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当面交锋
此时,他正一個人静静的站在偏厅裡,看着李家列祖列宗的排位,面沉似水,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总管,那個戴探长又来了,說要求见您,您看到底见還是不见?”一個家丁走进偏厅,然后施礼通报說道。
李荣的眉头皱了皱,冷冷的說道:“以后他再来,就說我不在,你随便找個理由让他离开就行!”
家丁连忙答道:“是!”转身刚要离开,突然看到戴晓天和马二等人已经走进门来。
戴晓天摸了摸自己圆圆的下巴,用挑衅的语气說道:“李大管家,好大的威风啊,随便找個理由就想支开我?你以为你现在真的是李家之主了嗎?”
李荣听戴晓天的语气,知道来者不善,他连忙换了一副面孔,赔笑說道:“戴探长,我怎么敢啊,這不是最近我們老爷家裡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总感觉心烦意乱,所以不方便见客,還請探长大人多多原谅啊!”
戴晓天一句话就在气势上占据了主动,他立刻乘胜追击,李荣在李家再有权势,說到底不過是個下人而已,对待他自然与对待李玉堂的态度不同。
“李管家,我們可不是来做客的,而是来查案的,所以不是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可以不见的,這一点,我想你最好能够明白!”戴晓天背着手,昂着头对李荣說道。
李荣的脸色变了变,但随即又恢复如常,他问道:“哦,那是不是调查我們老爷的案子?其实啊,我們老爷绝对不是凶手,而他只不過是因为伤心過度,這才自己承让是凶手的!”
戴晓天冷冷的說道:“你家老爷现在正在牢裡接受审问,审问疑犯這种事情不归我管,我呢,只负责查案!另外,我今天也不是为了你们老爷来的,而是为李大管家!”
李荣用左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戴探长找我有什么事?”
戴晓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眯着眼睛盯着李荣问道:“李大管家,我印象中你好像不是左撇子啊,怎么這次指自己的鼻子都用左手了?难道右手有什么不方便的?”
李荣笑了笑說道:“沒有,不過就是個习惯性动作,用左手還是右手有什么关系?”
戴晓天回答說道:“這关系可大了?因为昨天晚上有两個凶手,到我家去行凶,我本来设好圈套抓人,但沒想到凶手十分狡猾,不但迷晕了我的手下,還劫持了我的夫人,幸好我岳父武功高强,用涂了剧毒的银针伤了其中一個凶手的胳膊,而那個凶手虽然带着一個‘鬼脸’面具,但是我看身材和李管家差不多,所以我今天特地来调查一下,看看你的手上是不是有毒伤?”
李荣一听,脸色一变,冷冷的說道:“戴探长,我這样中等身材的人多的是,你凭什么就因此怀疑我是行凶的人?”
戴晓天毫不示弱,针锋相对的說道:“就因为我是警局的探长,我有权调查每一個我认为可疑的对象!”說完,走到李荣旁边,笑着說道:“李大管家,不要說你现在還只是個管家,就是你真的成了李家的女婿,继承了所有的家业,你依然只是李荣,而不是李玉堂!”
這句话非常有杀伤力,李荣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他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盯着戴晓天似乎要喷出火来。但是戴晓天說的很对,他毕竟不是李玉堂,不敢公然得罪警察局的人,所以只能憋着气忍耐。
戴晓天摆了摆手,对马二說道:“马二,给李大管家验伤,只要是发现他的胳膊上有毒伤,而且肌肤有溃烂的迹象,就给我把人抓回去!”
马二早就有些等不及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李荣這個人就是看不顺眼,戴晓天一下令,他立刻走上前說道:“李管家,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李荣瞪着马二一动不动,眼神儿冰冷。
马二冷哼一声,掏出枪来比划了一下說道:“怎么,想抗拒调查還是拘捕,還是袭警?”
李荣无奈,只好伸出左臂,右手撸起袖子,只见他咬着牙,额头上冒出了汗水。他的左臂上沒有任何伤痕。
马二命令說道:“還有另一只胳膊!”
李荣放下左臂,迟疑了片刻,然后抬起另一只胳膊,撸起袖子,只见右臂上绑着纱带,闻一闻,還有一股专门治疗外伤的白药的味道。
马二见状,立刻冷笑着說道:“果然胳膊上有伤,這回你還有什么好說的!這总不会是你沒事儿的时候,自己玩自残弄的吧?”
李荣回答說道:“我的胳膊上生了毒疮,我用刀把他剜掉了,难道這也犯了王法?”
