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旁敲侧击
李荣点点头說道：“是啊，亲眼看到一個死了的人，而且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变成了鬼魂站在你的面前，有谁能够不怕？我們老爷因为惊吓，现在還躺在床上呢！所以我請了個道士来做法驱鬼，也好让老爷安心！”
戴晓天摸了摸他那圆圆的下巴，然后說道：“大管家，我觉得其实你好像也并不相信那個道士能够驱鬼辟邪？”
李荣苦笑了一下，然后說道：“我信不信并不重要，最终的是让老爷心安，让下人们心安，這就够了？”
戴晓天說道：“可是如果這個道士的法术和符咒不灵，那么鬼魂不還是一样会再来闹事嗎？如果真的有鬼，我觉得他可能会更生气、闹的更凶！”
李荣叹了口气說道：“這個虚谷子已经是湖州最有名的茅山道士了，如果实在不行，那么我在請高僧或者别的什么法师再来帮忙吧！”
戴晓天說道：“大管家，那天李公子的鬼魂有沒有說话？”
李荣回答說道：“沒有，就那么静静站在那裡，头发蓬乱，嘴角有血，眼神儿直勾勾的，身上還有泥土和雨水，简直真是吓死人了！”
戴晓天问道：“有泥土和水？如果真是鬼魂的话，他应该是无影无形才对，身上怎么会有泥土和水呢？”
李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說道：“這幽冥之事我也說不清楚，是不是那天下雨，泥土打湿了少爷的遗体，所以鬼魂才会是那個样子？”
戴晓天又问道：“那個鬼穿的是什么衣服？是你们少爷下葬的时候穿的那件嗎？”
李荣回答說道：“是啊，就是那件黑色的中山装，那是我們少爷最喜歡的衣服，他一共有好几件，下葬的时候，给他穿上了一件新做的！那天我們看到的少爷，也是穿着那件衣服，只不過就是脏了些！”
戴晓天想了想，问道：“那你们少爷的衣服有沒有少？”
李荣回答說道：“少爷過世之后，他的衣服都在坟前烧掉了，谁也沒有功夫清点，所以也不知道少沒少！戴探长，您是不是怀疑有人假扮少爷？我說了，這是不可能的，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的确是我們少爷无疑！”
马二突然插话问道：“大管家，這鬼魂现身，一般都是有冤屈吧？是不是你们少爷的死有什么蹊跷？”
戴晓天刚想问這句话，沒想到被马二问了出来。戴晓天看了马二一眼，心道：“马二爷除了喝酒，看来对办案子也有一套啊，這個問題问的很好，直接把前些天那封匿名信的事又和這次的闹鬼联系了起来！”
李荣虽然只是個李府管家，但由于李家财雄势大，在外面那也是很有身份的人。他对戴晓天很客气，這不光是因为戴晓天是探长，而且因为颜如玉還在给李家大小姐李清治病，对马二這個普通的巡警，他显然一点儿也不放眼裡。
“马警官，你是什么意思？上次你们因为一封莫名其妙的匿名信，已经来我們府上调查了一次，而且是你们局长亲自来的，怎么這次又怀疑我們少爷的死因？”李荣板着脸皱着眉质问說道。
戴晓天的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他冷冷的說道：“怎么？大管家，我們警察局查问一下死者的死因都不行？上次是调查清楚了，不過那也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吧？”這個問題其实很重要，有必要听听李荣怎么回答。
李荣见戴晓天的态度强硬，他的脸色顿时和缓下来，然后笑了笑說道：“戴探长，我不是那個意思？”
戴晓天摸了摸自己圆圆的下巴，盯着李荣說道：“哦，那我倒是想听一听，大管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荣回答說道：“我們少爷确实是为情自杀的，這個我們老爷也說過了，不過這是我們李家的*，不想为外人知道，所以我不想让别人胡乱猜测！”他的表情平和，但是语气却软中带硬。
戴晓天說道：“大管家，你能不能到现场，把那天的情形对我再說一下！”
李荣說道：“好吧，既然戴探长想知道，那我就带你去现场，给你說一說，也许戴探长能帮助我們驱鬼？”
戴晓天听出了李荣话裡的讽刺意味，他毫不示弱的說道：“我這個人，专门喜歡捉‘鬼’，不過這個鬼不是鬼魂的鬼，而是有人弄鬼的鬼！”
李荣嘿嘿一笑，然后說道：“不管是什么鬼，只要是能捉到就好！”
两個人說话的语气，有了一些“火药味”。戴晓天平时为人很和气，不過对李荣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看不顺眼。
丑道士已经做法完毕，吓人领着他去吃斋饭去了。香案也已经撤去，只剩下那些符咒還贴在门和窗户上。
