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得与失
而李天养也并沒有丝毫不甘愿的味道，虽然他面对李德的要求的时候，脸上表情更多点事苦恼和为难，但实际上他心裡清楚，自己父亲所找他讨要的，只是洪门多年前的研发积累了，就算交给自己父亲，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
這也算是当初李德主动退让，将自己打拼、奋斗多年的琼州海域地盘拱手让给洪门的回报吧！
甚至李天养内心裡，還有几分小窃喜，自己這個父亲在吕宋待的時間太长了，实在是有些耳目不通，孤陋寡闻了，不知道自己這個儿子团队，如今都已经能够自己制造出“杨帆式”战船、以及各式威力强大的火炮了。
“杨帆式”战船，如今已是洪门的招牌战舰，整個远东海域，除了几家西方洋人有這种独特构造的战船以外，也就只有洪门麾下洪堂，装备了這些坚固的西洋船。
包括大明朝官方在内，绝大多数的东方人都以为洪门這些海船，是不知道通過什么渠道从西洋人手中采购的，却从来沒有想過洪门一块能够生产出這样都战船了。
也就只有那几個西方国家的人明白，洪门這是突破了他们欧洲人封锁西方先进海洋技术和造船技术，自己仿造出来的。
当然，在明面上，因为洪门批量组装战船到洪堂舰队当中，使得其他东方对手纷纷挥舞着真金白银找上西方人，想要采购西方的战船。
西方人精明得很，嘴上他们依然很肯定地坚持了這么些年来对于东方各個势力的答复：他们西方的海船，是不会出售给其他国家的。
与此同时，他们也否认了自己国家出售战船给洪门的事实，但是他们在语气上却再也沒有了以前那样斩钉截铁一样的断然态度，让各方势力前来搭线的使者，从中感觉到他们的变化。
西方人考量問題，绝大多数時間都是从商业角度来看待的，当洪门能够自己建造相当于西方二级战列舰的战船以后，他们就明白事情已经出现了转变。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当洪门开始批量地建造仿西式战船，并以此建立起水师舰队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们千方百计想要保存的秘密被东方人知道了。
早晚有一天，洪门所建造的“杨帆式”战船会流落到东方各国去，从此以后仿造西式战船的技术就会随之流出，到时候這些现在苦苦巴求的使者们，便回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倒不如趁着现在技术還保密的时候，大家在回绝的时候，還能看看這些团队能够出到多高的价值，若真的因此能达到己方心理预期的话，那他们也同样不是不能出售的。
而這其中，尤以即将失去倭国贸易渠道的荷兰红毛夷为最。
因此，李德所得到的情报中，關於洪门所入列的“杨帆式”战船，不仅数量上与洪门实际数量优极大差距，同时還以为這是李天养他们与其他关系交好的西方人手裡采买的。
至于火炮、火枪，那更是连外界都沒有人知道的事情，更别說李德這個远在千裡之外的父亲了。
不是李天养有心瞒着自己的父亲，血浓于水這份亲情维系着彼此肉体上的关系，李天养相信李德這個父亲绝不会有要谋害儿子的意思，而是李天养深知，這些研发出来的东西，都是他们洪门整個团体所拥有的，他李天养沒有权利去损公肥私。
香水、香皂等商业产品配方，李天养拿出来时，心裡真的有些勉强，不過這些东西就算流传出去了，他父亲李德所属的狂鲨帮毕竟远在吕宋，其对象自然是南洋的商人、西洋人，而他们洪门则更多是面向幅员辽阔的大明朝。
商品内部消化都够他们洪门齐心堂忙活几年、数十年的，而后還会有倭国、朝鲜等市场，真要等狂鲨和洪门变成商业对手，那差不多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還有沒有狂鲨、洪门都是個問題。
四五天父子三人的生活，让李德在自以为了解了洪门发展的同时，也让李天养对于狂鲨在吕宋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对于李德他们把重心转向农庄，变成地主，這是李天养将李德他们支使到吕宋群岛去时，所希望看到的。
哪怕如今已然有人会把海寇的标签贴在他们洪门身上，可实际上李天养从来都对海贼這個行当无爱，甚至于一开始踏足這個行业，他就是想要改变這個混乱不堪的大明海疆。
李德作为李天养的父亲，他们洪门中坚也有不少亲人在狂鲨帮中生活，若是李德一直干着杀人越货的事情，李天养也拿他沒有办法。
這個时代三纲五常的伦理深入人心，就算是在洪门内部，受李天养影响十几年的同伴，也依然对這些东西有着莫大顾忌。
因此当时李天养向李德他们提出的建言，为他们制定的计划等等，都是以农业开垦为目标的，就是希望能寄此改变他们父亲的行事做派。
而且李天养也有私心，好歹這一世李德這個便宜父亲从来沒有亏待過他這個儿子，人心从来都是肉长的，李天养也不例外，虽然早熟可也早将李德视做了自己的亲人，更是希望他能够過得更好，更幸福。
以李德的性格，想要早早退休做一個富家翁，被李天养照顾，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說李德本身依然還算健壮的身体，光是李天养這個儿子過于优秀，让自己這個父亲显得有些无能的這种对比，也不是生性要强的李德所愿意接受的。
因此，反倒是让李德自己出去继续打拼他都事业，让他取得自以为能够在李天养面前抬起胸膛，充满底气地履行他作为父亲的威严，那才是李德所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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