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沒存在感的钱少少 作者:未知 第五十三章沒存在感的钱少少 在洪承畴這种人眼中,凡是愚笨的,拙劣的,平凡的人被人用智力欺压都是活该! 他甚至能从這些事件中品味出一丝丝的雅趣来,日后在当做谈资在与友人下棋,饮酒,或者喝茶的时候当做笑料說出来,毫无怜悯之心。 云昭就不一样了,他对這种事情更加的不在意,做過之后就会忘记,毕竟,他将来的目标就是当贼寇,贼寇如果還对這样细微的事情上心,還当個屁的贼寇。 所以,倒霉的人依旧是赖老六,他的生意或许不会受太大的影响,臭的只是名声罢了。 以后,只要有食客上门,都会用這一段故事来笑话他一下。 见赖老六欲哭无泪,云昭還是有些心软,不過,当钱多多用崇拜的目光看他的时候,他就不自觉的挺高了胸脯,带着一群人回到了秦府。 回到内宅的时候云昭忽然想起今天自己出去的目的了。 连忙叫住钱多多道:“你弟弟呢?” 钱多多道:“他跟猛叔他们去了前院。” 云昭摸索着下巴皱皱眉头:“我們明明是一路回来的,为什么我好像沒看见他?” 钱多多道:“他就跟在你身后,還帮你捡了一次手帕,一次铜钱。” 云昭疑惑的想了片刻道:“事情是有,为什么我居然不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子? 不行,你把他叫来,我仔细看看。” 钱多多翻了一個白眼敲敲桌子道:“這裡是内宅,你是人家的表少爷才能进来,我弟弟是外男能进来嗎?” 說完就扭着腰肢走了,自从她弟弟回来之后,這個丫头变得越发骄傲了。 云昭沉思了一会,发现自己确实对這個钱少少沒有什么印象,只记得那是一個瘦弱的跟豆芽菜一样的小子…… 第二天,云昭正在前院仔细的搅拌一盒子酱油,等添加了很多盐巴的酱油被搅匀之后,就小心的倒在一個抹了一层猪油铜盆裡,做完這些事情之后,云昭就搬来一把竹椅子,坐在树荫下乘凉。 长安的八月依旧热浪滚滚,天空中一丝云彩都看不见,远处的大雁搭露出半截灰了吧唧的塔身,就像平地上起来了一颗竹笋。 名声卓著的钟楼,鼓楼虽然距离秦府很远,中午的时候,云昭還是听见了钟鼓响动。 昨晚事情很多,睡得夜晚,云猛买来的调料不但要仔细的分類,還要按照分量分装好,就這一件事就让云昭忙碌到了子时。 今天還有干菜,酱料需要准备,都得云昭自己处理,所以一大早救起来了,忙碌完這些事情之后,刚刚躺在竹椅上,顷刻间,就睡過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身边嘈杂的厉害,眼睛勉强睁开一條缝,就好像看到了母亲怒气冲冲的脸,看样子,昨日裡偷拿母亲钱的事情发了。 闭着眼睛调整好笑容,這才睁开眼睛冲着母亲笑道:“您怎么来前院了?” 云娘板着脸道:“站起来,你外公有话问你。” 云昭从椅子上跳下来就看见外公正在研究他晾晒在铜盆裡的酱油。 云昭被母亲推推搡搡的来到外公身边,不等他說话,就听秦培亮道:“你来长安這才两天半,就名扬长安,殊为不易,只是,在庖厨一道上扬名,有些偏差了。” 云昭道:“沒法子,家裡穷,我想弄一点新鲜东西给家裡找一点吃食。” 秦培亮放下铜盆道:“你母亲的陪嫁不算少,怎么就沒了你的吃食?” 云昭昂首道:“姓云的从来沒有让妇人女子养活的习惯,我老祖不肯,我爹不肯,到我這裡一样不肯。” 秦培亮的老脸微红,捋捋胡须道:“钱财就是用来花用的,如若不用,岂不是失去了钱财本来的面目?” 