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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作者:永城
晚上十点,燕子从国贸地库把车开出来。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燕子接到老方的確認短信:“刘满德不在北京,最近也不会回来。明天的行动按计划进行。”這是燕子第三次参加实地行动。第一次在斐济,第二次在万沅,這次在北京。和上次一样,她沒向請示。来不及請示,也沒什么好請示的,反正她已经和老谭承诺過,做完了這個项目,她就要回美国去了。老谭现在在干什么?刷碗?洗菜?擦地板?算账?担心着燕子?他就是喜歡担心。他总把她当成個孩子,不给她自由。身在福中不知福。這七個字好像不速之客,钻进燕子心裡。燕子走出电梯,打开家门,拧亮了灯。老谭沒坐在地板上修箱子。客厅裡很空旷。燕子缓缓转身,正要关门。楼道裡却突然闪出一個人。那人强行推开门,冲进屋来,险些把燕子撞倒。

  燕子吃了一惊,倒退两步。面前是個三十多岁的女人,黑衣黑裤,戴着黑边的近视眼镜,乌黑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唯有一张煞白的脸,毫无血色。她双手紧紧把一只牛皮纸袋抱在胸前,怒目圆睁:“你把我丈夫還给我!”“你丈夫?谁是你丈夫?”燕子满头雾水。“你别装蒜!你把我丈夫還给我!”那女人歇斯底裡。“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不认识你丈夫。”“我呸!你不认识?”那女人上前一步,燕子被迫倒退一步。女人歇斯底裡道:“噢,我明白了,你现在不认识了!是啊,他跳楼了,摔死了!你当然不认识他了!”“你丈夫?是华夏房地产的……”燕子心中一惊。“哈!你终于想起来了,你這個婊子!你把我丈夫還给我!”“你丈夫是畏罪自杀的,不是我叫他跳楼的……”“畏罪自杀?他犯了什么罪?啊?你去打听打听,他人缘儿有多好?他犯了什么罪?”

  黑衣女人厉声打断燕子,“像他那么老实得连屁都放不出一個的人,能犯什么罪?說他贪污?他能贪污?他這种一辈子连一分钱的小便宜都从来不占的人,他也会贪污?他要真的贪了污,那一定是你這個婊子鼓捣的!狐狸精!我告诉你他犯了什么罪!他犯了通奸罪!那個奸妇就是你!”黑衣女人手指着燕子的鼻尖。燕子恍然大悟:“你别血口喷人!我跟你丈夫沒关系。”“你现在当然不承认了!因为他用命换来的钱,都进了你的腰包了!你這個贱货!你把我丈夫的钱還给我!”“我跟你丈夫沒关系!我也沒拿你丈夫的任何东西!”“哼!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可我有证据!你跟他坐同一架飞机去的斐济!跟他住同一家旅馆!我女儿就是证人!她见過你!你這個不要脸的婊子!你把我丈夫的钱還给我!”“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你丈夫真的沒关系!你再不出去,我叫保安了!”燕子抬手指向门外。

  “想让我走?那容易,你把我丈夫的钱還给我,我就走!你要不给,我就……”黑衣女人眼中闪過一丝寒光。燕子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你想干嗎?我沒拿過你丈夫的钱!你出去!不然我打电话报警了!”燕子转身向着门边的对讲电话。那女人尖叫一声,举起手中的纸袋子……“燕子小心!”

  门外突然闪入一個瘦高的身影,一掌击在黑衣女人的后背。女人“啊”地飞了出去,四脚着地跌在客厅正中央,纸袋子脱手而出。墙角“哗啦”一声,紧接着一串嗞嗞啦啦的声音。纸带顷刻间化成一团冒着泡的黑炭,空气中随即飘满了刺鼻的酸味。燕子顿时醒悟:纸带裡是一瓶浓硫酸,几乎就泼在自己脸上。

  墙角仍在嗞嗞作响。燕子双腿发软,忙伸手扶住墙。再看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正一招擒拿,把黑衣女人牢牢按在地板上。矫健的身躯。高翔。燕子的心脏狂跳,掀起满腹的酸甜苦辣。黑衣女人歇斯底裡地尖声咒骂。高翔大吼一声:“闭嘴!”晴天霹雳。整個房间为之一振。黑衣女人不再吭声,只一個劲儿喘着粗气。燕子关上大门,转身靠在门上。待心情稍稍平静,她对高翔說:“放开她吧。”高翔松了手,黑衣女人要从地上爬起来,高翔厉声道:“老实点儿!别动!”那女人浑身一抖,又坐回地板上。燕子仰头深吸一口气,說道:“我和你爱人的确坐的同一架飞机,但那时他并不认识我。我也不算认识他。我只不過在完成一個任务。那個任务就是跟踪调查他。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老公的单位发现他有贪污巨款的嫌疑,所以雇用我們公司对他进行调查。”

