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401 po1 8 ne w s.c om 作者:未知 从乡下回来后,宋承娣和宋慊就开始着手搬家的事情了。宋慊下個学期就高叁了,宋承娣在一中后头的老小区裡租了间公寓,那裡夜晚安静,附近都是走读的学生,定然有個好的氛围。 在外避风头的李寡妇和断了腿的刘光棍也回来了。听說這刘光棍把爹娘的养老金全赔了才把赌债還清,销了黑户,经了這么一遭,现在人也老实了不少,不敢再去嫖赌,還把被他赶回老家的爸妈接了回来。 宋慊在搬家的时候正巧跟准备去医院换药的刘光棍碰上了,他往敞开的大门裡一瞧,隐约见裡头有搬空的架势,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宋慊一句:“這是要搬去哪啊?” 宋慊正清理她的书,听到声音,抬眼便见手拄着拐杖的刘光棍在往裡瞧着,像在寻找着什么。 宋慊心中冷笑,這刘光棍怎么摔断了腿還不老实。她沒有回答刘光棍問題,而是问道:“刘叔,這么久不见,腿是怎么了?” 刘光棍自然不好意思說自己嫖娼被抓跑路的时候摔断的,只好讪笑道:“不小心摔的。”說完刘光棍也不敢多问,說着自己還要去医院换药,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下楼去了。 宋承娣還在卫生间裡打扫卫生,宋慊就先把被子和日用品先搬下去了,這巷子裡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宋慊心裡有底,不敢就這么放在楼下,就烦請住在一楼的陈奶奶帮忙照看一下。 陈奶奶听說宋慊要搬家,就问了几句有沒有什么需要她帮忙,宋慊說不用,然后继续上楼搬书和衣服。 路過四楼的时候发现401的大门敞开,裡面吵吵闹闹的,宋慊就往裡头多看了一眼,只见裡面一個穿着贵气的红衣服女人正拽着一個只穿着内衣内裤的年轻女孩的头发,一個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人隔在她们中间,紧紧抱着年轻女孩,旁边還有個卷发女人在摄像。年轻女孩只是低着头,把脸埋进男人的身体裡,一言不发。 红衣服女人见男人這么护着那個女孩,口中骂骂咧咧,狠狠朝两人的头扇着,把男人的后背挠得满是血。 李寡妇也在裡面拉架,脸上被女人长长的美甲刮出一道印子,场面一时非常混乱。看好文請到:po1 8g a.co m 李寡妇看见了宋慊,于是立马大喊道:“宋二丫,快进来帮忙啊!” 在旁边摄影的卷发女人听她這么一喊,讽刺道:“還喊救兵是吧?来来来,全给你们发到網上去。”說罢女人的摄像头就要转向门口,但就在那一瞬她的手机就被宋慊夺下了,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卷发女看着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抬眼怒瞪着宋慊,骂道:“你個死丫头骗子,谁给你的胆子!?” 說着卷发女就要上前推攘,反被宋慊反手一推,跌坐在地上,李寡妇见状,飞身過来扑住了地上還沒缓過神来的女人。 那头打架的红衣服女人還在嘴裡骂着有娘生沒娘养的东西,正准备用自己的长指甲刮花女孩的脸,手腕却被一個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然后顺带一拉,把她从那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扒开。 红衣服女人喘着粗气,破口大骂道:“你他妈谁啊?” 宋慊不說话,只是用身子挡在她面前,红衣服女人看這面前五官精致得跟個洋娃娃似的短发女生顿时哑了火,转头对着后背被挠的鲜血淋漓的中年男人冷嘲热讽道:“你要是找個這样色的,我倒也能理解你是鬼迷心窍了,你却找個這個” 红衣服女人被气說不出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松开了女孩,只见女孩依旧低着头,用头发挡着脸,众人這才看清女孩身体上密密麻麻、狰狞的烧伤的疤痕。 宋慊想起了,在她七八岁的时候這401闹了次火灾,夫妇两個都被烧死了,脸都被烧得认不出来,但還是死死护着怀裡的孩子,才侥幸保下了性命。 中年男人脸上满是红肿的巴掌印,但還是轻抚着女孩的后背,安慰她别害怕。 见你侬我侬的两個人,红衣服女人气急攻心,又怒骂道:“你個不要脸的东西,穿我的吃我的,還用老娘钱来养這小叁,我拍了你们床照,等会就发網上去。” 女孩听见女人的威胁,身体不住地瑟缩,往中年男人的身后藏,试图遮盖住身上丑陋的伤痕。 被压在地上女人此刻挣脱了李寡妇,一脚踹在她的肚子,疼得李寡妇哎哟一声,蜷缩在地上。 那女人站起身来,嚷嚷道要报警,這时听到动静的宋承娣也走了下来,看见屋内一团糟還吓了一跳,问:“這是怎么了?” 红衣服女人见又有人来了,便矛头转向宋承娣,走過去拉着宋承娣的手腕把她拽进来,“来,你来给我评评理。” 宋慊见状神色冷了下来,狠狠地掐住女人的手腕,把她拽宋承娣的那只手给扒下来,女人只好瞪了她一眼,又指了指对面穿着清凉、露出大片青紫的男女,大声道:“那個是我的老公,旁边那個丑八怪就是小叁。” 红衣服女人越說越来气,“這個贱货還是入赘我家的,吃我的喝我的,十几年沒亏待過他,操他妈的還拿着老子钱去养這個丑东西,這两個渣男贱女,今天让我和我妹捉了個现行,拿手机来,我今天就要喊人弄死他俩。“ 捋清楚状况的宋承娣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对面低垂着头的女孩,又看了看正准备拿手机摇人的女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姐,沒必要闹成這样把?