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道出实情
戴晓天說道:“当然,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鬼?所谓的鬼,不過指的都是人心!”
李玉堂又问道:“那我儿子李怀山鬼魂显灵的事又怎么解释?”
戴晓天回答說道:“這也不是绝对解释不了的,比如你看到的只是一個和李公子很像的人,或者有人通過易容等手段,改扮成李公子的样子故意吓唬你!然后在对夫人和小桃下毒手,你自然会联想到鬼魂显灵的事情!”
李玉堂摇了摇头說道:“我儿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对他的熟悉你可能想象不到,他的容貌、身材、声音、动作……我只要瞄上一眼就能认出来,不会有那么像的人,别人易容化妆更是骗不了我!”
戴晓天想了想說道:“李先生,還請你把整件事对我讲一讲,也许我能找出其中蹊跷的地方,我用自己的人格保证,我听到的任何内情,都会用来查案,绝不会把你们家的*泄露出去!”
李玉堂紧皱着眉头,依然不想說出实情。
戴晓天平时很能沉的住气,這一次见李玉堂总是遮遮掩掩,顿时也来了脾气,他一把从腰中掏出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李玉堂吓了一大跳,惊恐的看着戴晓天說道:“你要干什么?”
戴晓天严肃的回答說道:“李先生,我觉得有人正在对你实施一個巨大的阴谋,如果你不肯把实情讲出来,那么這個案子无法侦破!這是我的手枪,你现在跟我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說出来,然后我提出疑问,如果你觉得我說的沒有道理,或者你认为我破不了案子,那么請你开枪打死我好了!”
李玉堂此时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达到了一個极限,他心裡藏着太多的秘密,這些秘密在他的心裡发酵,已经让他感觉快被压垮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個倾诉的对象,而戴晓天這個看似有些冲动的拍枪动作,却让他選擇了信任戴晓天。
戴晓天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李玉堂,等待着他的进一步反映。
李玉堂沉默了半晌,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把枪推到桌子另一边,說了一句:“戴探长請坐吧!”
戴晓天依言坐到李玉堂对面,只是看着李玉堂,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叙述。
李玉堂的眼睛看着窗外,然后說道:“這些事要从哪裡說起呢?還是从十八年前开始說吧!戴探长既然要听,那就听我慢慢的說!”
戴晓天点头說道:“我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耐心,李先生請尽管說!”
李玉堂一动不动,仿佛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当中。
李玉堂用一种略带疲惫,但很平静的语调說道:“十八年前,我刚刚和月琴结婚一年多,那时她已经怀了身孕。月琴祖籍杭州,他家和我家是世交,我們的婚事,是那种典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成婚之后,我們夫妻二人相处的也非常融洽。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却让我們产生了很深的隔阂!”
戴晓天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女人有关?”
李玉堂苦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說道:“月琴有一個陪嫁的丫鬟,名字叫梅雨,她长的非常非常的漂亮,但从容貌而论,其实都不输给月琴這個大小姐。她的性格還特别的温柔,不但善解人意,似乎连大声說话都沒有過!”
他沉默了一下,接着說道:“接触的時間越长,我就感觉越是喜歡她,后来……就想把她收房当妾侍,但是月琴的性格很刚强,成亲的时候她就說了,绝不许我纳妾!那個时候,我觉得很苦恼!”
戴晓天皱了皱眉,然后說道:“你既然答应了夫人,就不应该做让她伤心的事情!”
李玉堂叹了口气說道:“是啊,现在想想,我是真的对不起月琴!那一年,月琴的父亲生病,而我也患了伤寒,月琴必须回家探望他重病的父亲,因为分身不暇,所以让梅雨留下来照顾我。梅雨和月琴从小一起长大,两個人名为主仆,实际上情同姐妹,她受月琴之托,尽心尽力照顾生病的我。過了些日子,我的病就好的差不多了!”
戴晓天仿佛已经猜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說道:“梅雨细心的照顾,让你更喜歡她甚至爱她了是吧?”
李玉堂点点头回答說道:“是的,那时候我被情/欲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得到梅雨,所以有一天晚上,我强迫和她发生了关系!”
戴晓天问道:“我猜梅雨后来应该是怀孕了,而且還给你生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李公子李怀山!而她自己,却被你的夫人给赶出了家门!”