戴晓天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当然知道李荣在胡說,因为岳父严浦堂說過,中了他的毒针,必须立刻剜肉才能解毒,而李荣的手臂,绝不可能這么巧生了一個同样需要剜肉的毒疮。现在至少可以断定,李荣就是昨夜袭击自己的‘鬼脸’,至于他的嗓音,对从小混迹江湖的戴晓天来說,根本不足为奇。
马二和旁边的几個巡警见状,纷纷掏出枪来,指着李荣喝道:“别动,举起手来!”他们都远远的站着,怕被迷烟再一次迷倒。
李荣对戴晓天說道:“戴探长,你沒有任何证据,這样就把我抓起来,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戴晓天說道:“讲不讲道理不是你說了算的?”然后对马二等人說道:“押着他,咱们到院子裡搜一搜,我也许有办法能找到证据!”
众人押着李荣向院裡走去,李府的下人们這些日子已经是心惊胆战了,此时见大管家又被警察押着,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显得更加的人心惶惶。
戴晓天揪住一個家丁问道:“你们李府是不是养了鸽子?”
家丁裡忙回答說道:“是的,但那两只鸽子都是大管家的……”
李荣瞪了家丁一眼,家丁吓的低头不敢說下去。
戴晓天对家丁說道:“快带我過去看看那两只鸽子!”
家丁斜着眼睛看李荣的脸色,犹豫着不敢带路。
戴晓天板着脸大喝一声:“快带我去!”
一個轻易不发火的人,一旦板起脸来,還真的特别吓人。家丁暗自叫苦,心道:“我怎么那么倒霉,警察我得罪不起,大管家我更得罪不起,看他刚才的脸色,似乎我要是带路的话,将来肯定沒好果子吃啊!”
马二见家丁磨蹭,上前照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然后說道:“你敢再磨磨蹭蹭,老子立刻把你抓到警察局去!”
這個家丁无奈,只好带着戴晓天众人向后院走去。
李家的院子很大,穿過几重院落,才来到下人们居住的西跨院,在墙角处的一個铁笼子裡,有两只雪白的鸽子。鸽子看到生人,扑腾扑腾的展开翅膀,似乎想飞上天空,但是笼子关着,它们怎么也飞不出去。
即使戴晓天对鸽子沒什么研究,也能看出来這两只鸽子不是凡品。
马二上前对戴晓天說道:“探长,這可是极品的‘白玉信鸽’,市价至少也要几十块大洋一只呢,這种鸽子特别有灵性,耐力也很好,传递個信息什么的那是最好不過!”
戴晓天对家丁說道:“你去拿笔墨過来给你们的大管家?”
家丁不知道戴晓天要干什么,但也不敢违抗,一溜烟的跑回去拿了一套笔墨纸砚過来。
戴晓天对李荣說道:“李大管家,麻烦你写几個字!”
李荣问道:“让我写什么字?”
戴晓天回答說道:“就写今夜二更,到李府前来相见!”
李荣又问道:“我为什么要写這些字?”
戴晓天冷笑一声,回答說道:“因为我怀疑這两只鸽子,是凶手传递消息的用的,所以,你最好按照我說的做,否则,我只好把你当成疑凶抓起来!”
李荣心裡生气,但也不敢违抗,只好拿過纸笔,在一旁的石桌上按照戴晓天的要求,在纸上写了“今夜二更,到李府前来相见”几個字。
戴晓天把纸拿過来看了看,然后交给马二說道:“马二,你懂信鸽,让鸽子把這封信带走!”
马二一听就明白了戴晓天的意思,知道他让李荣写亲笔信,又让鸽子带信,那么另一個凶手一定会中计前来相见,只要抓到另一個凶手,那么案子就算有了一個重大进展。
戴晓天之所以這么做,他就是为了解开一個谜团,另一個凶手是谁?他是不是假扮李怀山动手行凶,杀害刘月琴和小桃的人。虽然抓住這個人,他不一定会招供,但是至少能让案情更清晰一些。
马二把信折叠起来,然后把一只鸽子从笼子裡捉出来,把信放入鸽子腿上的小竹筒之中,一松手,那只信鸽腾空而起,远远的向西北飞去,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踪迹。
戴晓天說道:“李管家,咱们现在還是到前厅等候吧,今夜二更事情一定会见分晓!”
李荣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神情倒是很镇定,他冷冷的說道:“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戴晓天說道:“现在還不行,一切要等二更天之后再說!如果那只信鸽真的把凶手给招来了,接下来你要到警察局的审讯室,跟我們去好好解释解释!”
。