“ 女人吼道:“换你来你试试啊?” 宋慊皱起了眉,漠然地盯着怒气冲冲的红衣服女人,宋承娣在她的身侧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沒事。 就在女人拨号的时候,一個瘦小的身影突然飞扑過来,扑通一声跪在红衣服女人的身下,泪眼汪汪地拽住女人大腿的衣物,啜泣道:“求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打他” 女人冷眼看着脚边跪着的可怜兮兮的年轻女孩,相貌平平,身上满是难看的疤痕,一股子从贱骨头裡散发出来的穷酸味,和她比只有年轻這一個比得過的。 女人冷哼一声,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摔在地上,愤恨道:“你算個什么东西?” 女孩疼得蜷缩在地上,抱住了头,中年男人见状,一声不吭地扑過来把疼得直冒冷汗的女孩心疼地搂在怀裡。 红衣服女人還不罢休,把挂在墙上的一家叁口的合照取下,正要砸两人的头上,宋承娣此时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夺下了合照,說道:“差不多得了,你這样撒泼打滚能解决什么問題嗎?” 红衣服女人此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顾骂道:“這是我家的私事,你管得着嗎?” 宋承娣一时无语,刚是谁拉她进来让她评评理的? 李寡妇被高跟鞋踹了肚子,窝在地上直喊疼,宋承娣就把面色不善的宋慊支了出去,让她带李寡妇去医院看看。 她姐的话她不敢不听,只得阴沉沉的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红衣服女人,就背着疼痛难耐的李寡妇出去了。 红衣服女人冷笑道:“等着吧,我一分钱也不会让你拿到。”說完她又朝旁边的卷发女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把录像都拿過来。 卷发女左看右看,拿着屏幕碎裂的手机,遮遮掩掩地說:“我手机被那個小兔崽子摔坏了。” 红衣服女人拧起眉头,“什么!?” 卷发女正想說别的法子,突然,全程都闭口不言的中年男人开口了,“我自愿净身出户。” 红衣服女人回過头来,看着他道:“你說什么?” 只见那中年男人抬起了头,眼神坚毅,带着一丝凉凉的恨意,眼球布满血丝,看着红衣女一字一句道:“我說,我自愿净身出户。” 红衣女愣了愣,旋即又嘲讽,只是言语间带了份不明显的慌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說說而已。” “我会出具证明,也可以签订协议,总之,我不会拿走你家的任何一件东西,”男人顿了顿,声音裡蕴藏已久的恨意,“当然,今天你私闯民宅、故意伤人的事我也会追究到底。” 见男人不是說笑,女人脸上的嘲讽和愤恨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层不明显的慌乱,“這么多年,你是一分情谊也不讲了?” “情谊?”男人冷笑道,“我和你从来沒有什么情谊,从你家十四年前诬蔑我挪用公款,逼迫我娶你的时候我們就从来沒有過情谊,我给你们家做了十多年的狗,如今我也想当個人。” 女人愣住,身前的男人不再是以往的卑微懦弱,换作以前,這個男人是永远在她面前直不起腰的,而现今,他竟然为了這個一個女人要与她决裂。 她心中自嘲,這十多年的真情真是喂了狗。 红衣女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她怀中楚楚可怜的女孩,冷笑道:“那我們就走着瞧,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過的。” 說完女人就想拉着卷发女离去,却被男人拽住了手臂,此时楼下传来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她听见男人在她耳边說:“我早就报了警,那我們就走着瞧吧。” 宋承娣也沒想到事情会闹成這样,跟警察做了笔录后才浑浑噩噩地回了家,宋慊早就回来了,也把东西全部清点好了,就准备出发了。 宋慊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宋承娣,问道:“怎么?那個女人沒有跟你动手吧?” 宋承娣摇了摇头,只是說了句走吧,锁好门后两人便一起下了楼,行李都已经被宋慊搬到叁轮车上了,两人坐上叁轮车就直接走了。 路上,宋承娣在她后面說:“401那個姐姐還真是可怜,十五岁就沒了爹娘,沒人肯养她,就這么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地過来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见個真心待她的人,却是個有家室的男人。” 宋承娣神色恹恹,一直在回想刚才的事情,只听宋慊在前头說道:“你总是看人家可怜,也不看看自己可不可怜。” 宋承娣笑了笑,“我是可怜惯了的,反正不会让你可怜。” 宋慊冷哼,“油嘴滑舌。” 宋承娣成心挑逗她,“怎么,姐姐只对你一個人這么說,对别人我可沒有這样的巧嘴。” 宋慊不說话,只是耳尖悄悄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