  那女人狠狠盯着燕子。“我在斐济跟你老公聊過天,也跟你女儿玩過沙子,但除此之外,我沒和你们家人干過任何其他事情。你老公的嘴很严,并沒向我透露太多的信息。他就只告诉我,他公司有個领导也要到斐济去,他们会见面。就這么多。不過后来我对他电脑的硬盘做了复制,有价值的证据都在那裡面。”“你說的是真的?”那女人半信半疑。燕子并沒立刻回答。她快走几步抓過自己的皮包,取出名片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黑衣女子:“這是我的名片,你看清楚了。我的职位,是初级调查师。”

  “那個狐狸精,又是谁?”“那我就不知道了,”燕子耸耸肩,“从斐济回到北京,我就沒再参与過這個项目。”“你骗我!”黑衣女人霍地站起身来。高翔一把扭住她的胳膊。

  “你别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就是你勾引了我丈夫!你想让他帮你贪污,然后你们俩好远走高飞!你這种贱女人我见多了!不要脸!喜歡别人的钱,喜歡别人的男人!”“住口!”高翔厉声說。燕子咬住嘴唇。

  泪水已猝不及防。燕子抹了一把眼泪,高声說:“你說的沒错,我喜歡钱,我也喜歡别人的老公!”燕子从茶几上抄起一個相框,举到黑衣女人眼前:“看!這是我老公!他一年能挣一百万美金!”

  燕子丢下相框,又抬手指着高翔:“你再看看他!他曾经是我的心上人!八年前,他跟别人结了婚,八年了,我沒有一天不想起他!我到底是缺钱,還是缺别人的老公?我为什么非要勾引你的丈夫?”燕子的头嗡嗡作响,浑身上下却无比轻松,好像插上了翅膀。

  她惊讶地发现,他的名字,竟然就是她的理想:燕子,高翔。高翔愣在原地,茫然地注视着燕子。双眼蒙着一层雾。黑衣女人趁机从高翔手中挣脱出来。高翔猛然一惊,一個箭步抓住那女人的胳膊:“你這是故意伤害未遂!走,跟我上派出所!”那女人立刻浑身瘫软,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求求你!别把我送到那儿去!我男人已经死了,我要是再进去了,我女儿怎么办?我求求你了!”

  燕子向高翔点点头。高翔松开手,那女人瘫坐在地板上。

  燕子由她哭了一阵,把面巾纸盒扔到她面前:“别哭了。說吧,你怎么会找上我了?”

  那女人抽出几张纸擤了擤鼻涕,哽咽着說:“我老公這個人啊,他真的是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一丁点儿的坏事都不敢干的。你见過你是知道的,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去贪污了呢?我收拾他的东西,找到一個密碼箱。我撬开一看,心裡就全明白了。那箱子裡有一封信,那是留给我的。信裡說他知道他对不起我和女儿,他也知道他鬼迷心窍了,可事已至此,他只能走到底。他說他离开我們娘俩,也不都是为了那個女的,他也为了能让我們過上好日子,狗屁!”黑衣女人猛喘了几下子,继续說下去:“他說他有一大笔钱,他說他到了地方就给我們寄钱来,還說女儿以后可以出国读书,說让我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嫁了,再生几個孩子,我們一家他都包了。

  他這個沒良心的,他這是准备好了要跑啊!”黑衣女人呜呜哭了几声,继续說:“我找了個私人侦探,让他查那狐狸精是谁,他管我要了三万,后来就把你给查出来了,說你们一起去的斐济。他给我你的照片,我给我女儿看了,她也說的确见過你。后来他给我出主意,让我去跟我老公同事打听打听,他到底贪污了多少,有沒有同伙。我去一打听,都說沒听說有同伙,就他一個人干的,還說贪污了好几千万,一分钱都沒找回来。那侦探就断定钱都在你手裡,他出主意說要绑架你,然后逼你把钱交出来。他說你拿的也是贪污的钱,肯定不敢报警。我就又给了他两万,還答应他钱一到手,就跟他三七分成。可沒想到,他们计划了好几次都沒成功,后来又說你不在北京了,我就让他们退钱,可他不退,他說你又回来了,說马上就动手。可昨天夜裡突然又给我打电话,說你路子野,有后台,他们不敢动手了,钱也不還给我。我……我就从学校拿了那玩意儿,我本来沒想真的泼你的,就是吓唬吓唬你……呜……”黑衣女人又哭起来。

  燕子打开大门:“走吧!”那女人吃惊地抬起头。燕子又說了一遍:“走吧!快点走,以后别再干這种傻事了,想想你女儿。”黑衣女人半信半疑地站起身,偷看一眼高翔。“走!”高翔吼了一声。那女人拔腿跑出大门去。燕子关上大门,转身靠在门上。高翔已然就在她面前,一把把她死死地搂在怀裡。顷刻之间,高翔胸前的衬衫湿透了。燕子好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渐渐融化在高翔炙热的怀抱裡。一块全世界最甜美的冰。高翔则是全世界最贪婪的孩子。他用滚烫的唇,吮吸着冰上融化的每一滴水。滚烫的舌尖,从耳垂顺脖颈,一直滑向胸口。她仍像当年,如冰雪一般纯洁。燕子用最后一丝力气,搂住高翔的头,在他耳边轻声說:“你怎么让我等了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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