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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理家

作者:天光映云影
全本名门纪事!

  大太太向来在内院第二进正房的厅堂中理事,前面便是老爷会客的正堂,两边回廊有门分隔内外,這样外边有什么事大太太也可以尽快知道。

  如今二太太端坐在正座上,淡淡的听着下人仆妇回事,是不是问上两句,斟酌一下再作吩咐。

  二太太向来在府裡不言不语,那些婆子们仗着自己是府裡的老人,也并不把她当一回事。见她說话细声细气、斯斯文文,便道她性子绵软,好拿捏,不由起了轻慢之心。

  直到一個管器皿的报损,数量上弄错了,却和另一個人耍花枪相互推诿责任,被二太太三言两语分辨清楚,两個人都以沒有尽到责任,被打了二十板子,大家這才惊觉,原来二太太并不好糊弄。

  旁边坐着三位姑娘,王徵对此类俗物甚是看不上眼,她母亲又再三叮嘱让她少說多看,只好无趣的坐着;皓宁性子跳脱,不耐烦听這些婆子絮絮叨叨說鸡毛蒜皮的小事,越坐越困,竟打起了哈欠;涵因则不欲多言,只暗暗观察這些仆妇下人的行止。

  一時間厅堂裡只听见二太太质问的声音,那花园管事婆子王福家的头上也渐渐冒了汗,她小心翼翼的观察者二太太的神色“虽然旧例如此,但這些日子长安雨水不足,园子裡得花木多有干渴枯死的,便要重新买了苗子种植,故而花费就多了些。還有铭少爷带回来得西域马,前日拉到园子裡让姑娘们赏看,竟不知怎么脱了缰绳,踏坏了一池子老爷从洛阳移来的牡丹,還有一畦新栽的花苗。”

  王福家的扯上皓铭,显然是想要给二太太难堪,甚至是一种挑衅。

  二太太却并不着恼,只是拿過旧账册子,翻了翻說道:“便是這样,除外這两样,你报的银两比去年也高了一半,而管园子上报的苗木数目却跟去年差不多。”說着,把新的账册往地上一扔:“我看你是糊涂了,你自己回去从新算過,若是還算不清楚,我就另派人帮你细算算。”

  王福家的脸上一僵,捡了账册,行了礼灰溜溜的走了。

  二太太却并不想把此事揭過,问道:“管苗木的是谁?”

  “是奴婢们。”一溜出来五個身穿灰色、褐色粗布的婆子,行了礼,躬身站在一边。

  “你们几個谁是头?”

  “我們几個只被分派照看园中的花木,记下枯败的草木,上报王福家的,并沒有头的。”站在前面的一個婆子答道。

  “怎么称呼?”二太太问道。

  “太太,我是许旺家的。”那婆子回道

  “嗯,既這样,你便作個头吧。你把园子均分成几块,交個她们几個,各人负责自己的一块,你只负责记下她们各自草木枯败的情况,若有特殊缘由便注明出来。若是大家都差不多那有可能是天气的缘故,若是其中一個总比其他人耗损多,那必然就是她照顾不经心的缘故了,那我便罚她一個。若是损耗比别人少些,那我也会奖赏。但若你失察或是帮她们隐瞒不报,被我发现了,那罚得就是你。你们可听明白了?”

  许旺家听了這個并沒有当即答应,而是打眼看着其他的管事婆子。

  二太太知道她心有顾及,冷笑着說:“你若不愿意,我就另找别人。”

  许旺家的一听這话,把牙一咬,应到:“是,多谢太太抬举,老奴一定不让太太失望。”

  后面的人显然老实了很多,二太太把事情处理完了,已经到了晌午,几個人到偏厅用了饭。

  思雨這几日见涵因跟着二太太理家,忽的积极起来,主动跟着忙前跑后,态度也恭谨了许多,众人皆诧异。此时伺候涵因用饭,布菜、递手巾极其伶俐,让涵因一阵诧异,之前還以为是個只会撒娇拔尖的小丫头,竟是小看了她,手脚干练不下祈月、侍候周全不让慕云。涵因知道她定有图谋,不過這位大佛向来看不上自己的小庙,她也巴不得赶紧請走,干脆由她。

  吃過饭,二太太难得兴致好,便跟几個姑娘提议去花园裡面逛逛,顺便消散消散。皓宁早坐得闷了,因大太太严肃交代让她好好学习理家,才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呆着,见二太太提出来,马上附议。王徵和涵因也坐得乏了。

  日头正烈,但花园中树木葱郁,挡住了阳光,时不时的从湖上刮来一两阵凉风,倒是比闷在屋子裡面凉爽。几個人行至一水榭,便觉凉风习习,甚是舒服,便不再走,让人拿垫子铺了坐下。二太太便遣了自己的丫鬟去厨房取在井水裡镇着的瓜果。

  夏日的天气如同妇人的心思,时阴时晴,转眼之间,云积了上来将日头挡住。众人正道:“可算凉快些了。”云却乌压压的盖住了天幕,豆大的雨点子就打了下来,那水榭在湖面之上,四处透风,风便挟着雨灌了进来,把众人的衣服都潲湿了,大家避无可避,只好那袖子稍微挡一挡,在外面一圈的人都湿透了。

  思雨却并不慌张,从随身带得匣子中拿出一把精巧的小伞,那是缀锦阁做的折叠伞,展开了递给涵因,說道:“姑娘挡一挡吧。”