李玉堂有些吃惊的看着戴晓天,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戴晓天回答說道:“第一,对于李夫人和小桃的死,你的說法是冤魂索命;第二,加上前两天你们家发生的李公子鬼魂显灵的事情,這個所谓的冤魂,一定指的就是李公子,而同时也证明,你知道李公子的死和李夫人和小桃有关系;第三,如果是亲生母亲,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亲生儿子下手的。”
李玉堂看着戴晓天的眼神更加吃惊,他沒想到這個相貌普通的探长,头脑竟然如此清晰,分析問題更是精辟入理。
戴晓天继续說道:“第四,从你刚才的叙述和之前的一些表现,我断定想這孩子一定是梅雨所生;第五,按照你刚才說的,李夫人既然已经严明不准你纳妾,那证明她知道了你和梅雨的事情之后,一定会非常生气,尤其是对那個和自己情同姐妹的丫鬟梅雨,肯定是非常的怨恨,所以一定会赶走她!”
李玉堂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說道:“不错,月琴从娘家回来之后,本来就忐忑不安的梅雨更加惊慌失措,因此,我夫人她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她的审问之下,梅雨跪着认错,并且把责任都自己承担了,沒說是我强迫的她。而我呢?却像個懦夫一样,竟然不敢对夫人把实情都說出来!”
說到這裡,李玉堂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個嘴巴,然后自责的說道:“我可真是個混蛋,如果我能勇敢的站出来,那么梅雨的下场也许不会那么惨!”
戴晓天闻言一皱眉头,他沒想到像李玉堂這样仪表堂堂的男人,竟然会让一個弱女子为自己承担過错,不禁摇了摇头,对李玉堂的印象大打折扣。
李玉堂又接着說道:“我的夫人是個眼裡不容沙子的人,她感觉自己被最信任的人欺骗,心裡的气愤那是可想而知。她立刻决定赶走梅雨,而我无论怎么哀求,她都不答应。我最终,就眼睁睁看着梅雨被赶出家门,落得個无处容身的下场!”
戴晓天问道:“那梅雨的家在哪?她被赶出去难道不回自己的家嗎?”
李玉堂摇了摇头,然后說道:“梅雨自小就是個孤儿,她是被人贩子卖到杭州去的,后来又被专卖到我夫人家的,她哪裡有家可回啊!”
戴晓天說道:“李先生,你這件事做的可真是错上加错,不但伤害了李夫人,也让一個弱女子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她的遭遇正是太可怜了!”
李玉堂說道:“你還不如直接說我就是個混蛋更准确一点儿!”
戴晓天心裡說道:“還算你有自知之明!”但是他嘴上却不能真的這么說。
李玉堂說道:“我夫人因为伤心和生气過度,结果怀孕七個多月就生下了我女儿李清,而且因为难产,她再也不能生育了。這一切,就是我应得的报应!后来,大约過了大半年的時間,突然有一天,我家门口有人放了一個婴儿,上面有一张字條,說這是我的儿子,让我把孩子抚养成人!”
戴晓天问道:“這個孩子就是你儿子李怀山?那字條是梅雨写的嗎?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的孩子?”
李玉堂回答說道:“這個孩子就是怀山。字條虽然不是梅雨写的,但从時間上推算,這必然是梅雨生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李家的人都有一個特点,就是右脚都是六根脚趾,无论男女都沒有例外的!”
戴晓天感觉非常惊奇,他问道:“還有长六根脚趾的人?”
李玉堂回答說道:“是的,我的父亲、祖父都是這样。我們李家三代单传,到我這一代,只有我是這样,而我女儿李清和儿子怀山,他们姐弟也是這样!”
戴晓天說道:“這样的确能說明李公子是你和梅雨的孩子!”
李玉堂继续說道:“我曾经私下找過梅雨,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她的去向。因此,我对她非常愧疚。当时我想,我已经对不起梅雨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对不起她给我生的孩子,所以苦苦哀求我夫人,让她留下這個孩子抚养!我的夫人已经不能生育,她考虑了很久,最后還是答应了我的請求,留下了怀山,我們一起把他抚养长大!”
戴晓天說道:“原来有這样一段前尘往事,新愁就恨,這也难怪李夫人后来会对李公子下毒手!”
李玉堂摇了摇头,痛苦的說道:“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的夫人,而是怀山這孩子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出格、太让人难以启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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