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各怀心思
刘月琴对丈夫李玉堂說道：“老爷，戴夫人果然医术如神，這一番诊治，清儿的病看起来好多了，不過還要三個月才可能痊愈，我們不能白让人家出手帮忙吧？”說完，她给丈夫使了個眼色。
李玉堂会意，他立刻从兜裡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戴晓天說道：“戴探长，這是一万块银元的银票，不成敬意，還請务必代替夫人收下，等小女病愈之后，我們夫妻一定還要重重酬谢！”
戴晓天觉得好笑，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子穷的過头了，最近又得到了财神爷关照，這每一次的进账都是上万大洋，說出去真有些吓人！”
颜如玉却說道：“李先生，李太太，這些银票你二位先收着吧，李小姐的病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等治愈之后再說也不迟！”
刘月珍笑了笑說道：“戴夫人不必客气，您的医术我见识過了，我对您很有信心。不過退一万步来說，如果真的治不好，那也是我女儿真的命苦，不是您的医术不精。這些钱对我們来說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当作您的辛苦费，至于诊金，我們就等小女病好只好在重重酬谢，您收下吧，這样我們才能好意思請您上门诊治！”
颜如玉一看又是一個财大气粗的家庭，随即一笑。人家执意要给，自己坚持不收反倒显得矜持做做。颜如玉不是那种自命清高的人，该收什么人的钱，不该收什么人的钱，她自己心裡一清二楚。
有了這笔钱，加上前些日子丈夫在南浔破了洞房杀人案，张家和刘家所给的那些钱，应该够自己开一家专门帮穷人治病的医馆了。想到這裡，颜如玉点点头，示意丈夫收下诊金，然后夫妻二人向李玉堂夫妇告辞，坐上李家的汽车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戴晓天对妻子颜如玉說道：“娘子，从那個发疯的李小姐的喊叫中，我怎么觉得這個李家好像有什么秘密，而且好像……我预感他们家可能要出什么大事！”
颜如玉想起自己诊病的时候，在李清身上发现的那些瘀伤痕迹，本来想把這件的事情告诉丈夫，但转念一想，這涉及到一個千金小姐的名节問題，自己作为医者不应多嘴，所以她改口說道：“像李家那样的大户人家，人多事杂，多少都会有一些*和秘密，我們不要好奇，也不要多事，免得给人家招来麻烦！”
戴晓天皱着眉說道：“可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他们家会出大事？”
颜如玉以为丈夫对李家的*好奇，有些不悦的說道：“能有什么大事，我看你就是最近太闲了！”她极少对丈夫发脾气，除非戴晓天触及她做人的原则。
戴晓天见爱妻不高兴，连忙笑嘻嘻的把话题岔开，又上前說了很多的好话，這才让颜如玉消了气。只是戴晓天心裡那一丝隐隐的不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這种敏感，一半是天生的，另一半是他以前的职业生涯，在危险中磨练出来的，一向都非常准确灵验。
可是让颜如玉沒有想到的是，戴晓天的直觉确实非常准确，李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奇诡异。
送走戴晓天夫妇，刘月珍和李玉堂夫妻坐在客厅裡，两個人的脸色都阴沉的吓人，所有的下人都远远的躲开，沒有主人的召唤，他们不敢靠近客厅，生怕成为那“被殃及的池鱼”！
刘月珍一动不动的静坐良久，突然对丈夫說道：“李玉堂，我现在真恨自己当时心慈手软，答应你留下那個孽种，如今他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害我女儿发疯，误我女儿一生，你說该怎么办？”
李玉堂满脸愧疚悔恨之色，他想了想，用一种沉重无比的语调回答說道：“月珍，這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也是最对不起清儿的人，這一点我绝不否认！但是，怀山這孩子你我从小看着长大，应该知道他不是這样禽兽不如的人啊？”
刘月珍冷笑一声，然后說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初你趁我身怀有孕，不也干過這样的丑事？也是因为你，清儿不足月就早产，我再也不能生育！现在，那個贱人给你生的儿子，比你這個爹更胜一筹，竟然禽兽到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事到如今，你還为他辩解，李玉堂，你真是太让我寒心了！”
她狠狠的瞪着李玉堂，咬牙切齿，面容扭曲，语气充满了控诉和指责，仿佛已经伤心到了极点，也绝望到了极点。
李玉堂面如死灰，事到如今，痛苦、自责、悔恨……像无数把尖刀把他的心脏割成了碎片，他无法承受，也无法化解，只想找個每人的地方好好清静一下。
他霍的站起身来，脚步像旋风一样走到院子裡，然后打开车门上车，发动汽车冲出家门。他当时只有一個念头，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用酒把自己灌醉，然后忘记曾经发生過的一切……
刘月珍站在窗边，看着李玉堂冲出家门，她的脸色更加阴沉，眼睛裡闪烁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丫鬟小桃来到厨房裡，找了個借口支开厨房的人，她看着那些给李怀山准备的饭菜，犹豫了片刻，转身看四周无人，然后拿出一個小小的纸包，把裡面的灰色粉末撒在鸡汤裡面……
“小桃，你不看着小姐，怎么跑到厨房来了？”一個声音从小桃背后传来。
小桃吓了一大跳，她连忙把纸包紧紧的攥在手心裡，然后回头一看，来的正是管家李荣，而這個李府的大管家，正用一种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
小桃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自然，她紧张的說道：“哦，李管家，夫人让我到厨房给小姐做些燕窝粥，现在夫人正亲自看着小姐呢！”
李荣的面色這才缓和下来，他叮嘱道：“小桃，一定要照顾好小姐，那天要不是我提醒你，小姐现在已经出事了！今后，你一定要更加小心在意啊！少爷那边也是不吃不喝，這都已经好几天了，我赶紧過来去劝劝他，无论怎么样也要吃饭啊！”說完，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小桃闻言脸色冷漠，冷哼了一声說道：“我熬好燕窝粥，就回去看着小姐！”說着，她连忙开始找食材，忙着给李清准备吃的。
李荣拿起给李怀山准备的饭菜，他准备亲自去劝李怀山吃饭，自己看着這個少爷长大，也许他能听进去自己的话。
李怀山静静的躺在床上，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他悔恨的真想一死了之。這半個多月，他的脑袋一片混沌，除了死，仿佛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如今稍微冷静下来，他觉得那天发生的事很蹊跷。他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回想了很多遍，越想越觉得不对，总觉的哪裡好像有問題。他暗下决心，等把事情想明白了，然后自己就以死向姐姐谢罪。
正在這时，管家李荣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李荣把饭菜放到桌上，然后走到李怀山身旁，安慰說道：“少爷，吃点东西吧，這又是几天水米沒打牙了，這样下去，你的身体是受不了的！”
李怀山想了想，低着头坐在桌上，然后拿起鸡汤喝了起来，他心道：“我现在還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他的脑袋灵光一闪，好像发现了什么疑点。但与此同时，他突然哇的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