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不存在的死刑犯
沒等他反应過来,我一個箭步窜到后厨,提着一把大菜刀就冲了出来。
原本老马喝了点酒,发懵,但看到我手中的菜刀,顿时俩眼珠子瞪的就跟灯泡一样,转头就跑,還大声說:“哎呀兄弟,咋回事啊!咋回事啊!有话好好說啊!”
“我說你妈!去地狱裡跟你祖宗十八代說去啊!”我举着菜刀,眼睛血红一片,追着老马,从劳动路一直追到八一路,路上行人都吓呆了。可能這途中有人报了警,在八一路上,闻讯赶来的警察把我摁在了地上。
老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气的时候,還不忘跟民警交代:“诶,我可.可.可沒惹他啊.”
佛說:“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我們欲求世界息下干戈,就要从我們自己的慈悲心开始。马屠户這么狠心,我对他怎会有慈悲之心?
坐在警车上,我恶狠狠的盯着老马,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老马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還留了一脸络腮胡,愣是不敢跟我对视。
警察說:“多大仇多大怨?至于嗎?有什么事到了警局再說。”
到了警局,处理了一系列事情,老马录了口供放了回去,我不配合工作,所以還一直沒结束,最后說我故意伤人,拘留十五天,罚款两千。
三舅赶来交了罚款,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闷声不吭的掉眼泪,谁跟我說话,我都不想理。
刘德华唱過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都說男儿有泪不轻弹,那真是未到伤心时啊。换個人,站在我的立场上,也绝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看守所裡,我大脑中充斥着各种画面。凌晨三点半,柴狗敲响了屠户老马家的门,随后老马杀了它,扒了它的皮,炖了它的肉。再随后的三点四十分,原本睡觉平静的我哥,就传来了香甜的呼噜声。
我终于知道我哥注定凌晨四点要死去,为什么却毫发无伤的躲過了這一劫。
因为這條柴狗,完全听懂了我的话!
我从头到尾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個字,它全部听懂了!
它当初咬烂我的衣服,是在救我的命。它凌晨三点半跑到屠户家裡送死,是在救我哥的命!因为老郑說過,我将会失去一個救過我性命的朋友。
我只记起我哥小时候把我从池塘裡捞出来,但并未铭记前几日這條柴狗所咬烂我的衣服,救下我一命的事!
也就是說,這柴狗听得懂我的话,最后临分别时,它眼中噙泪,其实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打算。
這條柴狗肯定通灵,它肯定知道我哥的死期就在凌晨四点。
为什么柴狗傍晚消失,却在凌晨三点半,敲响了屠户家的门?因为它也怕死,它也想多活几個小时。可它在怕死的情况下,依然送死,選擇用它的命来救下我哥的命,這是何等的勇气和恩情?
它在报答我对它的救命之恩,当初若不是我伸出援手,可能它早已死在马路牙子上,但我真的不敢想象,一條柴狗竟会做出如此令我震撼之事。
昨晚我還买了两個馒头去找它,当时就看不到它了,原因正是因为它早已决定要以身赴死,来拯救我哥的性命,所以离开了小巷。而我還天真的以为它被城管带走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小时候我父亲曾经教育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今這個尔虞我诈的社会,我很少见到這种涌泉相报的人。
直至今日,我发现有些人甚至连這只狗都比不上!
它努力救下我的命,又在最后关头毅然選擇结束自己的生命来拯救我哥,我真的难以感悟它的境界,都說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這话,真的不假!
“诶,哥们,咋跟個娘们似的哭哭啼啼啊?”我這一间看守所裡,還关着另外一個人,這人头发略长,他坐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我沒吭声,他又說:“大老爷们哭成這样,真丢人。”
我爆吼一声:“要是有人为了救你,为了救你的亲人而選擇自己死去,你他妈会不会掉眼泪?”
他被我吼傻了,說:“嗯,老兄,我理解你,节哀吧。”
后来我俩聊了很久,我這才知道,這家伙是個死刑犯啊。虽然還沒彻底判刑,但他所做的事,足以枪毙一百回了。
他在村裡的古井中下药,毒鼠强,喝死了全村一百零七口人,我听了他的话,都不由自主的往后列身子,這家伙太冷血了吧?