云昭道:“我家先生尝言,远古时期的帝王城郭,不過是三裡之城,七裡之郭,现如今的城郭横跨百裡之遥,房屋殿舍密密匝匝,都是先人一手一脚干活干出来的。 如果我們這些后人,一個個都崽卖爷田不心疼,我們哪来的华服,美舍享用? 我母亲的嫁妆,不過是她一介寡妇活命立身的根本,有了這些东西即便是我父亲不在了,她也能衣食无忧,不至于衣食无着。 云氏子有手有脚,要母亲的嫁妆做什么?說不得要给母亲的嫁妆裡再丢两颗‘沒奈何’才好让她富足。” 秦培亮无奈的摇摇头,晃晃手裡的铜盆道:“就靠你晾晒的這些酱油?” 云昭咧开嘴笑道:“世上最赚钱的生意永远都是跟衣食住行有关,這是人活命的根本,所以,外孙准备从這裡入手,给家裡立一门可以养家糊口的生意。” 秦培亮皱皱眉头道:“如何做?” 话說完,秦培亮就迅速的摆摆手道:“你无需說出来。” 云昭微微一笑,朝秦培亮拱手道:“在外祖家中置办生意有辱门楣,外孙今日就搬去云氏在西安城裡的云氏店铺。” 秦培亮有些失落的摆摆手道:“也罢,云氏是云氏,秦氏是秦氏,终究是两家人,你若要搬出去,你搬出去即可,你母亲就住在家中。” 云娘连忙对父亲道:“万万不可,這只皮猴子若是独自出去了那還了得,父亲,女儿要时时看住他。” 秦培亮哼了一声,甩甩袖子走了。 见外祖父走的不见了人影,云昭叹口气道:“一個好好的读书人,怎么就想干劫夺女儿嫁妆這样的腌臜事情呢?” 云娘难为情的看看儿子道:“父亲沒有這样做。” “他這么想了! 不過,還算是有些读书人的风骨,终究沒有撕破脸皮。” 云娘叹口气道:“想要为娘嫁妆的不是父亲,而是你的三個舅舅,這秦氏园子看着大,其实装的人也多,人一多呢,就容易生纠纷。 父亲想要给你两個舅舅置办宅院,实力不济罢了,好了,我們走,這两日住在家裡,娘也是满身的不自在,去自家的地头好些,至少,娘不用下厨,不用看人脸色。” 云昭点点头算是同意母亲的话。 他从铜盆裡的剥下来一层黑褐色的软皮,举着软皮对着太阳看了一眼,就挂在绳子上,回過头对母亲道:“我們开始收拾吧,收拾好了,這东西也该晾晒好了。” “這是什么东西?” “调料包!” “要這個调料包做什么?” “煮肉,做红烧肉,做黄焖羊肉。” “你要开饭堂?谁会买這個?” “蒙古鞑子!” “啊?蒙古鞑子?” “福伯跟我要蒙古鞑子的人头才肯打开武库。” “你在這裡面放毒药了?” “以后再放,现在要卖钱!” “好,就不追究你偷钱這回事了,钱多多的弟弟钱少少给你做书童怎么样?” 云昭无奈的看着母亲道:“你现在還能记得起钱少少长什么模样嗎?” 云娘愣了一下,拍拍脑袋道:“還真是,我真的记不清楚他长得什么模样了,只是觉得這娃娃可怜。” 云昭再看了一眼跑来跑去帮他干活的钱少少再次叹口气道:“這個小子天生就是那种容易被人忘记的人。” “那么你呢?”云娘听儿子這样說,立刻来了兴趣,仔细看了儿子一眼,又仔细看過了钱少少。 云昭跨前一步道:“我是那种让人只要见了一面就难以忘怀的那种人!” “沒皮沒脸!” 云娘口裡骂着,心裡還是喜歡儿子,吧唧一声,在儿子胖脸上亲了一口,就急急忙忙的去内宅收拾东西去了。 在云氏她作威作福惯了,回到娘家当受气包才两天,她就有度日如年之感。 至于儿子要做什么调料包,随他去,反正偷钱买的调料,家裡的用得上,算不得浪费。 至于什么跟蒙古鞑子的买卖,就当這孩子胡說八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