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 前倨后恭 作者:鸿影长空 作者:鸿影长空 “這位小娘子,如何称呼?”听了颜玉秀刚才那番话,哪怕她穿着粗布衣裳,白知县也不敢怠慢了。 “民女颜玉秀,见過知县老爷!”玉秀毫不怯场地顺势行礼问好。 她行完礼,又脆声对管事說道,“有县老爷這句话,想来三爷能够安心了。我們兄妹被刘牙婆欺压,多亏三爷锄奸扶弱,县老爷可不要辜负三爷的這番苦心啊。谁不知在江南,靖王爷爱民如子,他的治下,肯定都是为民做主的好父母呢。” 最后一句话,玉秀总算带了一丝孩子的天真,就好像她真的相信江南都是好官一样。 可這丝天真,只让白知县更感压力。 “是,是,颜小娘子說得是,下官必定不让三爷挂心。”他只能连连称是,总不能說自己往日是包庇刘牙婆的吧? 往日刘牙婆惹事时,苦主不来告,他当不知道。苦主来告了,他還是当不知道。现在,连颜玉秀這位苦主录個口供的事都省了。 靖王府的管事,惊讶地看着玉秀。 玉秀叫住衙役时,他就知道她是想出口气。想着小孩子出气嘛,可能是想上前打骂刘牙婆一顿?反正也是小事,再說她现在可算是王府贵客,他不介意成全一下,所以做出恭听支持的姿态。 原以为颜玉秀也就是有几分见识和急智,总還是個小孩子。沒想到,她竟然沒有动手,只是慢條斯理地說话施压。 那番话裡,何止是有几分见识啊?不知为何,明明是個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头,說话时的气度,竟然让他想到那些大家闺秀。 对刘牙婆来說,這番施压,可比挨打還要严重。有白知县的保证,想来刘牙婆的牙婆生意,在這临水镇是做到头了。 听到玉秀說自己是看到她兄妹被欺压才出头时,他不由好笑,小娘子给一顶接一顶地戴高帽,他明知是被利用,還真沒法反对。 不论如何,为靖王府赚了好名声,消息传回到府中,他只有好处,可沒一丝坏处。這样想来,他還真得感谢這小娘子了。 三爷点了点表示赞同玉秀的话,对白知县交代,“這位小娘子說得是,白知县,你要秉公啊!” 刘牙婆到此时,回過味来了。 她顾不上面子,扑到了三爷脚下,双手拉住了三爷的裤脚开始哭求,“三爷,民妇有眼不识泰山啊!民妇不是有意冒犯的,求您大人大量,饶了我這有眼无珠的老婆子吧!” 她說得可怜,声音也很可怜。 可惜,所谓楚楚可怜,也先得楚楚,才能让人可怜啊。 三爷看到她那张比男人還像男人的老脸,就先丢了一半同情心。 再一看她老脸上涕泪四溢,那粉都被冲成东一块西一块了,三爷下意识往后躲开一步,生怕她那鼻涕沾到身上。 刘牙婆還想跟着跪走過去,县太爷生怕惹得三爷更不快,对班头使了個眼色。 那班头会意,几步上前,一手捂住了刘牙婆的嘴,一手扭起她胳膊,硬生生就拖离了三尺远。 “三爷,下官先把這恶妇带回县衙,详细审问。” “唔。”三爷摆摆手,示意快带走。 那班头找东西把刘牙婆的嘴一塞,拖着就走了。 县太爷看人离开了,松了口气,又走近三爷继续赔不是,“三爷,对不住,都是下官疏忽,才让治下有這种恶妇,還劳您老费神,都是下官糊涂。” 三爷指了指玉秀,“白知县,苦主在那呢。” 白知县又看向颜玉秀,犹豫着要不要赔礼,让他一個七品知县,向一個幼龄毛丫头赔礼,好像有点拉不下面子。 颜玉秀当然不会让白知县丢這种脸,民不与官斗,就算她不是临水镇人,但何必惹這种人呢? 她接着三爷的话說道,“县老爷以前也肯定是不知道的,不然怎么会容忍這种恶人。這恶妇也不知是受人挑唆,還是如何,民女刚进城就疯了一样追着我們。還好有惊无险,還让民女遇上了三爷這样的贵人。” 白知县对颜玉秀的這话很满意,不让自己赔礼就行,也顺着她的话称是,又邀請三爷去喝杯酒。 靖王府這管事归心似箭,哪有心思吃他這杯酒,只說身负重任得快些回城,改日再赴约。 白知县失了這個结交靖王府人的机会,暗暗失望,到底不敢勉强,只好告辞回去了。 那管事又請颜玉秀跟自己到了落脚的客栈。 刚才跟玉栋去找人的小厮,已经带着玉栋找到了玉淑和玉梁,還很懂事地請大夫给玉栋看了伤。 玉栋被刘牙婆的随从那一摔一踢,幸好沒伤到骨头,那大夫给开了跌打损伤的药,又用药油把玉栋身上的淤伤给揉开了。 小厮让客栈的人给玉栋煎药喝了,又叫了吃食,让他们兄妹三個吃。 可玉栋三個担心玉秀,哪裡吃得下啊,就算是年幼的玉梁,也眼巴巴地看着客栈大门,直到看到玉秀走进门,他欢呼一声,跳起来就跑到玉秀身边,紧紧拉住了大姐的手。 玉淑刚才看到玉栋狼狈的样子,生怕玉秀也受伤了,走過来绕着玉秀不住打量。 玉栋看到玉秀进门,松了口气。 “我沒事。”玉秀对一脸担心的玉淑說道,又拉住了玉梁的手,“沒事,现在沒事了,姐在這呢。” “大姐,還好你沒事,哥刚才回来,都有血了。”玉梁哇一声哭了出来。 刚才他一直沒哭,现在這放声大哭,倒把玉栋三個吓了一跳。 玉秀连忙搂着安慰,最后,听到玉梁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原来是饿了. 玉梁摸摸肚子,有点不好意思。 叫来顺的小厮连忙走過来,“這位小公子,快点吃饭吧。” 玉梁第一次被人称为小公子,還沒明白過来是跟自己說话,直到玉秀推了推他,他才红着脸低声应了一声,坐到桌边吃起来。 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