  涵因笑道:“我看這雨一时也停不了,你先送二舅母回去把。”

  二太太忙推辞:“难为你這丫头想得周全,你身子弱,你就先回去把。”

  “哪就弱到這個地步了,何况慕云见我沒回去,必然会来接我的,大舅母已然病了,若是二舅母淋了雨再病了,府裡岂不是沒有人理事了,难不成還要劳动老太太么。”转头吩咐思雨:“二舅母的丫头都不在身边,你送二舅母回去,路上要仔细,别让二舅母滑到了。”

  二太太听了便不再推辞,让思雨撑着伞回去了。

  又過了一会,各院子的丫头们见下雨主子都未归,也都打着伞寻来了。

  涵因见来接自己的果然是慕云,笑着說“走吧。”

  慕云沒有见到思雨,不自觉的皱皱眉,终究沒问什么。

  涵因一回到院子,祈月早准备好了热水,服侍涵因洗浴。

  “您就這么由着她!我就知道她突然变了個人似的,肯定有鬼。”祈月一边帮她擦着身,一边忍不住抱怨起来。

  “這岂不正好。”浸在舒服的热水中,涵因长舒了一口气:“何必挡了人家的路。”

  祈月不屑的哼了一声:“就算巴结上了二太太又怎么样呢。等大太太病好了,二太太還不是要把大权交回去。况且三少爷身边的人有哪個是省事的,凭她能插的进去么。”

  “大太太的病便是好了,恐怕老太太也要让她调理上一年半载的了。何况二房分了家,二管家一家子少不得要跟過去。”涵因闭上眼睛,享受祈月的按摩。

  “姑娘听到风声要分家……”祈月一惊,又意识到這是在议论主人家的事,忙闭了嘴,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道,涵因微微吃痛,吸了一口气。

  祈月忙告罪:“姑娘恕罪,我沒轻沒重弄疼了姑娘。”

  “并沒有听說什么,我只是想早晚会分家的。”涵因的笑容让祈月看不透,但她马上又收住了笑,感慨道:“只是今后不知哪個有福的,得了你们两個去。”

  祈月知道涵因說的是她和慕云,啐了一口,道:“姑娘如今也不正经起来。”

  “我這也是为你们俩打算,趁着我還在這裡,能替你们主张,你们若是有什么打算,趁早說与我。真要到那时候,真要听别人摆布了”涵因笑着望着她。

  “能有什么打算,便是姑娘离开這裡,我和慕云也是要跟着的。更何况姑娘說不定回郑家兜一圈子便又回来了。”祈月并沒有察觉涵因探询的目光,一边打趣涵因,一边转過头去给涵因抹香皂。

  “這种事情谁又說的好呢。”涵因笑笑:“若是我們回到荥阳,怕是日子也不過比普通百姓略好些。”

  “慕云是家生子,可惜有個哥哥不争气,成日家喝酒赌钱,把爹娘气死了,后来终于坏了差事,被赶了出去;我是外面买进来的,爹娘早就不知去向了。虽然我俩一個是老太太调教的,一個是原来伺候在太太身边的,在這府裡却无人可依,在外面也沒有家人帮衬。說句话不怕姑娘恼,若不是我們两個這种情形,也不会被指派到姑娘身边。姑娘就是我們的依靠,我和慕云早就打算好了,姑娘便是走,老太太也会让人跟過去服侍的,到时候我們定是要跟着過去的。再說了,吃不上饭,我和慕云就跟着姑娘做些脂粉、胰子,說不定成了巨富呢,听說当年缀锦阁就是這么发家的。”

  涵因很欣赏祈月這种直率的态度,這個世界上沒有不为自己着想的人,涵因也相信人和人之间有真情,但仅仅有真情是不够的,只有利益一致,情分才能长久,她的目光透過蒸腾缭绕的水汽投到祈月身上,有种說不出的温和,笑容也褪去了刚刚那种难以捉摸的味道,变得自然而亲切,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心。”

  思雨過了好一阵子才回到院子。浑身*的,准备洗澡,刚想从炉子上端些热水,却被凝霜拦了下来。思雨正被衣服糊得难受,皱眉說道:“为什么不让我用。”

  凝霜說道:“姑娘刚洗完,慕云姐姐和祈月姐姐刚刚也淋湿了,正要洗呢,你再等会。”

  思雨刚得了二太太的夸奖,想着自己老娘悄悄告诉自己的话,正在得意,根本不把祈月和慕云放在眼裡,說道:“我当是谁呢,要是她们恼了,就让她们来找我。”

  凝霜憋得脸通红,却還是不肯让她拿走。

  思雨见平日裡从来不敢跟自己顶撞的凝霜,现在却跟她较上劲来,心裡气恼,骂道:“同样是奴才,谁又比谁高贵些!我便是拿走了又怎么样,凭什么让我看她们的脸色!”

  乘风却突然挑了门帘进来,冷不防来了一句:“谁能把你怎么样啊,你是攀高枝走了,自然不用看谁的脸色,不過我們這些人還得看人家脸色活着呢。什么时候有這样的巧宗,千万告诉告诉妹妹,让妹妹也少看两天别人的脸色。”說罢,把思雨挤到一边,拎着热水壶走了。

  思雨被噎得說不出话来,只得自己又烧了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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