李荣带领戴晓天来到前厅，把雷雨之夜，李怀山的鬼魂显灵的前后经過，详细的对戴晓天和马二說了一遍，李怀山边听边看边思索，倒是沒有发现有什么破绽。现场什么痕迹也沒有留下，那個“李怀山”到底是人還是鬼，根本也无从查证。
只有一点让戴晓天心存疑惑，就是李玉堂和李荣冲過去，突然两個人都晕了過去。如果說李玉堂伤心過度，加上情绪激动這還說的過去。但是李荣看起了胆子不小，怎么随随便便就被吓晕了呢？
李荣叙述完毕，问道：“戴探长，我已经把事情的前后经過都說完了，請问您還有什么要问的嗎？”這句话明显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戴晓天心道：“這李家一定還有很多的秘密，你越是想让我赶紧走，我越是要留在這裡！”因此他对李荣說道：“大管家，你去把那天在场的下人找来，我還要向他们询问一下情况！”
李荣皱了皱眉，然后說道：“好，那探长大人稍等片刻，我這就把那天在场的家丁找到前厅来，然他们回答您的问话！”
過了一会儿，那天雨夜在场，现在還沒有离开的四個家丁来到前厅，一起见過戴晓天和马二。戴晓天有问了问他们那天雨夜的情况，几個家丁众口一词，都非常肯定是少爷的鬼魂显灵。
戴晓天看着他们的眼神和动作，确定他们說的都是实话。這让他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不信鬼神的信念也开始有一点儿动摇，心道：“难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鬼？”
见沒有发现什么线索，戴晓天也只好带着马二离开。上了马车之后，戴晓天坐在一旁沉默了好久，然后问道：“马二，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马二回答說道：“那可不是嗎！都說有幽冥有地狱，估计肯定也有鬼怪，我們小时候在乡下啊，這种事情听的多了，都比這個還吓人呢！小时候每天夏天的时候，大人们坐在一起讲那些鬼故事，吓的我們晚上都要蒙着头睡觉！”
戴晓天又问道：“那你觉得李荣說的都是真的嗎？”
马二回答說道：“那么多人亲眼看到，李怀山的鬼魂显灵這件事是肯定的了，但是至于他的死因，我想一定不像李玉堂和李荣說的那么简单！要不然为什么李怀山会出来吓人呢？”
戴晓天认真理了一下思路，心裡觉得有几個疑点：一是李清和李怀山姐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是李清到底为了什么发疯的？三是李怀山到底是怎么死的？四是鬼魂显灵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有人搞鬼？
這五個疑问，除了第一個和第二個，他還有一些证据可以推断和猜测，其余的，都是茫然沒有头绪。到底怎么才能弄清楚呢？只有去找李玉堂夫妇询问，而如果涉及到家族丑闻的话，李玉堂夫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說的。
還有一個办法就是开棺验尸，而开关验尸，一方面李家绝不会同意，即使同意了，发现李怀山确实是中毒而死，那么李玉堂說儿子为情自杀的解释也沒有破绽，最好打不着狐狸還要惹一身骚。
戴晓天感觉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直到目前为止，似乎每一件事都不同寻常，但是每件事又都无法追查。
到底還有什么线索？从那裡才能追查到漏洞！想了想，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待了，必须出动出击。
回到家之后，戴晓天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妻子颜如玉，颜如玉也觉得這件事特别的诡异。戴晓天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颜如玉，颜如玉也觉得這是目前唯一的一個办法。
当夜，一個胖胖的黑影从戴晓天的宅院飞身上房，动作轻巧的像一直燕子，闪转腾挪，飞檐走壁，很快消失不见。
不久之后，這個黑影出现在李家大宅的高墙之下，黑影飞身上方，然后潜伏在房顶上，注意观察着李家宅裡众人的一举一动。
一夜過去，李家大宅平静如常，既沒有鬼魂显灵，也沒有坏人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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