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番外之璐姐儿归来 作者:油灯 名门正妻 番外之璐姐儿归来 “我可怜的璐姐儿……”看到整整四年多沒有见面的女儿,柳月卿叫了一声就把璐姐儿紧紧地搂进怀裡,怎么都舍不得松手了。 “娘亲”虽然经過四年的磨砺,心性已经大不一样,但母亲的溢于言表的关心和不舍還是让璐姐儿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她就像小的时候一样,靠在柳月卿的怀裡,感受着从柳月卿身上传来的暖意。 “你黑了,瘦了,還……”柳月卿看着璐姐儿带着僧帽,穿着缁衣的样子,心疼得都皱成了一团,她轻轻地抚摸着璐姐儿的脸,心疼中带着愤怒的道:“不是說只要让你修行三年嗎?怎么一去就是四年多?還有,怎么到现在了,還让你這副打扮?還不让你蓄发還俗?难道你受了這么多年的苦,還不能让他们满意嗎?” “母亲,我很好”璐姐儿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着与以前完全不一样的风光霁月,這四年多,她跟着静言师太走遍了大江南北,這一次,她不是安国侯府的贵女,只是一個小小的比丘尼,不一样的身份让她见识了人间的冷暖,也让她看到了更广阔的天空,再回首时,她蓦然发现,以前的那個自己是何等的愚昧和目光短浅,只看得到眼前的那么一点点蝇头小利,只一点点不满意和挫折就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一样,不過……只守着小小的一块天空,又有几個人能够看得远呢?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一定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柳月卿松开女儿,沒有再紧紧的抱着她,但還是舍不得放开她,改该握着她的手,道:“你瘦了好多,比刚刚离开京都的时候整整瘦了两圈,人也黑了,一定是风吹日晒才变成现在這個样子的……” 柳月卿說着說着又有些哽咽,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从生下来就让她捧在手心裡长得的女儿,变成了现在這样子,她的心都是疼的。 “我真的很好”璐姐儿笑着拍拍柳月卿的手,真诚地道:“看起来黑瘦了一些,可是我的身体和以前安全不一样了,這四年来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就算是让我在府裡走上两圈都不会气喘的。” 听了女儿的话,柳月卿不但沒有感到安慰放心,反而更伤心了——她的女儿居然已经粗野到了如此的地步,她能不伤心嗎? “好了,你也不要只会哭,人回来就好了。”一旁的郭儒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耐烦柳月卿的哭哭啼啼的样子,他淡淡的看着璐姐儿,道:“回来之后好好的修身养性,收敛一下以前的坏脾气,也把這几年在外面沾染上的坏习惯改掉,别再给侯府丢脸。等過段時間,我会给你再寻摸一门合适的亲事,你再耽误下去,可真的要在侯府养一辈子了。” “女儿的事情不敢劳父亲费心,女儿早就已经過了需要父亲庇护的年纪了”走的地方越多,见過形形色色的人越多,璐姐儿就越发的看不起眼前的男人,是丈夫,却沒有半点为人夫应有的担当,是父亲,却沒有尽到为人父应尽的责任,她脸色淡淡的,语气中却带了些微的嘲讽,道:“至于女儿的未来……父亲在规划好自己未来之后,再来关心吧”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郭儒名生气地看着璐姐儿,斥道:“有你這么和父亲說话的嗎?难道這四年你還沒有学会恭顺,還不明白不听父母之言要吃多少的苦头嗎?” “女儿這四年吃得苦虽然不多,但是比起您来却是不少,所以,女儿现在已经可以自豪的說一句,就算沒有父母,家族的庇护,女儿也能活下去,不過是活得相对清苦一些而已。父亲,您敢說這样的话嗎?”璐姐儿眼神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嘲讽,她冷冷的看着郭儒名,不无嘲讽的问道:“离开了祖父祖母,脱去了安国侯府四爷這個名号之后,您還剩什么?” “不知所云”郭儒名有一丝莫名的心虚,他挥挥袖子,不再看璐姐儿,而是瞪着柳月卿,道:“你看看,這就是你养的女儿,一点世家贵女的风范都沒有” “父亲,您不用责备母亲,更沒有必要借此来掩饰您的心虚”璐姐儿站在柳月卿面前,挡住郭儒名的目光,腰挺得直直的,冷冷地道:“养育儿女不光是母亲的责任,更是您這個当父亲的人应该尽的责任,可是,您可敢毫不心虚地說一句,您尽到了当父亲的责任?您有三女两子,您說說,除了那個被您当成宝的女人生的思哥儿之外,您对哪個孩子有過一如既往的关心?” “你是在质问我嗎?”郭儒名恼羞成怒的看着璐姐儿,璐姐儿冷冽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蔑视让他既感到心虚,又觉得恼怒,不但觉得這個女儿碍眼,更觉得一旁的柳月卿沒用,连女儿都教不好。 “您說是就是吧”璐姐儿无所谓的看着郭儒名,谋杀亲夫的事情她都敢做了,质问一下亲生父亲又算得了什么? “你敢对生你养你的父亲說這样的话?你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老幼尊卑?”郭儒名气得暴跳,他真的后悔過来看璐姐儿了,早知道她是這個样子的话,他才不会過来看她,招了一肚子的气 “父亲,您有沒有想過,您的俸禄连养那個女人和思哥儿都捉襟见肘,又哪裡来的闲钱养我這個不孝女呢?母亲可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见過您的俸禄了”璐姐儿冷冷的讽刺着道:“把我养大的是母亲,是安国侯府,不是您” “你……”郭儒名气得话都說不出来了,可是璐姐儿說的却又都是事实,他只能忿忿的一甩袖子,透過璐姐儿对柳月卿冷哼道:“你好好的管管你的宝贝女儿,别刁蛮任性又心狠的性子沒有变,又再变得牙尖嘴利” “你何苦這样和他說话呢?”看着郭儒名忿忿离开的背影,柳月卿心裡并沒有什么不舍或者伤感,只是担心的看着女儿,道:“要是让人知道了,還不知道又会說些什么难听的话呢” “母亲,您就不用担心我了”璐姐儿摇摇头,而后关心的道:“我跟着师傅离京的那年弟弟成的亲,弟妹可好?对您孝顺嗎?” “你弟妹很好,也是個很孝顺的孩子,连带着宁哥儿对我也比以前亲热了很多。”說起儿媳妇,柳月卿的脸上就带了笑容,道:“你祖父给宁哥儿某了一個实缺,宁哥儿带着他们母子走马上任去了,可就算是這样,過年過节的礼物和问候都沒有缺過……听你祖父說過一次,說宁哥儿做事极认真,他的上司一再的夸奖,明年任期满了之后,一定可以升迁……希望到时候能够在京都谋一個职位。” “看来弟弟做事真的是很不错,要不然的话祖父也不会夸他了。”璐姐儿笑笑,然后道:“能不能调回京都并不重要,让弟弟在外任官也是件好事,起码能够让他多看看人情冷暖,别养得和父亲一样,都为人父,为人祖父了,還是個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公子哥。” “璐姐儿,他不管怎么說都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這么……”柳月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說了,璐姐儿对郭儒名岂止是不屑,這样的态度不好,不管怎么說,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难道我說错了嗎?他本来就是個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完完全全就被祖母给养废了……”璐姐儿撇了撇嘴,道:“還好他是嫡子,要是庶子的话,旁人一定会以为祖母故意骄纵,把他养成废人一個的。” 柳月卿看着女儿,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女儿的话,除了叹气也只剩叹气了 “母亲,顺姐儿在京都吧?”璐姐儿不想再谈關於父亲的任何事,那只会让她更加的厌恶和看不起他,她换了一個话题。 “你想做什么?”柳月卿微微一惊,而后看着璐姐儿道:“我知道你心裡现在一定恨极了顺姐儿,一定很想找她的麻烦,可是……璐姐儿,听母亲的话,不要再找她了,我們就当沒有那個人,好不好?” 再怎么笨,柳月卿现在也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怡昕不是好惹的,她在以前的皇后,现在的太后眼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有了太后的庇护,沒有几個人能够招惹她,或许有人可以把怡昕压得死死的,但那個人绝对不会是她。她也隐约知道,璐姐儿之所以被迫選擇了落发,而后再被放逐一般的跟着静言师太离开京都,怡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而她更明白,不管是她還是璐姐儿,都不是怡昕的对手。 “母亲,我不恨她”璐姐儿摇摇头,看着柳月卿,眼中一片清明,脸上满是坦然,她自然明白她落到落发,被放逐的地步多多少少都有怡昕的原因,她离开京都的时候或许是满腔的恨意,但是现在,她心裡真的是不恨不怨,甚至对怡昕還有着淡淡的感激——如果自己沒有這四年的经历,或许一辈子都会在浑浑噩噩中渡過,一辈子都会在不值得的事情中挣扎。 “那你……”柳月卿更不明白了,既然不是因为恨,那就更沒有必要和怡昕接触了吧 “我只是想见见她,我有不少的话想要和她說”璐姐儿微微一笑,道:“之后,我就能安安心心的過自己想要過的日子了” “你……”柳月卿想了又想,最后還是决定成全女儿的心思了,她轻轻地叹一口气,道:“我明天让人到齐云侯府送帖子,如果她愿意见你的话,我后天就陪你過去,如果她不愿意……”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就不去打扰她了”璐姐儿知道柳月卿在担心什么,立刻顺着她的话說了她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