩只得闭目养神,但他敏锐的感官则笼罩着整座破庙。 镖局那边虽然有近二十号人,但中间那堆其实只坐了四個人,其中一相貌凶恶的镖头低声說道:“总镖头,我看那小道士有很大問題啊,這么大雨過来,身上居然只有一点点湿。” 另外一位长相平凡的镖头笑道:“怎么着,许鹰,你认为他是先天高手嗎,入微境的大宗师都做不到雨中奔驰数裡而身不湿的。” 许鹰怒道:“我可沒說,我怀疑這小道士之前就藏身在這附近。” 长相平凡的镖头继续笑着道:“也不一定啊,人家是道士嘛,說不一定有什么仙法啊,也說不定是鬼怪化身啊。” “好了,向山,你也不要和阿鹰斗口了,這么年轻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先天高手,我像他這么大的时候,還只是练得一身外功了。”贺大海见状,忙先插口道。 “爹爹,那小道士看起来也不怎么厉害,我們注意一下就行了。”那倨傲美女接着說道。 “知道知道,我只是担心他有同伙啊,這次的镖其实本身并不值钱,我還带了你许叔和何叔出来,主要就是想让你跟着见见世面。雨清啊,其实你不一定硬要走镖,继承這镖局的,好好嫁人相夫教子多好啊,哎,当初真不该让你练武功。” “我才不要嫁给那些的人,要么手无缚鸡之力,连我一只手都打不過,要么庸俗不堪,恶心得很。”贺雨清边說边偷偷地看着那边那位青衣公子,要是手无缚鸡之力,却长得像那位公子一样,本姑娘也认了,结果都是些歪瓜裂枣。 “呃,雨清丫头,你也发现那位青衣公子有問題了啊?”许鹰见贺雨清偷偷看那边,很是高兴地道,“本事见长啊。” “啊?”贺雨清一头雾水。 贺大海见此,向她讲道:“虽然雨声很大,听不到他過来时是否用了轻功,但那位公子进来的时候,我观察了他的步伐和动作,绝对是练家子。” “這么說来,那位公子,可能還是一位高手了?”贺雨清有些欢喜地道。 “哎,我就担心他和那小道士是一伙的,故意不打招呼這类手段我看多了。”贺大海說道。 “不会不会,那公子相貌堂堂,一看就是個好人,那小道士贼眉鼠眼,刚才還偷偷看我,恨不得一剑插過去。”贺雨清辩解道。 “嘿,雨清啊,相貌堂堂可和好人沒关系啊,我就见過长得正气凛然的采花大盗呢。”何向山笑着說道。 “何叔,那不一样!” 那边的那位青衣公子似乎也是刚来沒多久,至少不像镖局這几位衣衫都干了,一身青衣都在往下面滴水。不過就在镖局几位讨论他的时候,他略微往火堆移了移,然后盘腿坐下,不一会儿身上开始冒气白气。 那何向山的镖头见此一下就坐直了,有些郑重地說道:“头儿,我看那公子内力比你還深厚的样子。” 贺大海也是一脸沉重地道:“我虽然有些奇遇,在四十岁這当口练通了奇经八脉,江湖上也算得上一流高手,但恐怕還做不到這位公子這样,這至少是打通了好几处小经脉才能做到吧,至于是不是更高,我就不清楚了。” “什么,他不会是在娘胎裡就开始练功了吧?”许鹰惊讶地道。 “哎,那些個大门派、大家族有资质的孩童,从小都有无数药材按秘方让他们使用,更不要說高深的秘籍了,比起我們這些人实在是好得太多了。”贺大海感叹道。 贺雨清则在旁边沒有說话,双目异彩涟涟地看下那边。 不一会儿,青衣公子的衣衫就完全干了,他這才起身施施然往镖局這边走来。 PS:赶上进度了,恢复一曰两更,一更在中午,一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