我也跟他讲了這條柴狗的故事,原本我以为他肯定不信,因为狗虽然很聪明,但绝对到不了可以听懂人话的程度,沒想到,這家伙還真信。
他不但信我,還反過来跟我讲了一個故事。
他說:“我們那村子啊,叫黑蛇村,民风淳朴,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村裡人敬老爱幼生活和谐。虽然這村子处在偏僻的山区,但大家伙自给自足,倒也生活的很愉快,可突然有一天,有一個外来人跑到我們這村子,說要开工厂做生意,让我們人人都买得起大彩电,买得起小轿车。你也知道的,村裡人一听這话,那還了得,肯定跟着干啊。”
我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村裡人才知道,那個生意人是卖冥币的,他姥姥的,這可够晦气的,不過還别說,這家伙出手大方啊,他就在村子裡建了一個小工厂,工资待遇特别好,村裡人也慢慢发财了。但是都說天上不会掉馅饼啊,后来我发现村裡人慢慢都不对劲了。”
我忍不住又问:“怎么不对劲?”
“原本很精神的村民,個個都变的懒惰了起来,不管睡多早,起床就是黑眼圈,而且還总是疲惫,天天都累得不行啊。”
一听這话,我一個激灵,這不就是跟我哥的症状一模一样嗎?我哥前两天不就是黑眼圈很重,還一直发困嗎?
难道全村人都被下了诅咒?我转念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因为一旦印過冥币,每個人都会背负一個诅咒,也可以称之为劫难。
村裡人很有可能被那個生意人诱骗,导致全村男女老少都背上了诅咒。
他继续說:“后来我找那個家伙理论,他直接抽了我一巴掌,這一巴掌啊,倒是让我发现,他的左手竟然有六根手指。”
六根手指?!印冥币的商人?!
我震惊道:“他长什么样?”我觉得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借走我們祖师爷之气的人,是他让我們這些印過冥币的人背负了更强的诅咒,让我們遇到了种种诡异之事,因为祖师爷的气被他借走,祖师爷就算是想保佑我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這死刑犯沒告诉我那商人长什么样,而是說:“我回到家经過一番仔细调查,才知道他在收魂。他祖上是白莲教的,到他這一辈仍然会邪术,可以收摄别人的魂魄,让别人慢慢的死去,沒有一点痛苦。我一怒之下毒死全村107口人。”
“啊?他是来害你们村民的。你得知他阴谋之后,不但沒帮助村民,反而直接将村民彻底毒死,這不太好吧?”我也不能骂他是個傻缺啊,只能說這么做不太好。
他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中,桀桀冷笑,說:“我沒有杀他们,我是在救他们。”
這家伙太诡异了,我不想跟他多說一個字,此刻就蜷缩在角落裡默不作声。而他像是睡着了,坐在另外一個黑暗的角落裡,一言不发。
我正思索如何過夜,忽然看守所的铁门打开,三舅来了!他依然披着大风衣,梳着大背头,跟周润发似的。
“舅,你咋来了?”
“哎,别說了,我给你保释了,這能是人待的地嗎?赶紧走吧。”狱警打开牢门,三舅带着我离去,我往牢房裡看了一眼,似乎觉得那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中,正对着我笑。
往外走的时候,我跟狱警說:“诶,跟你们反应個事啊,跟我关在一起的那個死刑犯,赶紧早早判刑枪毙吧,毒死全村一百零七口人,這种人還留着他干什么啊?”
狱警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說:“跟你关在一起的那個死刑犯?你這小子才被关了半天,就被关傻,关出幻觉了?那牢房裡就你自己,是你舅特意给你弄的vip牢房,懂嗎?”
我去,這年头真能赶潮流啊,牢房都有vip间了。
回头朝着身后看去,我总觉得像是有人在跟着我,我用力的摇摇头,心想:“难不成,刚才确实是我的幻觉?是因为我太思念那只柴狗,又或者是太想追踪到‘六指阎罗’找他报仇,所以大脑紊乱,产生了幻觉?”
又或者是我最近精神不太好,很多事情都是出自我的幻觉?
就拿那天晚上,卫生间裡的水龙头一会拧开一会关闭来說,肯定是沒人进来,但水龙头竟然会自己拧开,自己关闭,這对劲嗎?排除鬼魂作祟之外,难道說:我确实是一個神经病,這真是我自己的一场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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